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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5. 第六十四章

小说:

心之火

作者:

七里马

分类:

穿越架空

第六十四章

屋内陷入一段诡异的沉默。

香炉里的线香燃尽了最后一截,那缕笔直的青烟终于断了根,化作一片淡得几乎看不见的。崖底本就寂静,此刻只剩下极远处隐约传来的、也许是地下水脉流动的沉沉呜咽,以及两人轻不可闻的呼吸声。

陈大刀打破了沉寂,她问得很直接:“接下来呢,你有何打算?就这样等着,看他们自己断子绝孙?”

穆夫人枯坐如泥塑,唯有手中那串深色佛珠,还在指尖一颗颗缓缓拨过,发出极细微的、温润的摩擦声。

陈大刀等了一会儿,不见回答,也不在意,换个问题:“要我救你出去么?”

穆夫人缓缓摇头,动作很轻,她依旧垂着眼,目光落在捻动的佛珠上。

陈大刀甚少评判他人的选择。她只是点点头,语气平淡:“也好。你愿意留在这里,就留着吧。”

停了停,她身子微微前倾,眼中闪烁着毫不掩饰的、近乎天真的好奇,问出了一个更紧要的问题:“那……现如今活得最久的那只‘老癞蛤蟆’,多少岁了?”

穆夫人听了,脸上并无诧异之色,也或许在她心中,那些高高在上的长老,与真正的癞蛤蟆并无本质区别。

“差不多……两百多岁了。”

顾拭剑是在年近五旬、感受到□□不可避免开始衰颓时,才萌生了探寻长生之念。陈大刀心想,那些最初的天演派长老,大概也是在自己开始衰老时,对“延续”的渴望才变得如此疯狂而不择手段。若光是最成功的“余蟾”宿主就活了两百多岁,那么穆家这个“血脉苗圃”,至少已经四五代人。

“天旭长老?”她挑眉,说出目前天演派明面上那位最古老、据说已接近三百岁的“神人”名号,“你知道得这么清楚……是顾拭剑告诉你的?”

穆夫人轻轻颔首。

陈大刀点头。穆夫人知晓如此核心的隐秘,一来是因她本就出自穆家这个漩涡中心,年岁也长;二来,恐怕顾拭剑当年并未对她过多隐瞒。她那祖父,本就是个不太会、也不屑于在认可之人面前遮掩的性子——当然,对他自己的亲生儿子顾明之除外,那是另一回事。

“行,那我先走了。”陈大刀站起身,拍了拍衣袍上并不存在的灰尘,眉头嫌恶地拧起,“听多了,怪恶心的。”

她转身欲走,穆夫人却有个微微起身的动作,似乎想站起,却又停住,嘴唇动了动,欲言又止。

陈大刀脚步一顿,微微一笑:“你想问我什么?想问就问。以后可未必还能见面了。”

穆夫人抬眼看她,她沉默了一瞬,声音放得更轻:“你父亲……”

“他活得还不错。”陈大刀直截了当地说,这是实话。顾明之性情温吞,与世无争,还顶着一个“顾拭剑之子”的名头,王天虹有弑师的传闻,反而不敢再动他。除了顾怜怜之事,确实算得上平安顺遂。她顿了顿,补充道,“顾拭剑倒是死了。”

穆夫人点点头,神色并无太大波动:“我知道。”

陈大刀再次环视这间简陋却处处透着长期居住痕迹的木屋,以及穆夫人那久不见天日的苍白肤色。天演派用吊篮送饭,与其说是供养,不如说是维持她不死罢了,绝无可能与她传递外界消息。

她猜测:“穆凤告诉你的?”

“穆凤以前……是个好孩子。以前总会想办法,偷偷带些吃的看我。”

“好孩子啊……”陈大刀玩味着这个词,环顾窗外的黑暗,“可是你什么都改变不了,他怎么可能再继续当一个好孩子呢?”

穆夫人嘴唇微微抿紧,捻动佛珠的动作彻底停了下来。她垂下眼帘,沉默了。

陈大刀不再多说,转身走向门口。

刚到门口,忽然身后传来一句声音:“你……恨我吗?”

陈大刀脚步微顿,没有回头,只是侧过脸。

“你真正想问的,是我父亲恨不恨你吧。他是你亲自生下来的孩子,你只喂养了他三个月便离开了。而你当时,其实是可以选择留在青山派,照顾他长大的,对吧?”

陈大刀朝向前方,平静地说道:“你觉得自己什么都亏欠。既亏欠了没能给予母爱的儿子,又亏欠了那些受苦的族人。或许能拥有的平静生活你不敢要,你害怕,偏偏跑回来,把自己关在崖底,就为了日日夜夜听着山上传来的、族人痛苦的声音。”

“可你回来又能怎样?得亏穆凤那时还剩点人伦,没真的对你做什么,否则,你说不定又要生下几个畸形的孩子,助纣为虐?能报仇,就去报仇;报不了,那就过自己的日子,起码穆家还有几个像样的‘人’!”

陈大刀始终没有回头,只一字一句,清晰冰冷:“蠢货!”

