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冶慎浑身一颤,僵在原地好半晌才回道:“我先前并未在苏阳城停留太久,所以不敢妄言。是那边出什么事了吗?”
自幼在后院长大最善察言观色的公冶慎怎么会听不出来外祖母的意思,这是想把他调离上华本家,下放到苏阳城。
若无意外,这就是老太太给他选的退路。
苏阳城是南方二十州第四的泰州的主城,那儿的卫家书局独霸一方,让他去掌管苏阳的产业怎么算都不是个坏去处。
“没什么事,我就是记起苏阳城那边有位故人,前段日子去世,只留下了一个女儿。我也忘了差你顺便去看看,照拂照拂那丫头。”
公冶慎紧蹙的眉头旋即松开:“老祖宗既挂心,我稍后便传信给那边,派人安排一下。”
卫婋笑着点头:“慎之,你有心了。我是想着,那姑娘岁数比你只小了三岁,之前因着母亲生病一直没考虑过成婚的事情,你……”
话音未落,公冶慎立马接过话头提了自己的想法:“那位女娘真是孝感天地,我会吩咐那边多多照顾她的。我想她母亲在天之灵也会希望女儿生活幸福无忧,至于成婚各人有自己的想法,她届时若有这个意愿,我也一并派人帮忙相看,也好让老祖宗您宽心。”
他话说得圆满,卫婋也挑不出什么错处。
“的确,成不成婚的依现在看来也没什么区别。”老祖宗摇头,“慎之你又作何打算?”
卫家上下没什么人会提及他的婚事,下人不敢触他霉头,长辈也懒得管他,唯独卫老太君还是不能袖手旁观。
公冶慎怎么说都是自己的外孙,她连打发他的后路都精心挑选,婚姻大事也多少要过问的。
“外祖母您知道的,我这样的身份就别拖累旁的清白女娘了。而且,自己一个人不也很好吗?”
无论过去多少年,公冶慎提及此事依旧神情黯然,心生郁闷。
“哪有那么严重呢,你现在不也活得好好的?”卫婋一直觉得这孩子给自己的心里上了太沉重的枷锁,哪怕背着罪籍但他是年幼时被连累,本就不是什么该死之人,何来的拖累一说。
“京中喜欢你复临君的女娘多如牛毛,只不过你自己过不了心里那道坎。”
老太君半认真半无奈地打趣,公冶慎垂眸自嘲地笑,又恳切地握住外祖母苍老温热的手:“慎于成婚没有想法,若有幸能陪着您直至天年终寿那日,便已是我此生幸中之幸。”
兜兜转转还是绕回这里,看来公冶慎是打定主意真的不想走。卫婋长叹一口气:“慎之就没有什么心悦的女娘?你只管大胆地说。”
公冶慎拿不太准老祖宗究竟想听什么回答,是在套话问他对少君有没有心意?
若真的如此,他肯定要撇清关系。想到这儿,他当即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回外祖母,的确没有。”
这诚恳的神态落入老太君眼中看得她有些于心不忍,若无其他缘由,自己也不想平白伤了外孙的心。
只是阿姎终究不一样,她是阿婧留下的唯一血脉,也是整个卫家失而复得的珍宝,今后必然是万事以卫姎为先。
公冶慎向前跪行两步再次表忠心,几欲落泪,他只想好好地侍奉外祖母侍奉少君回报卫家的扶养之恩。除此以外,他心中再容不下其余的儿女私情。
看他表现得不像在说谎,卫婋还是松了口:“我就是随口一提,苏阳城那边的事情你多上心。至于少君……待今晚我再问一回她的意见。”
“是。”
公冶慎叩首,良久后才起身出门,一步一步地走回了自己的临风院。
常薛见公子回来了便匆匆迎上前交待:“吕晋安已经在东厢房住下,常敷已经去差人疏通书院的关系……公子,你怎么了,脸色如此难看?”
