纸鸢高扬。
夏绮雪感觉自己的心仿佛被纸鸢拉扯着一般吊在高处。
她看着那双宽大的手似乎没放开之意,抿了下唇:“我想吃冰糖葫芦。”
“我拿给你。”萧崇皓取了冰糖葫芦就到她嘴边。
夏绮雪顿时想给自己一掌,就这样吃了感觉暧昧,不吃又矫情。她偷眼瞧萧崇皓的表情,见他似乎不在意,暗骂自己想多了,张嘴咬下一小块。
山楂鲜红的外皮裹上一层糖,晶莹透亮,色相诱人,咬下去时,裹着的薄糖一脆而碎,与山楂一同入口,山楂酸涩的口味被糖的甜所调和。
萧崇皓拿着糖葫芦,瞧着她吃完了,又就了过去,看着她轻轻又咬下一小块。
看到她微红的脸,萧崇皓奇道:“糖葫芦还能把脸吃红。”
他这话一出,夏绮雪的脸更红,暗骂一句迟钝,又庆幸他迟钝。
“我是被风吹红。”夏绮雪心虚道。
“风吹红脸?该不会是吹病了?”萧崇皓说着伸手探了探她的额。
夏绮雪见他笑容里有几分捉弄,知他故意,嗔道:“你……如果你吃糖葫芦,祝你一吃就噎着。”
“还吃吗?”
夏绮雪这次愤愤然地咬下一整颗,余光瞥见一群小孩在草堆边盯着他们,准确来说是两眼放光地盯着萧崇皓手中的糖葫芦。
夏绮雪示意他们过来,又见他们不动,于是将手里的线轴交给萧崇皓,拿了糖葫芦过去。那几个小孩藏在草堆里,就近才看见他们穿着单薄破旧的衣衫,脸上污黑掩不住饥瘦的黄脸。
“要吃吗?”
他们明亮的眼睛紧盯着那串鲜红的糖葫芦,既期待又有些怯生地点点头。
夏绮雪笑着将糖葫芦递了过去:“你们分吧。”
较大的一个伸出手定了下,又继续向前,等糖葫芦真的到了手上后,几人露出一抹明亮的笑容。
他将糖葫芦掰下来,每人分一颗,咬了几口后,似是想起什么似的,含糊地道了声谢,其他的人也跟着道谢。
“你们住哪?”
那个较大的孩子指了指身后不远处的地方:“那里,好多人住一起。”
夏绮雪看他们的衣服就知道他口中所说的人是什么人。
她跟他们聊了一会才转身回去。
“回去吧。”
萧崇皓心知她见了那些孩子已经没心思,点头道:“好。”
收回纸鸢后,萧崇皓回身将呆在原地的夏绮雪带上背,发足跃起。
这突如其来动作令她惊得一愣,紧紧贴到他背上:“你做什么?”
“从这里走回去天定是要黑下来,这样会快些。”
夏绮雪觉得有理,她也确实不想走,便毫不客气地伏到萧崇皓背上。
这已经不是第一次跟他如此贴近,上一次云衔渊带着夏绮雪从黑市里出来,萧崇皓早就候在外面,等她一出来便将人背走,把云衔渊扔给南泉曜。
天近黄昏,夕阳腾腾地燃着,近处的厚云度上一层灿然金色,随着风如同江浪一般翻涌,如海倒立于天一般阔大浩瀚。
夏绮雪无心赏景,她阖上双眸伏在萧崇皓背上,感受着从后背传来的温热,如同冬日暖阳一般使人依恋,淡雅的清香萦绕于鼻端,沁入心中,令她思绪起伏不平。
“要不要吃点东西再回去?”萧崇皓感觉身后之人比平常愈发安静。
“嗯。”夏绮雪正沉溺在一抹飘渺的暖意里,只轻轻柔柔地回了一声。
良久,她瞪大眼睛似是想起了什么,忽然挺直身子,手用力拍了下萧崇皓的背,叫道:“我忘了,都是你害我忘记了。”
“忘了什么?”萧崇皓只当那一下是挠痒的程度。
“我打算去找萧玄昀,只顾怎么甩你,都忘了这事。”
“别忧,我找人看着他。”
夏绮雪双手在他肩上借力,整个人向前探,头贴到他的侧耳边,用手指戳了下他的侧脸,问:“坦白从宽,你为什么不把萧玄昀接过来?”
