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安街的一个小胡同里，周岐越半蹲在地上，不断往火堆中投入亲手做的长寿灯。
“谁！”长久以往的戒备心让周岐越立马就拔出了腰间的横刀，指着拐角的阴影处怒喝道。
赵意欢缓缓从阴影处走出来，脸上带着些许不太自然的神情，她看见这有火光，还以为是走水了，没想到会碰见周岐越。
“是你。”周岐越缓下音量来。
“周校尉，您这是…”赵意欢望着地上的火焰和正燃烧的长寿灯，不由自觉地便问出了口。
周岐越收回了横刀，半蹲在地上，将剩下几个长寿灯都丢到了火堆之中，沉声道：“看不出来吗，在烧长寿灯。”
“好好的长寿灯，你怎么不挂起来，为何要烧它啊？”赵意欢不解，靠在墙上，总觉得现在的周岐越没有之前见到的那样，有股生人勿近的气势，现下的他身上笼罩着一股落寞的、悲伤的感觉。
“它虽叫长寿灯，你难道以为就只能挂起来求长寿吗？”周岐越自始至终的没抬起过头，声音也有些沉闷。
“我对翰京习俗了解的并不多。”
周岐越胸口起伏，眼见长寿灯已经烧得差不多了才站起来，盯着最后一点火光熄灭，“这是给我母亲烧的。”
“烧？”赵意欢瞠目结舌，一时之间也不知如何是好了，“你母亲…”
“六年前的今日，在这里，她被我父亲手底下逃脱的一个重犯杀害了。”
在说完这些后，周岐越沉沉地朝着残留灰烬的地方拘礼。
“抱歉…”
“不必说抱歉，你又不知情。”
“您说除了长寿，它还可以求什么？”
“平安喜乐、安宁永康，这些皆可。”
赵意欢沉默了片刻，双手合掌，低下头来虔诚的祈祷：“希望周夫人在那边的世界平安喜乐、安宁永康。”
周岐越陡然转过头来，见女孩万分虔诚的模样，声音是他自己都未察觉的温柔：“那我便替我母亲谢过你了。”
长寿灯燃烧的灰烬旋转着飘向了远方，希望能带去两人的祈愿。
今日是周岐越母亲的忌日，就算是她和周岐越有些嫌隙，但赵意欢也不会没眼色到今日找他的不痛快，她决定，至少今夜也要由着周岐越的性子来，就算这人说话真的很呛人。
寒风吹过，吹起了赵意欢的衣角，也吹起了周岐越的发带。
黑丝的丝绸，两端是用金线绣的纹样，她不认得，但只觉得无比熟悉，就好像她在几个月前在洛川中箭，昏迷前看见的那条。
“校尉，你这发带，是买的，还是…”
“是我母亲给我绣的，”周岐越转头，那发带便跟着在寒风中飘扬，他挑了眉，似笑非笑盯着意欢嘴角的糖渣瞧，努力克制住了自己想要上手的欲望，期待着她能说出些什么来，“怎么？你觉得眼熟？”
“是有些…”赵意欢沉思，总觉得自己映像中的救命恩人与周岐越有些重叠，但只是想了一下便立马把这个想法甩出脑海，就他这样一个铁面无私的人，当时一定会守着自己，然后立马押回去审问当时到底发生了些什么的，那人应当是曹县尉的。
犹豫了片刻，赵意欢立马摇了摇头，抬起脸来看向周岐越，笑脸盈盈，“看来这纹样很流行啊，我有个县尉朋友也有一条跟您一样的发带，但他那条没您母亲绣的好，带起来也没您好看。”
自两人在翰京相遇以来，周岐越还从来没在意欢脸上见到这样明媚的笑容，他还以为她这辈子都不会给他好脸色瞧，看着女孩的笑颜，语气渐软下来：“是吗，多谢赵姑娘夸奖了。”
赵意欢就像只叽叽喳喳的喜鹊，这一路上都开口说个不停，从那个写对联的老先生一直聊到刚刚抓住的那个小偷。
周岐越虽不会每句话都回应，但却一直偏着头聆听着，时而点头时而微笑，毫不敷衍，是个捧场的听众。
由周岐越领着，赵意欢很快便回到了这条熟悉的街道。
“这是在翰京，赵姑娘还是少在屋顶疾奔，若是被提案司抓住，少不了要关你几天。”
“…好吧。”赵意欢立马就被噎住了，瘪了嘴，不再作声，好歹她也算是见义勇为，这人怎么这样煞风景，竟还说要把她抓去关几天。
周岐越暗笑，但却是提醒，翰京是夏朝都城，巡逻全城的不仅只有捕快、提案司的人，还有京兆府和军队，就赵意欢这样遇见不平就出手的性子，迟早得被人抓起来。
“前面那个摊子上的就是你所说的字写得十分好看的老先生。”周岐越转过头来，手指着不远处的一个地方。
“是的，他字写得真是好看，所有人都排队等着他来写。”赵意欢立马回应，“周校尉有兴趣？”
赵意欢这话一出口，周边几个也靠帮人写对联的摊主立马颇为幽怨地看着她的方向，天冷了，她这话更是寒心，好几个老头似乎是认命了打算收摊。
“若是真如姑娘所说的，我自然十分感兴趣。”周岐越打量着那老人，眼眸深沉。
赵意欢一拍手，立马接话：“校尉放心，我的眼光一向很好的。”
“翰京的姑娘一向都喜欢各种时兴的衣裳首饰，你不爱裙装，头上连个钗子也没有，嘴角还留有糖渣，我实在是很难相信姑娘是个眼光好的。”周岐越勾了嘴角，淡淡道。
这人竟然小瞧她！
“校尉这就以貌取人了吧，我怎么会不爱裙装和首饰，只不过那样的话我行动都不太方便的，那还能像刚刚那样那么快就抓到小偷，其实我的眼光可好了，而且眼特别尖。”赵意欢皱着眉，有些不满，随即旋扭着身子，对周岐越称赞道，“就说校尉今夜这一身，用的是上好的浮光锦，上头的金线绣用的是蜀绣，不同于翰京现下流行的圆领，您这身衣裳用的是交领，特别能衬出您修长的脖颈和宽厚的肩膀，发带上的白玉和绣样与您这一身交相辉映，简直是光彩照人啊！”
周岐越似笑非笑地看着他，明知这番话里掺杂的大部分都是阿谀奉承，但心情确实不错。
“那我便去看看赵姑娘的眼光有多好。”周岐越笑笑。
老先生这摊子倒是没有先前那么热闹了，许是先前那遭，人群散了个大半，两人很轻易地就挤到了前排。
老先生砚台上的墨汁就要用完，他落下了最后一笔。
“抱歉各位，老朽要收摊了，麻烦各位明日再来。”
来晚了，赵意欢耷拉着脸，有些失望。
“老人家，我看你砚台上还有余墨，我出五两，讨要一个字，你可愿意？”周岐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ggdowns.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