他再呆再迟钝也看得出公冶慎状态不对劲,覆着一层薄汗的脸上苍白得毫无血色,眸光阴郁冷峻,吓得常薛都不敢再问。
常敷端着茶出来,见状三言两语打发了弟弟去别处。
公子对拿下少君身边教习老师的位置一直信誓旦旦,而今如此沮丧,定然是其中出了差池。
“是…屈嫱?”
公冶慎捏着茶杯的手瞬然施力,眉头紧皱:“是也不是。”
如若少君之前对他的行为都是真的,没道理自己反而要被老祖宗调开本家,除非她早就选定了屈嫱,之前不过都是故意演给他看,想要先稳住他让自己以为真的胜券在握。
“我之前就隐约怀疑有问题,但没想到她真的这么狠。”
公冶慎无比懊悔,自己真是聪明反被聪明误,偏偏低估了这丫头,以为她出身乡野就好对付。
“少君在老太君面前说您的不是了?”
公冶慎摇头:“不像,只怕她根本没骂。”
老太太是了解他的,公冶慎办事挑不出什么错处,卫姎也不可能没有证据随口胡诌就能让老祖宗心生疑虑。反之若卫婋真的全部相信,那处置他的手段就没这么温柔了。
卫婋是想让他结婚生子打发他安定下来,既如此,只有一种可能。
“老祖宗是知道您的…想法了?”常敷很快反应过来,仔细一想又觉得奇怪,“可依属下看,少君对此也不是不能接受,老太君因何反对?”
按理说公冶慎是知根知底的孩子,不应该更加放心吗……老太君难不成还嫌公冶慎的出身?但公子真去了充其量也只算少君的通房,影响不了什么啊。
“我唯一能被诟病的事情就是刻意接近少君,你刚刚也说了真要我去服侍其实根本无伤大雅,教习通房里本来就有这一条职责。”
“所以……”
公冶慎勾唇:“所以我才说她没在老祖宗面前骂我,相反都是在夸我,甚至可能演着心悦我的戏码。”
毕竟,卫姎可是演戏的一把好手。
卫婋当然不会介意公冶慎真的去爬卫姎的床,她只会介意他是否会借此哄骗、影响卫家的少君。
“看来我的功利心还是太明显了,老祖宗看得出来我对少君无情,是要提防我。”
甚至已经给他找好了退路,至少没有亏待他。可待到老祖宗百年以后谁又还能继续保他。
“公子,那咱们要换个法子吗?”
公冶慎摇头,卫姎从一开始就选了屈嫱放弃了他,无论他当初选没选这条路都不影响卫姎更信任屈嫱,甚至现下还要处心积虑把他调离本家。
公冶慎抬头将茶水一饮而尽,既如此,他就一条路走到黑。
“可少君不信任您,咱们还要怎么办呢?”
常敷的担忧不无道理,依照眼下的情况,少君越继续演单纯痴情的戏码公冶慎的处境就越危险,但若捅穿这假象似乎更没得法子留下。
可想要接近卫姎又谈何容易。
公冶慎不愿轻易放弃,他自认有辅佐少君之能,怎么肯到苏阳城碌碌余生。
无论用什么手段都要让卫姎回心转意,把自己留在她身边。
山芳院是卫家位置最好的宅院之一,也是众多院子里除去老祖宗那个最大的。
“先前女君也就是您母亲也住过这里的。”
屈嫱和她解释历任少君都住过这个院子,颇有点太子东宫的意味,更巧的是山芳院的位置还真就在卫府东边。
卫姎满眼放光不由得边惊叹边乱逛,光山芳院的主屋房间都抵得上原来婶娘家的整个房子大小了……
怪不得那时候屈嫱还说她房间太小来着,果然如此。
卫姎扑到软榻上滚了好几圈:“我第一次知道这榻子能这么软!”
“这软垫里填了上好的棉绒,被子也都精挑细选江州最好的蚕丝制成。”
怪不得这么舒服!
卫姎将自己裹在被子里只露出半个脑袋,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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