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是从前因心中有愧,对他百般顺从的宋鸷章,自她进宫后便变了个模样。
先是取消他的婚宴,后又痛击陌家,就连陌拂桑也被牵累,中下了相思蛊。
好在他没有忘记他母亲的来处,所以对西部的事也颇有研究。
他看向文姬,文姬一时被盯得有些势弱,他直言道:“娘娘来自西部?”
文姬双目微怔,强装镇定道:“太子说的什么话?西部不是早已灭绝了吗?”
“据史册记载,西部皇室确实已经没了。”
他晃动着手里的杯盏,继续道:“可西部不只有皇室,西部民众都还在,娘娘怎知我问的是西部皇室?”
文姬大惊,可转念一想,他知道了也无妨,她迅速调整好心情,“我确实来自西部,那又如何?”
宋易殊颔首,“那我便直说了,你是不是给圣上下了蛊?”
文姬望向他,唇角勾起笑,点了点头,“是。”
他看向那朵盛放的雪莲,“百顺蛊?”
文姬眉毛微挑,赞许道:“你很聪明。”
虽心中早有预料,可得到肯定答案,宋易殊还是有些许震惊。
他看向文姬,质问道:“我不明白?为什么你要操控圣上取消我和桑儿的婚事?”
文姬就那样看着他,没有言语。
“相思蛊也是你给宋亦淮的。”宋易殊肯定到。
文姬微微颔首,仍旧看着他不发一言。
“我还是不明白,且不说我曾救你于微时,自相识至今,我自问从未做过任何对不起娘娘之事。”宋易殊困惑道。
文姬看着他的眼神露出不屑,她终于忍不住嗤笑出声。
“难道我应该?对你当时施舍的两钱银子感恩戴德吗?”她的声音发厉,却又能听出一丝颤抖。
她站起身,怒视他,“我当时那么的恳求你,让你带我走,可你为什么非是不愿意呢?”
看着宋易殊眼神里渐露不解,她好笑道:“当时你要是带走我就好了,可你却把我推向了听雨阁。”
“没错,听雨阁是个好地方,只要你有才艺,便能活得比平民还要滋润。”
她站起身来,向着光亮走去,突然却转回身子看向他,“可你知道,我在听雨阁经历了什么吗?”
她一步一步向他迈近,质问道:“明明你可以带我回家,明明我可以找到我的家人,阿姑她是我在这世上唯一的亲人!”
“是你,是你把我推开,是你不要我,那我又怎么可能让你好过!”她近乎咆哮的说出口,她话中的信息让他接收不及。
见宋易殊还是一脸的迷茫,她坦言道:“你娘,就是我阿姑。”
宋易殊倏地站起身,不可置信地看着她,难怪她的一双眼竟和他娘有些相像。
原来她就是西部史册上潦草带过的那一位栖胡圣女——屠烈温,也是他的表姐。
他一时间羞愧难当,避开了她的眼神,他摇着头说到:“我不知道,我若是知道你是我阿姐,无论当时家里多难,我都会接你回家的。”
文姬嗤笑了声,眼里泛起泪水,“没事的,我不怪你。”
她退后几步,却近乎疯狂的说道:“要怪也是怪你娘,要不是她,西夷和栖胡怎会轻易被灭?”
“若不是她,我阿爹阿爷可能都还好好的,若不是她轻信男人的谎话,我或许就不会颠沛流离,受尽苦楚。”
宋易殊的眼神不再躲闪,他看向她,眼里的痛苦溢出,“我娘她已经走了。”
“是啊。”
文姬一身劲似被抽空,她颓着身子说道:“我恨她,恨她为什么不等见我一面,就软弱地选择了离开。一如当初在栖胡,她也是只留下了只言片语,便离开了。”
她瘫坐在地上,任泪浸湿脸庞,“明明不全是她的错,该死的是宋鸷章!可她却就这样孑然一身的离开了,她倒是潇洒,可留下的活着的人,每天都在被仇恨折磨。”
宋易殊提步迈向她,他的手微微颤抖,想要扶起她,却怕他一碰她,她就会变得支离破碎。
他亦蹲身与她持平,喉头一堵,艰难说道:“阿姐,都过去了。”
此时的文姬,将压抑在心中许久的怨念发泄出来后,仿佛除了复仇,便已经没有什么能继续支撑她了。
她看向宋易殊,眼中黯淡无光,“是都过去了,可我还活着,那些记忆也一直在我脑海里。”
她费尽力气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看他,“你没有经历过,所以一句轻飘飘的过去,就可以让你心安理得的接受现在所拥有的一切。”
“若是真的那么容易就过得去,你娘又怎会那么决绝的赴死?”
她一步一晃地走向贵妃椅,拭去脸上的泪,若无其事的躺在椅上,“如今太子殿下还要质问我,为什么做下这些事吗?”
宋易殊擦去眼角的泪,起身向她走去,“阿姐,可否告诉我,你究竟要做什么?”
文姬仰头看着芙蕖宫里精巧的壁梁,用眼睛一笔一划勾勒着它的轮廓。
“若是我说,我之所以还活着,就是为了报仇,你会帮我吗?”
见他久久未作答,她自嘲道:“我早就知道你心中的答案,所以一开始也没打算和你同一阵营。”
宋易殊正欲回她,却被她打住,“我能够理解你,毕竟你的身份尴尬,而宋鸷章对你,确实算不错,所以我不会要求你必须帮我。”
她看向他,“但你若是敢阻拦我,那就别怪我不念亲情!”
宋易殊摇头后退两步,“阿姐是想杀了他?”
见她没有反应,他继续猜到:“那阿姐,是想毁了南嵬?”
文姬略点了点头,眼里泛着阴狠的光,“杀他于现在的我而言,不过顺手的事,可就让他这么轻易的死,太便宜他了。”
她狠绝道:“我要让他亲眼看着,他费尽心机得来的皇位,还有他的南嵬,都一点一点崩塌!”
“我还要让南嵬的贱民,饱受苦难,让他们也尝尝我们西部子民所受的苦。”
宋易殊摇头看着她,喉头发涩,“阿姐,你想要报仇,我不拦你。你怨我、恨我,甚至杀了我,我都不会反抗。”
他仰头微微喘息,眼泪从眼角滑落,“谁叫我对不住你,谁叫我偏是他的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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