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多,啊芜将宴请坊内姑娘的事给忘了,一忘竟就过去了几个月,有姑娘念叨起来才想起来。送信给余咸,让他下月初四一起送十五坛寻常腌鱼来。
让坊中厨房做了待她们。
那日应承喜儿说是来北楼招待她们,那么多的人实在招待不下。那时的随口一说,今日想来像是那时夸下了海口。
除去赔腌鱼,还要赔上一盒沁芳斋的“荷塘秋月”茶点,她们才能放过她。
这么随口一说就颇费银子,啊芜想着,日后定要更加谨言慎行才是。
差人送去了小孩衣裳,探了下福安的情况,说是一切安好。
啊芜还是担心,总觉少了个大夫。
生产之事原本是稳婆分内之事,只是福安不同常人,万一生产不顺……啊芜不敢想,差秦嬷嬷去城内寻合适的大夫先知会下。
*
阿芙颂姑娘首次献艺,坊内人声鼎沸,比她首次献艺的人还要多。
啊芜看清了秒花台半个排场,烛灯交错,半垂于空中的纱幔上绣着繁复纹样,重重叠叠颇具异域风情,旁的再也瞧不清了。
悄悄摸上二楼雅间,只是雅间都是大门紧闭,她不是送食侍女,进不得里间。看客进厢走的道又与送食侍女不同,所以那秒花台被重重大门隔开了。
啊芜摸下头上的小小银素钗,打开了三楼落着的锁。
捡个位置,跃上那三楼的房梁。
为通风,这三楼全是空架的房梁,一仗高矮矮一层,外圈里圈封着镂空玄铁花窗。
不敢踩底下的板子,下面便是雅间。
乐声响起好一会儿,她才敢蹲下顺着横梁摸索向前。
二楼雅间全是贵人,身旁跟着的都是些好身手的。虽在暗处,也不能靠玄铁花窗太近,恐自己暴露。
爬过横梁八分,她缓缓站起来。探头越过花窗,瞧向那一层雅间,往右手边寻着周卫序的那间,他的那间在看台正上方。
珠帘挑在两侧,周卫序神采奕奕,执着杯盏站立于前,斜衣陪伴在左侧。两人时而赏舞,时而对饮畅谈,好生快乐。
真是个挨千刀的。
啊芜从前觉得他应该多笑笑,笑起来才好看。此刻瞧他笑得,简直比那鸟儿还要欢,倒觉他还是不要笑的好。
他们在谈论何事?竟能连绵不绝地发笑。有耳闻,朔王赏舞时斜衣会作陪,真是百闻不如一见。
她在《剑舞》时也曾抬眼瞧过,只是那珠帘是放下的,并未像今日这般立于台前,根本瞧不真切。自己舞曲倒没听说有斜衣作陪,倘若有,坊中那么多张嘴,她定能知晓。
况且她独得北楼,旁人一定会将她和斜衣来作比较。
好事之人整日盼着她和斜衣能正面撞上较量一番,怎么会疏漏这一点。
如何较量?拿剑封斜衣吟诗的嘴?砍抚琴的手?
啊芜啊,啊芜,瞧你这点出息,为了一个男子,已将自己和一个不相干的人做了比较。独得北楼能如何,被亲过又如何……就此打住……
啊芜移开视线,再仔细瞧一瞧二楼雅间的其它贵人,一阁一阁慢慢扫过,视线范围之内,把能瞧见的都瞧上一遍,同朔王一般站立于前的能瞧清楚脸,旁的瞧不清楚。
此时异域乐声换了奏律,啊芜再往前探头看向秒花台,夹眉生疑。方才只顾着朔王的雅间,并未将心思放在秒花台。
只见阿芙颂身着箭袖袍,从腰间抽出软鞭,独自一人挥鞭起舞,啊芜看得出神。
阿芙颂姑娘身手真好,一招一式,刚柔并济,既是舞又是武。
一山还比一山高,不成想自己已成了领路人。
鞭声一鞭一鞭地抽打着啊芜,今日真是糟心透了。
一声叹息再望一眼朔王的雅间,本在外间的云岩已经现了身,抬眼扫着花窗。
啊芜赶忙蹲下身子,慢慢后退,飞速跃下阁楼,上锁,开溜。
…………
更深霜华,啊芜怕有闪失,披上斗篷,携上秦嬷嬷出坊赶往余咸腌鱼铺。近日总是睡不好,昨夜又是一宿没睡,惦记着那些瓷罐。
夜里无风,唯有寒凉,啊芜一头扎进街巷,不远处车架已等候多时。
掀开帘子一角,凝神而望。
此时有人起,有人才安寝,昼夜之下的靖安城总是有人,许许多多的人,许许多多流动的人。日月星亘古运作,不曾停歇。
况且是世间凡人,谁又能为谁停歇?
被光阴推着走,她无暇为任何人停歇脚步。
余咸做事稳妥,啊芜到时正指挥伙计小夏搬码货物。
见着万顺啊芜不免问起福安:“福安近日可好?”万顺有事做高兴得紧,此刻也不与她客套,“身子重,近几日睡不安稳,总说腰背疼,嚷着要吃桂花糖。”
啊芜见他面带喜色,知他定是对现状满意的。
即将为人父,这世间的幸事唯独这一件是旁的替代不了的。
余咸今日不用脚夫,雇的是马车。厢底垫着一层厚厚的草絮,将二十瓷罐堆放在马车里头,普通坛子在外头。
因时间尚早,问询啊芜:“十五坛腌鱼此时送去庭华,是否太早了?要不先去朔王府?”
朔王府同乐坊顺道,只是朔王府要稍微远一些。
平日总是要等日头升起来乐坊才开门,今日已经麻烦过门房一次,未免余咸麻烦,看来还得麻烦门房一次。
“早点不碍事的,方才我已同门房打过招呼。”啊芜扯了个谎。
看看时辰,差不多可以启程,路上慢慢行,到王府刚好。余咸随行,车架踏着晨更经过乐坊,抵达朔王府。
此时周卫序还未起,近日寝息有些许紊乱,直至鸡鸣方可囫囵睡着。
遵照昨日吩咐,到了时辰婢女叫起,他才起身。
昏昏沉沉,眉心紧锁。
婢女点起醒神香,他才懒懒地开始洗漱,晨起他听不得半分呱噪。
不消片刻,听见有人来禀:“殿下,啊芜姑娘的东西送到了,说是要等殿下起,是否唤进来问话?”
周卫序眉心渐舒,这似乎比醒神香要好。
他也不作答,婢女稍候片刻,会意便退了出去。
慢慢盥洗更衣妥当。
又见方才那婢女跪伏回禀:“奴婢办事不利,望殿下恕罪。啊芜姑娘说,殿下起了,没有特别吩咐她便不进来了。”
微恼。
确实办事不力,仅这点小事还不成。
“去将阿宝的马厩仔细洒扫一番。”声色倒是如常,罚也是平日里常罚的。
褪去素盒,拎起瓷罐,周卫序将腌鱼罐子挨近自己。与之前在北楼见过的稍有不同,罐口多了条翠绿锦带。
红果、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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