她拿着他给的那笔钱,竟然不是去补偿自己的生活,不是去挥霍,也不是攀附任何资源关系,只是交完所有学费后,悄无声息地做了这样一件事。
他靠回椅背,视线落在她那张静静熟睡的侧脸上,一时没了言语。
尽调小组的工作,将所有人的时间和精力都榨得一干二净。
这天晚上,简初拖着一身疲惫回到国贸公寓时,已经快十点。
她推开门,玄关的感应灯应声而亮。她正要弯腰换鞋,动作却猛地顿住。
门口的鞋柜旁,多了一双男士拖鞋。深灰色,质感很好的软皮,随意地摆在那里。
简初的心,往下一沉。
她换上自己的鞋,直起身,目光投向客厅。沙发上,随意地搭着一件男士西装外套,深黑色的羊绒质地。
是他。
这时书房的门从里面被拉开,沈砚舟走了出来。
他已经换下了一身笔挺的西装,穿着一套深蓝色的真丝家居服,鼻梁上那副金丝眼镜还没摘,手里端着一杯水。他看到站在玄关的简初,脸上没有丝毫的情绪。
“你怎么在这里?”简初随意开口道,毕竟上次高尔夫球场之后,沈砚舟一直都没回来。
沈砚舟走到吧台边,将水杯放下。他靠着吧台,好整以暇地看着她,用一种再平淡不过的语气,给出了一个无懈可击的理由:
“项目最近很忙,这边离公司近。”
简初点点头,虽然心里有些不满,但是什么也不敢说,本来计划要去找房子搬出去,无奈最近工作太忙,她都忘了这件事,等周末她尝试约点中介去看看房子。
自从沈砚舟搬回国贸这间公寓,简初也不能肆无忌惮在家里走来走去。
他白天是她的甲方,晚上是她的房东。他们分享同一片屋檐,呼吸着同一方空气,却比陌生人还要疏远。
餐桌上她遗落的一根长发,他会面无表情地用纸巾捻起扔掉,她放在冰箱里的一瓶牛奶,第二天会发现被移到了最角落。
他用这种无声的行为,不断地昭示着他的存在,尽调小组的工作氛围就变得愈发古怪。
他不再像最初那样,用尖锐的条款问题来挑衅简初,而是转为一种更为沉闷的审视。他会在会议上,用一种过分专注、几乎算得上是冒犯的目光,长时间地凝视她。
简初懒得去揣摩他那点阴晴不定的心思,工作上,她依旧是那个滴水不漏的简律师,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下了班,她便立刻将沈砚舟这个名字连同他这个人,从自己的世界里暂时删除。
陆也的追求,是以一种近乎围城的姿态,高调地席卷了她的整个工作圈。
最先开始的,是咖啡。
每天早上十点,全北京最难订的一家精品咖啡店的外送员,会准时出现在衡德律所的前台,送来足够整个项目组人手一杯的咖啡。账单早已结清,附带的卡片上,永远是同一句潇洒的留言:
“给简律师和她辛苦的同事们。”
同事们从最初的起哄,到后来的习以为常,每天都期待着这份陆少爷的下午茶。就连霍斯庭,也会笑着收下,然后对简初调侃一句:“看来我的兵,很受欢迎。”
当然,也有一杯,会雷打不动地送到沈砚舟手里。
他的秘书黛西会将那杯印着别致logo的咖啡,恭敬地放在他桌角。
而沈砚舟,通常连眼皮都不会抬一下,只是从喉咙里发出一声极轻的“嗯”。黛西便会意,转身将那杯还冒着热气的咖啡,原封不动地,倒进茶水间的洗手池里。
咖啡之后,是午餐。
那日中午,尽调小组正在为一组数据争得不可开交,一家顶级私厨的团队,竟直接推着餐车,出现在了三十七层。主厨亲自为所有人布菜,从低温慢煮的M9和牛,到用分子料理手法制作的开胃小点,精致得不像工作餐。
陆也的电话紧随其后:“别总吃外卖,对胃不好。我让他们多做了几份,别浪费,让你的同事们都尝尝。”
那天的午餐,所有人都吃得赞不绝口。只有沈砚舟,让黛西送来了他常吃的那家日料店的定食,一个人在他的玻璃办公室里,安静刻板地吃完了那份午餐。
他没发火,没阻止,只是用这种沉默的方式,将自己和那份热闹,划清了界限。
这天傍晚,小组终于完成了一份阶段性的报告,所有人都累得筋疲力尽。
简初收拾好东西,与霍斯庭一同走出会议室。
“辛苦了,”霍斯庭说,“今晚早点休息。”
“您也是。”简初点了点头。
两人并肩走进电梯,然而,当电梯门在一楼滑开,简初走出骁岳集团那栋由玻璃和钢筋构成的大楼,大楼门口,所有行色匆匆的金融精英们,都不约而同地停下了脚步,朝着同一个方向看去。
简初顺着众人的目光望过去。
只见一辆红色的法拉利DaytonaSP3,就停在最显眼的位置。车篷大敞,副驾驶放着一束巨大的玫瑰。
陆也穿着一件白色的衬衫,靠在车门边,他没看任何人,目光只穿越人群,精准地落在简初身上。
霍斯庭的脚步顿了一下,侧头看了一眼简初,眼神里带着一丝探究。
简初的脸上,没有什么意外,更没有所谓的惊喜或羞涩。她只是觉得有些好笑,又有些无奈。陆也这种恨不得昭告天下的追求方式,热烈、真诚,但也确实……太有戏剧效果了。
她走到车前,没有去看那些花,只是将手里的公文包换了只手,靠着车门,对陆也挑了挑眉,语气里带着一丝她自己都没察觉的、慵懒的揶揄:
“陆少爷,阵仗够大的。不知道还以为你跟这儿演偶像剧呢。”
“怎么着,这么明目张胆在我工作地点,你是想求婚啊。”
陆也被她这坦然的模样逗笑了,他站直身体,凑近了些,声音里满是少年人的得意:“求婚得用钻戒,花是给你看着高兴的。”
此时,三十七层巨大的落地窗前。
沈砚舟双手插在口袋里静静地站着。
他从这个高度看下去,楼下的人和车都渺小如蝼蚁。他看到了那辆俗不可耐的红色跑车。
沈砚舟的眼神,一点一点地,沉了下去,忍不住吐槽道:
“老土。”
楼下,简初拉开车门,把花抱起来,坐进了副驾,在车开走前,她似乎有所察觉般,不经意地,朝着他这个方向,抬头望了一眼。
隔着三十七层楼的距离,他看不清她的眼神。
简初侧过脸,随口问:“今儿咱们吃什么呀?”
陆也打着方向盘,语气轻快:“您吩咐,想去哪儿咱就去哪儿。”
“那咱们去东四环那边,吃永盛吧。”简初想都没想地回道。
陆也一听,差点没当场把车刹了:“不是,哪儿有约会去吃拉面的?”
“那我不管,我是真太久太久没吃永盛的拉面了。”她说得理直气壮,根本不给他反驳的机会。
陆也笑着摇摇头:“行吧,一切都听你的。”说完一打方向盘,车子朝八里庄方向驶去。
永盛拉面馆就开在主路边,装修朴素,门脸也小,却常年人满为患,传说就算是领导人来了,也得乖乖等号。
他们到的时候,果然门口已经排起了长龙。
两人取号坐下等着。陆也耐性极好,刷着手机,一边陪她聊天,偶尔打趣两句。倒是简初,饿得有些烦躁,眉心都蹙了起来。
陆也看着她那张渐渐拉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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