纸张浸染的墨渍让花俏生了几许好奇心,她轻拈起薄纸,慢条斯理地展开,只见一整张纸上只写着一个字:俏。
花俏轻笑,“这位郎君,我竟不知该说他是刻意讨好我,还是真的很有趣了。”
丁兰道:“不如就此打发了去。”
“不必。”花俏将那个“俏”字来回看,忽然一笑,“此人的字乍看很是清秀,实则藏锋,劳烦阁主将他请来吧。”
张舟被带了出去,沿着方才所在的楼层又是一通转悠,终于到达楼梯处,由着侍者引路,来到一处房门前。
透过窗户,可见房内灯火明明。不时,一阵琴声响起,悠扬婉转,侍者推门,示意张舟进去。
一道屏风将内外相隔,张舟立于屏风前,静默无声,生怕扰了这曲子。
须臾,琴声止。
“郎君为何不进来?”
张舟诧然,随后道:“这曲子弹得十分美妙,某不想打断。”
一串娇俏的笑声传来,“进来吧。”
张舟越过屏风,见琴案前坐着一位如花似玉的娘子,正托腮打量他。
看了片刻,花俏将他写的字拿起,“别人来可都是要写满两行字呢,郎君倒是别出心裁。”
“字不在多,关键在于能否入得了花魁娘子的眼。”
“那你这个‘俏’字是何意?”
“花魁娘子以为何意?”
花俏愣住,起身走下琴案,围着张舟走了一圈后,站定在他身前,隔着拳头距离,抬起微微圆润的下巴,柔声道:“我以为,郎君的这个‘俏’是花俏的‘俏’。”
“那便是了。”张舟笑道。
花俏觉得十分开心,邀请张舟落座,替他斟了一杯酒,问道:“听说郎君是从外地来的?”
“正是,与我同行的还有两位小兄弟。”
“哦?”花俏抿了口酒,看向张舟,“那可知这添香阁是什么地方?”
张舟悄然挑眉,答道:“自是温柔乡。”
花俏又是几声笑,“既如此,当知春宵一刻值千金?郎君可备好了千金?”
张舟心里头咯噔一下,还真要千金?他一年的俸禄才多少,这地方还真是吃人不吐骨头。
“这就要享春宵了?”
花俏讶然,端起酒杯绕到他身后,将下巴搁在他肩头,歪着脖子道:“来这儿不享春宵,那要做什么?”
张舟抬扇,轻轻撬开她的下巴,端酒侧身,“当然要一步一步来。”
花俏心领神会,与他对坐饮酒。
酒过三巡,张舟已感到有些昏沉,再看那花俏,好像喝的是水不是酒,一点事儿也没有。
他是真低估了这些娘子的酒量。
眼下灌酒这个法子是行不通了,不说套取点有用的消息,当务之急是要把自己先解救出来。
张舟悄摸看向紧闭的房门,心道他来了这么久,那二位兄台怎么还没有动静?
二楼雅间内,两个男侍倒躺在地。
何城、宋久同时从两边的帘子后探出头,见对方身上松垮的白衣,都忍不住笑起来。
何城道:“你穿这身还真有点像。”
宋久红了脸,驳道:“何兄可莫要胡说,我没有断袖之癖。”
言罢,二人不约而同地看向地上两位昏睡着的,被他俩扒光衣服的男侍。
两人举着扇子掩面,小心翼翼出房门,瞧着廊间有人行来,便低着头转向另一侧。
待人走了,宋久道:“何兄,我们俩既已换了这身衣裳,便不能太过扭捏,以防被人察觉出来。”
何城点头赞同。
两人学着那男侍的模样,小步子踱着,眼神妩媚,时不时相视而笑。
到了拐角处,何城一把拉过宋久躲到墙后。
宋久狐疑看向他,他指了指前方。
宋久看去,不禁目瞪口呆。
前方一个脸色酡红,搂着小娘子的男人不正是工部侍郎柳崇然么?
二人跟上,瞧见柳崇然进了一间挂着“山宗”牌子的房间。
房门砰声关上,里头传来几声嬉笑。
何城将四周观了一番,幸而这边的房都满客了,大家此刻又正尽兴着,鲜少有人出没,这才蹑手蹑脚扒拢房门,贴耳仔细听着。
宋久听了少顷,只闻里头尽是饮酒作乐的声响,便走开去望风。
没一会儿,里头有了交谈声。
“呐,阁主让我转交给你的。”
柳崇然身前放着一口小木箱子,没上锁,轻易便开了,露出十来根金条,几十颗金珠子。
他挑了颗金珠子,放到女子手中,“办的不错,这颗奖赏给你。”
没一阵儿,宋久跑过来,神色慌张,“快走,有人来了。”
二人忙离开,找了间没点灯的房躲起来。
良久后,外头没声了,二人摸黑想要出去,何城脚下一滑,摔了个狗吃屎,躺在地上疼得不敢出大气。
借着外头映进的余光,宋久忙蹲下身查看。
“没事儿吧?”话刚说完,就从何城摔倒的不远处看见一块牌子。
宋久捡起牌子,借光瞧清上头的刻字,登时大惊,赶忙将牌子揣好,扶起何城回到原先的雅间。
二人拾掇好一切,想要去找张舟,刚出门便犯了难。
异口同声道:“上哪儿找去?”
此时的张舟已经通过下棋占据上方,灌了花魁娘子许多酒。
花俏之间夹着棋子,眼神却迷离飘忽,看不清当下局面。
她干脆放弃,“算了,玩不过郎君。”
趁着酒劲,张舟问她:“我方才来时,见二楼廊间有许多房间,门上挂着不同的牌子,这其中可有什么说法?”
花俏趴在桌上,掀眼看了张舟一眼,笑道:“我们这儿的客人啊分为常客和散客。散客就像郎君这样的,大多图个新鲜,亦或是不久居长安,来个几回便不来了的。常客呢就像你看到的那些房间一样,给钱租下一间,那便是你的了,你在里头啊想怎样就怎样,没人会管你。”
“想怎样就怎样?比如呢?”
花俏懒洋洋起身,借手撑住半边脸,闭着眼睛喃喃道:“都说了没人管了,那便是做什么都可以了。”
花俏醉了酒,不多时便倒趴在桌案上睡着了,张舟得以脱身,刚一下楼便撞见两只没头苍蝇。
“你们俩往哪儿去?”张舟站在楼梯上俯视着二人。
二人抬头,见到张舟那一刻就像是见到了活菩萨一般欣喜无比。
马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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