“他是来历练,自然要给他机会。”萧崇皓一副我是为他好的模样。
夏绮雪一个“唔”字音拉得长长的,显然有些不信。
“我们吃完饭再去看他。”萧崇皓顿了下,忽道,“你觉得萧玄昀怎样?”
“怎样?有些呆,不谙世事。”
“还有呢?”
夏绮雪歪头想了下,不经意间贴到萧崇皓头侧面,又立即挪开,略有些僵硬道:“虽然有些呆,却是个诚挚之人,性情又温和,如果心性成熟些就更好。”
“是个值得托付之人?”
“是。”
萧崇皓沉默片刻后,又道:“我呢?”
“你?”夏绮雪暗忖他问这话是想听什么,发现自己不擅长揣摩人心,于是走了条巧路,回道,“我建议你每日三省己身,你就知道自己是怎样。”
“我是在认真问你。”
“我也是在认真回答。是不是有什么香味?”
“你的鼻子倒灵。”萧崇皓背着她落到一家小摊前,小摊前轻烟氤氲带着一阵淡淡的荷叶清香。
“老板,这香味是什么?”
“是荷叶粥。”
“来两碗。”夏绮雪挑了一个靠里的位置坐着。
店老板送上两碗热腾腾的荷叶粥。荷叶粥呈淡淡的绿色,米粒晶莹剔透,温热的香气四溢,沁入脑中,顿时令人食欲大振。
夏绮雪尝了一口,煮得绵烂的米入口即化,清润甜滑,愈发撩动人的食欲,而米香与荷叶香恰到好处的交融在口中迸发,尝后回味无穷。
两人静静地吃完粥,夏绮雪见萧崇皓停了,好奇道:“你真的够吗?”她总觉得男人一般会吃很多,只吃这样一碗粥怎么可能够。
“够了。如果不够,还有储备粮。”
夏绮雪暗想他藏了什么储备粮,转了一圈后才知他说的是兔子,登时叫道:“老板再来两碗。”然后转眼瞪他,“你给我吃够了再回去。”
夜已降临,灰暗的夜色铺展于天地间,天际的片片云褪去了夕阳抹的亮金色,变得黯淡沉沉。风随着归家人一同匆忙在街上赶着,家家升起的烟火给这片夜色蒙上一层薄薄的幕,清夜顿时朦朦胧胧。
两人又吃了一碗,夜更深了。夏绮雪偷偷瞧了瞧萧崇皓的肚子,试图让它吃圆了再走,萧崇皓看出她的心思,扔下银子一转身带上她便飞走。
“继续刚才之事。”萧崇皓道。
刚才?夏绮雪在脑中回想他说了些什么,忍不住问道:“你是那种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样的人?”
“我就想听你说。”
“怎么感觉你像耍脾气。”
萧崇皓忽然停住,将夏绮雪放下。两人立在一株老树之下,这株老树树干蜿蜒却粗壮,外皮粗糙的纹理似老人脸上岁月的痕迹,显示着它盘桓于此地时间长久,见过许许多多的奇事,眼下正又有一件要刻入它岁月纹理之中。
萧崇皓清朗的目光紧紧地凝视着她,眼中流转着无法言喻的神色,他声细如清风却又准确传入她的耳中:“你还记得那个约定吗?与阿白的约定。”
夏绮雪怎么可能忘记,当时顾及身份,特意与还是阿白的他说了等和离之后,有些话想说与他知。自知两人是一人后,她就打消了念头,对那事有些踌躇不定。
“其实那事只是想跟你这个朋友聊聊天,作告别而已,没什么特别。”夏绮雪心神不宁地两手手指交缠翻弄。
萧崇皓没有立即回应,视线仍牢牢地粘着她,她向来做不到心事不表于脸上,如今慌乱心神全然露了出来,映入萧崇皓眼中。
他看得出夏绮雪是有情的,他自问看人不是十分准也有八九分能猜到对方心思。不知为何在知道阿白就是萧崇皓之后,就对他生出一些莫名的疏离感,面上仍是笑着,却掺杂着一丝苦涩。
他曾想过是瑜王的身份让她与其他人一样忌惮,但很快就发现她仍旧如常那样对他,只是这“如常”里多了一丝拉不近的距离。
“当真?”
萧崇皓这两字重重敲在夏绮雪虚着的心脏上,令她不知所措,她咽了口水:“还有就是问你要不要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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