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裴元心里咯噔一声。
乔挽月不可能跟陆裴元回去,但也不想跟梁王共处一室。此时她只想一个人待着,最好所有人全部滚蛋。
陆裴元在梁王冰冷的目光中惊惧地离开了,飞卢也适时地退下去。寺庙内顿时只剩下两人。
乔挽月清了清嗓子,试图让自己的声音显得自如一些:“今日真是多谢梁王殿下,但此刻妾身身体抱恙,又见了血,实在心神难安,恐怕没法跟殿下再多攀谈,改日一定登门道谢……”
“身体抱恙便来我府里养着。”梁王冷不丁道。
乔挽月一时没反应过来,又实在没有和他周旋的力气。她行了个万福,有些失礼地就要绕过梁王先行离开。
梁王在她经过时,闻到了她身上淡淡的血腥味。乔挽月原本衣衫上淡淡的熏香依旧完全被血腥味盖住了,她发髻散落,头上青玉双蝶簪子斜斜地倒在乌丝上,有几缕头发贴着脸颊垂下来,整个人显得凌乱而失态。
乔挽月不知为什么,此刻尤其不想让梁王看到自己狼狈的样子,她没去细想,只是下意识想避开他的视线。
破庙内堆满了杂物,能容人过去的通道很狭窄,梁王站着一动不动。
乔挽月语气有些无奈:“麻烦借过。”
梁王指尖攥进了手心里,掐出一个深深的红印,他四肢一阵一阵地发冷,似乎是老毛病又犯了,手脚僵硬,几乎感受不到它们的存在。乔挽月没有与他对视,不然此时一定会直接撞进他那双赤红的眼里。
乔挽月等了一会儿,见梁王没有要让开的意思,心中也不由得窝火。
她语气生硬道:“梁王殿下这是什么意思?”
梁王开口了,他唤道:“挽月。”
乔挽月听他这个称呼,不由得发笑——赵靖安这是什么意思?把她单独留下来,为了可怜她?知道她刚被夫君抛弃,想趁机展现一下他的体贴风度?
乔挽月没打算等他说完,立刻打断道:“梁王殿下,我知道您温柔体贴,今日也感谢您救命之恩,但我真的不愿在这儿久留,改日再叙。”
言下之意是您这体贴用错了地方,我这儿不欢迎你,虽然我乔挽月刚得知了自己所托非人,但也不见得我就要承你的情。
赵靖安知道她是误会了,乔挽月虽是女子,但心性却比多数男子都要刚强,越是在这种众人认为她会脆弱的时候,乔挽月就越会向外界露出獠牙。
赵靖安想说什么,但乔挽月继续道:“若您执意要拦我,我也不介意跟您过几招试试手,就是怕您金枝玉叶,我一个将门粗人,不小心伤了您就不好了。”
她这话说得怪不客气,梁王听了也知道再不让路要惹得她厌烦。他与乔挽月本就相识不到一个月,却每每在与她相处时有逾矩的举动,虽然他已经极力克制,但有时候情难自抑,就算嘴上不说手上不做,那浓烈的情意也会从眼神中泄露出来。
赵靖安让开了路。
乔挽月从他身边经过,无意间撞上他幽潭一般深邃的眼眸,里头仿佛酝酿着一场风暴,一不留神便要山崩海啸。
乔挽月看不懂他的眼神,只是被这目光惊出了一身冷汗。
赵靖安声音低沉,似乎在拼命压抑着什么,细听还有一丝沙哑:“挽月。”
乔挽月眉头紧蹙:“殿下,您糊涂了。现在天色已晚,您也该回去歇息,别是方才与那几个歹人交了一番手,伤着哪里了……”
赵靖安说:“不要走,我找了你好久。”
乔挽月只当他是脑袋伤到了,转头就要向外头喊人进来。
赵靖安身体靠过来,一只手紧紧抓住了乔挽月的手腕,他此时浑身冰冷,明明春夜天气已经回暖,但藏着丝丝暖气的风吹过他的四肢百骸,却仿佛像一块永远捂不热的极寒之地的冰,乔挽月手腕被箍住时,只觉得那道冷气顺着她的筋脉,阴恻恻地攀上她的手臂。
“殿下,您……”
乔挽月犹疑地看着他。
赵靖安指尖抖了抖,那道寒气在体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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