话音落下,她再不留恋,大步离开。

门外,是浓得化不开的的黑暗,崖顶的天空被遮蔽,不见星月,只有呜咽的风卷着地底的寒气扑面而来。

陈大刀径直走向昏死在一旁的黄鼠狼,像拎起一袋杂物般将他提起。

纵身跃上山崖。

很久以前,顾怜怜曾问过刚执行任务回来的林觐:“林师兄,你下山这么久,遇见过最吓人的是什么?”就像幼时问顾拭剑一样,她好奇远方的一切。

彼时的林觐坐在她窗前,沉默了片刻。

“不是精怪,也不是凶兽。”他说。

“那是什么?古怪邪门的事件?”

林觐缓缓摇头,目光沉静而深远:“是超乎能想象的……人心的极限。简而言之,是根本无法理解竟会做出这种事。”

陈大刀稳稳落在崖顶,将手中拎着的黄鼠狼随手扔在石地上,发出一声闷响。

她抬起脚,毫不客气地、结结实实地踢在他受伤的肋侧。

“醒醒。”

黄鼠狼猛地抽搐一下,从剧痛和昏迷中被迫挣脱,发出一声含混痛苦的呻吟。

陈大刀蹲下身,与他平视。

许是月光升上中天,黄鼠狼觉着,她的眸光竟然比来之前还要冷硬,简直布满寒霜。

“从今天起,你就是我的线人。每天过来一次,看看穆夫人。如果她有事找我,或者有任何异动,想办法通知我。”

黄鼠狼还迷迷糊糊,手腕和胸口的剧痛让他脑子发木。

陈大刀懒得废话,直接撸起自己的袖子,将光洁的手腕递到他眼前——那里皮肤健康,没有任何红痕印记。

“我说过,我有办法不被那东西控制。接下来就是少年英雄大会。你等着看结果。若是我赢了天演派,事成之后,我告诉你解除那玩意儿的法子;如果我输了,那你爱做什么便做什么吧,我也管不了你。”

她盯着他的眼睛,继续道:“当然,你也可以选择现在就去报信。不过他们不会杀穆夫人——她还有用。而你呢?办事不力,引狼入室,会有什么下场?”

黄鼠狼眸光闪烁,疼痛让他龇牙咧嘴,脑子却飞快地转动起来。

他干笑两声,试图找回一点主动:“福德……你既然已经解除了,远走高飞不好么?非要回来趟这浑水?我们之间能互相感应大致方位,你赢不了的。”

陈大刀眯起眼,忽然问:“你知道‘余蟾’吗?”

“余蟾?”黄鼠狼一愣,满脸茫然,“什么东西?”

陈大刀笑了,看来他并不知道核心的秘密,大概只知道自己中了蛊,离开天演派会被追踪。也是,这等核心机密,怎么可能谁都知道?

她蹲下身,目光落在黄鼠狼因疼痛和恐惧而扭曲的脸上。忽然,毫无征兆地,她手臂一扬——

“啪!”

一记清脆响亮的耳光,结结实实地扇在他脸上。

黄鼠狼被打得头猛地一偏,耳中嗡嗡作响,半边脸颊迅速红肿起来。他懵了一瞬,眼里满是错愕与不解:不是说好了让他当线人么?怎么转头又动起手来?

陈大刀笑笑——她可不是穆夫人那种等着他人自作自受的类型——打完,她大方地拍了拍他没受伤的肩膀,“找个地方,自己想办法疗伤。然后,等着听消息吧。”

“若……若真有事,我该如何找你?”黄鼠狼忍痛问。

陈大刀直起身看着远处天演派建筑群中最巍峨的那座白色高塔。塔身耸入云霭,塔尖在稀薄的晨光中泛着冷冽的光——那便是几个长老的静修所在,所谓的“登天处”。

“你一定找得到我。”她语气笃定,带着一种近乎狂妄的自信,“因为接下来几天我会站在人群最显眼的地方。”

说罢,她不再看他,往前离去,融入了尚未完全褪去的夜色之中,消失不见。

黄鼠狼瘫在冰冷的草丛里,咳了几声,喉头腥甜。他想用手支撑身体,却立刻意识到双手手腕已碎,剧痛袭来,让他冷汗涔涔。他盯着陈大刀消失的方向,眼神惊疑不定。

她真的是福德吗?为何变化如此之大?

不过,她至少放了自己一条生路。而且她说得对,左右少年英雄大会就在这几日,不妨……等等看。

他艰难地用胳膊肘支撑,一点点挪动身体,朝着记忆中可以暂时藏身的废弃石屋方向,踉跄而去。

几日后,天光大亮。

少年英雄大会首日,天演古城比往日热闹了数倍。来自各门各派的年轻子弟、江湖散人络绎不绝,街上摩肩接踵。人人都盼着能在大会上脱颖而出,若能得入天演派法眼,甚至被那传说中的天旭长老看中,便是天大的机缘。

陈大刀蹲在一个卖杂货的摊位前,手里把玩着一个雕刻了精细奇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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