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如絮没想到会在这见到陆亭知。
他立在屋中央,俊逸风流,气质矜贵出尘。即便只是漫不经心站着也令满室生辉,连池州第一公子范蘅都被比了下去。
上辈子,沈如絮就是被这副好看的皮囊吸引,对他一见钟情。
可现在,再见到这张脸,她心中除了厌恶已无其他波澜。
陆亭知颔首,唇边含着客气疏离的笑。
范蘅说:“陆大人,这便是舍妹沈如絮。”
“絮絮,”范蘅介绍:“这位是此次去池州的钦差陆大人,幸得陆大人准许,我们可借行一程。”
沈如絮愣在门口,并未说话。
她胸口闷疼,脸色发白。
察觉她不对劲,范蘅走过来,低声问:“怎么了?可是身子不适?”
沈如絮不想看见陆亭知,低头“嗯”了声。
范蘅解释:“我表妹前些日落水受寒,病了一场,陆大人见谅。”
陆亭知视线在沈如絮身上停了会,不语。
“表哥,”沈如絮说:“我想回去歇息。”
她唤来紫菱,脚步慌乱地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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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如絮被安排在二楼船尾的一间屋子,紫菱扶她回房见她脸色白得吓人,问要不要去请个大夫来。
沈如絮摇头,说无大碍,坐一会就好。
她挥退婢女,失神独坐。
前世,陆亭知奉命南下查案,去的就是池州。
常州守将廖卓邦守城疏忽,使得外敌入侵抢掠百姓,死亡数十人。圣上震怒,下令彻查此事。
廖卓邦自知渎职,在牢里畏罪自缢,案子成了死结。但私下有消息说廖卓邦写了封信交给其侄儿廖乾,让他悄悄送往京城。
若没猜错,陆亭知现在要找的就是这个廖乾。
陆亭知案子办得漂亮,回京就升了官,由大理寺寺正升到少卿一职。
眼下,他们居然在这撞上。
犹记得上辈子与陆亭知第一次见面是在京城的时候,并没有南下闯遇一说。
那么,是否能认为这辈子诸多事已改变?
她不会再嫁给陆亭知,舅舅一家也必定能躲避厄运。
想到此,沈如絮心里像装了个大鼓,擂得咚咚响。令她激动,令她希冀。
这一世,她不会重蹈覆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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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多久,范蘅找过来了。
他一来就问:“絮絮,你是不是讨厌陆亭知?”
沈如絮愣了愣,又听他说:“你最是知礼,在外人面前即便身子不适也会礼数周全。”
适才沈如絮看都不看陆亭知,范蘅明显地感受到了她对陆亭知的厌恶。
“其实我也讨厌他。”他说。
“表哥为何讨厌?”
“谁让他名声太响亮?父亲总拿我与他比较,听得我厌烦。今日一见也不过如此嘛,两只眼睛两只耳朵两条腿,没什么特别的,还没我俊。”
“......”
抛开她与陆亭知的恩怨,不得不承认陆亭知确实优秀。
靖国公府世子,身份高贵显赫,才华横溢又俊美无俦。才将及冠就入仕为官,仿佛世间好东西他坐拥十有八九。
令人嫉妒,令人眼红,也令人望尘莫及。
“你适才与他谈笑风生,还以为你喜欢这人。”沈如絮说。
“嘁,”范蘅吊儿郎当摆手:“我那是出于礼数,池州范家子弟,在人前可不能让人看扁了。”
“尤其是陆亭知。”范蘅补充。
沈如絮唇角抽抽。
“对了,你现在好点了吗?”范蘅问。
沈如絮点头:“已经好多了,我们多久到池州?”
“这才上船呢。”
“我想外祖母和舅母她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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范蘅说船行五日方可到池州,分明短短路途却令沈如絮分外煎熬。
原因无他,陆亭知在船上。
而且,还同住二楼。
二楼就三间屋子,中间宽敞作议事之用。而船头和船尾的屋子,陆亭知与沈如絮各占了一间。
原本沈如絮要跟范蘅住在一楼,但考虑一楼湿冷沈如絮病未痊愈,且她是女子之身不便,陆亭知便主动腾出了船尾原本用作书房的屋子来给她。
沈如絮如鲠在喉。
她厌恶陆亭知,却不得不住着他曾待过的屋子。
次日雨停,天空转晴。
范蘅是个闲不住的,嫌船上日子无聊,他打算烤鱼给沈如絮吃。
恰巧今早小厮们捞上来一桶鲜鱼,范蘅在厨房转了一圈,指着最肥美的那条。
“就它吧,给我表妹补身子。”
沈如絮听后无奈,打开窗,果真见范蘅在甲板上烤鱼。
他面前一盆炭火,盘腿斜坐,晨辉温暖,身后河水金光熠熠。
沈如絮来了点兴致,放下书,推门出去。紫菱怕她吹风着凉,提着斗篷追出来,将她裹得严严实实,只露出半张脸。
“香不香?”范蘅得意:“不是我吹,我的手艺在池州数一数二。”
“你把池州厨子置于何地?”
“我岂是跟厨子比?我是跟池州的公子哥们比。”
“......”
如此,那就没得比。范蘅出了名的吃喝玩乐样样精通,池州的公子无人能出其右。
范蘅烤鱼,香气引来了好些围观者,个个蠢蠢欲动要分一杯羹。范蘅大方得很,让侍卫又捉几条过来。
“别急,人人有份。”
他架了座更大的炉子,用棍子插着几条死得不明不白的鱼摆在上头。由于鱼太多,人手不够,沈如絮被范蘅使唤帮忙。
沈如絮跪坐在甲板上,臀下垫着柔软蒲团。她高高举着棍子,专心致志盯着鱼,生怕烤焦了。
连有人走近也未察觉。
范蘅笑嘻嘻出声:“陆大人,可要一同烤鱼?”
沈如絮一顿,僵硬地扭头,就见陆亭知从身后走来,停在一侧。
陆亭知瞥了眼炉上的烤鱼,视线又挪向沈如絮。
沈如絮没吭声。
须臾,他道:“不了,近日胃寒,吃不得炙肉。”
他不吃更好,范蘅省得分了。但面上一副遗憾的神色:“唉,还想让陆大人尝尝我的手艺呢。”
陆亭知笑了笑,转身走了。
他进屋,屋里已经坐着一人,此人正是与他一道南下查案的同僚,张岱。
张岱问:“陆大人,我们此次南下任务艰巨,为何要带着其他人?”
陆亭知坐下呷了口茶,不紧不慢道:“与人之便,与己之便,顺手的事,何乐而不为。”
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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