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奚郎君,亦有诧异含璎不随周从寄去府城的。
傅郎君买完鸡爪,又订了份五香田螺,忍不住问:“小娘子当真不去?”
含璎摇头,寒记现下在岩宁县势头正好,府城人生地不熟的,搬去还需从头再来。
周从寄只是到府学读书,并非迁居,日后不拘往都城去进太学,还是科考,抑或回岩宁县,总归不会久留,她何必费事带着宝葵、阿豚迁居?
府城离着岩宁县算不得远,搭船用时稍长些,车马半日即到,逢上府学歇假,周从寄回来即是。她与宝葵、阿豚便是跟去了,他也是在学堂读书,没甚分别。
周从寄虽不免记挂他们,却非那等离不得人的性子,若实在惦念得紧,将阿福给他捎去好了,只不知府学许不许养犬。
见阿福摇着尾巴围着阿豚打转,又道两只小的恐怕拆不开,她亦舍不得阿福,想想还是作罢。
傅郎君细白面庞上两道平眉沮丧地拧着,原来他虽是个闲人,他家中却开有几间丝铺,父兄早两年便在府城落脚,如今扎下根来,举家即将迁往府城。
伍娘子道:“小娘子莫听他的,府城样样价贵,怎有县城住得自在?”
傅郎君辩道:“纵使价贵,利亦倍之。”
城中几家馆子都来问过,惟恐寒记不声不响地关张,搬去府城。
沈掌柜仍惦记着寒记的鸡爪食方,言下之意,含璎若留在岩宁县,全当他没提过,若是要走,他愿高价买下食方。
此前含璎以食方承自其母,拒过他一回,他倒嘴利,劝含璎莫辜负了岩宁县这些食客。
含璎哭笑不得,送走沈掌柜,一抬眼,史连舟来了。
史连舟近日极是殷勤,明知自己不受待见,仍每日风雨无阻地厚着脸皮登门。来了还不就走,含璎、宝葵冷着他,他便与阿豚说话,陪阿豚玩,再不济,喂喂阿福,拿小鱼干讨好斜眼瞧他的阿花。
有道是伸手不打笑脸人,他与周从寄又是好友,含璎没法儿拉下脸赶人。
头回来,听她说留在岩宁县,史连舟便惊讶不已,“嫂嫂不去府城?”
又一脸惋惜,似乎全没想过她会留下,“府城繁华富庶,人又多,非是小小岩宁县可比的,寒记若能在府城立住脚,前途不可限量。”
含璎倒有些闹不清他是盼她带宝葵去府城,还是指着他们留下了。
宝葵起初不怎理他,后来许是见他可怜,也好声好气地与他说两句话。
含璎瞧在眼中,没往心里去,无论如何,她不想宝葵嫁到史家,被史家二老嫌弃苛待。
史连舟对她的顾虑心知肚明,这日忽地提起,“嫂嫂,我从家中搬出来了。”
含璎波澜不兴地哦了一声,他难道从此不与史家来往了?既能搬出,便可搬回。此举不过雪上加霜罢了,史家只会越发记恨宝葵。
这日,史连舟半张脸上顶了个巴掌印,乐呵呵地上门,宝葵气咻咻地跑回灶房,再没理他。
史连舟提了筐小河虾,茫然无措地站在堂屋门口,不知宝葵因何恼了他。
含璎在条桌后算账,瞟他一眼,也没懂宝葵怎么了。
倒是周从寄,放下阿豚的习字纸,直起身,将他叫到后院,说了什么,史连舟很快红脸赤耳地跑去灶房,不几时,两人都红着脸出来了。
含璎正想问问宝葵,门上来了个小厮模样的年轻人。
“来两份白玉鸡爪,大份的!”
“小娘子不认得我了?”
含璎将两份鸡爪递过去,一时没想起可见过此人。
“小的是府衙林推官家的。”
他一提,含璎便记起来了,是上回办黄家命案的林推官,临行还吩咐仆从来鹅毛巷买鸡爪,便是眼前之人。
“小娘子几时到府城开分号?我家郎君对这鸡爪念念不忘,前次带回去的,分给旁人几个,都说好,险些将我们郎君剩的抢去。”
含璎笑问道:“府城的食店不卖鸡爪?”
小厮苦笑着摇头,旋即又点点头,“有是有,不过与这没法比,从前谁人稀罕吃鸡爪。”
含璎听着,不免动了心思。
府城地大人多,若说岩宁县能卖出一份,放到府城便是五份、十份,价钱还能往上提一提。岩宁县卖不动的高价吃食,府城兴许也能寻着足够多的食客。
正如史连舟所说,寒记倘能在府城立起来,当可更进一步。
非但如此,阿娘常说做生意走一步看十步,鸡爪在此地的新鲜劲儿说不准几时过去,还须不时推些新品,若为售价所限,寒记的生意恐怕难以持久,好比小酥肉,虽也能卖,货量却有限。
眼下她却舍不得岩宁县的积攒,日子过得也算安稳,顿顿有肉不难,加之府城开销本钱都比县城高,冒然前去,终究有些没底。
周从寄也道她言之有理,“府城生意难做,岂是人人去得的?”
含璎横他一眼,竟敢小瞧她!
“周从寄你何意?我去不得府城?寒记能开在岩宁县,换到府城有何不可?”
周从寄未置可否,转而问起宋五郎,“方才在门口说话的,是宋五郎?”
含璎嗯了声,手里剪着虾须,随口道:“他说宋家当初自房主手中典了屋宅,以油坊字号作抵,从钱庄贷出的钱,现下房主仍不宽裕,索性卖与他们。”
说着又瞪他一眼,哼了声,不无得意道,“以寒记作抵,亦可贷出钱来。”
寒记在岩宁县也算闯出些名堂了,昔日连做个招子都遭人冷嘲热讽呢。
“我若肯,房主也愿将这宅子典给我。”
周从寄往对门宋家看了一眼,不说人给宅子困住,若置下宅子了,多少不喜再往别处腾挪。
“我阿娘当初在都城,买屋难得很,便是不吃不喝也要好些年,我阿爹手又松,”含璎手下未停,转头扫过堂屋,“县城的确容易些。”
“鹅毛巷地段尚可,日后指不定会涨价,夫君以为如何?”
周从寄淡淡道:“旧了些。”
含璎嫌他挑剔,只起了不过五六年,又修缮过,照他的意思,现起的才算新屋了。
游芙鼻子倒灵,赶着油爆小河虾上桌,带着莲儿到了门外,人比起月子里气色好多了,身量也丰腴了些。
莲儿依她吩咐在桌上搁了串铜钱,含璎没法儿,只得叫宝葵添了副筷子。
游芙也不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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