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崇皓向一个戴着黑面具着黑衣服的人出示邀请函后,对方领着他到一间约有八人阔的石室内,里面恰好有三张凳子和一张小茶几。
和石室门正对的一面是一个长形阔窗户,上处垂挂着卷起的竹帘。
萧崇皓看了眼,心中冷笑,被邀请来的人当中除了戴面具之外还想再加一道保险,既来了,又非常怕泄漏身份。
从石室内往外展望,中间一个半圆的石砌高台,侧面一处垂着黑布,似是一个出入口。萧崇皓视线往与自己所在的石室同侧一面望去,隐约间能看见同样的布置。
他的视线转向那些石室,约有三层,呈弧状绕着半圆高台。因其窗形大小不一,石室空间大概并非统一大小。当中有的已经落下了竹帘,帘后的火光从缝隙内透出,连带投出里面模糊的人影。
他们或喝着茶,或与旁边低声耳语,或摇着扇子,就像一个百影匣子。
不落下帘子的倒也大有人在,有的如萧崇皓一般立于窗前展望,偶尔对上视线,不管对方是否对瞧得见,坦然地露出笑意为今夜的偶遇示好。
扫了一圈,目光落到正对面的一个穿深蓝色男子身上,对方举茶盏向他示意,仿佛在这里彼此不认识,却有一种默认的“友善”。
萧崇皓回身端坐,视线落到那封黑色邀请函上。这是自那封信后的一天送到他手中。送信的是一个小孩,以防遗漏,南泉曜跟了那小孩一路,结果一无所获,正是在回去的时候发现云衔渊。
与邀请函一起送来的还有黑市拍卖的物品清单,清单上每件物品都有一个编号,其中一个编号毫无名目。萧崇皓瞬间便明白那个编号是“瑜王王妃”。
无名编号私下里引起了不少话题,不过如果没透半点风,话题的热度很快就消下去,于是不知从何处传出无名编号的“拍卖品”是瑜王王妃,消息瞬间传遍收到邀请函的人耳中。
他们即使没打算参与拍卖,也要特意来一趟亲眼瞧一瞧那位传闻中的王妃最终落到何人手中。
萧崇皓神色看上去虽平静,放在椅把上的手缓缓收握成拳,手背暴起的青筋却表露出他心中容纳不下的愤怒将要喷涌而出。
送邀请函的人根本不是要让他参与其中,而是想他看着夏绮雪被众人出价拍卖的样子。不管鸣风是不是黑市的主阵地,他都要把它连根拔起。
半圆石台的侧面黑布晃动,一个戴着黑色面具身穿白色衣服的人从此处走向圆台正中,他朗声的话语正式揭开拍卖的巨幕。
夏绮雪笑意盈盈地关上门,随即敛了笑意,暗道是去找陆宥世还是先逃?她想想当时绑架她的那群人,对方似是不好应付,当下决定先行逃离,再搬人来救。
她举起手指向左右晃了晃,最后定在了左边,她便往右边走去。
甬道两壁上插着火把,墙上留着被火熏黑的痕迹,看上去像是火的影子。
“早知从阿胖那里多探些消息再动手。”夏绮雪一边暗悔,一边到处游荡,不知觉中完全失去了方向。
她当即决定往回走,在来的路上有不少分岔口,偶尔会遇上一两人,为了避开他们,夏绮雪几乎都是选择与他们不同的路,现在想想真是下策,有人的地方才有出路。
她悄悄地从一处拐角探出两只眼紧紧地盯着那两人并肩走的人,暗想着敲晕其中一人……算了,另一个人如果大叫,被围困的肯定是自己。
她一路寻思着该如何做一边跟了上去,忽然,一人从背后唤道:“站住。”
夏绮雪若无其事地继续走,后面两道脚步声越来越快,她的脚下也越走越快,直到被后面追上来的人堵住去路才停住。
一人喘着气道:“你没听见我叫你站住?”
夏绮雪故作惊讶道:“原来是叫我?你只叫站住,我以为你是跟别人说。”
那人怒瞪她,道:“别顶嘴。你是什么人,从没见过你。”
“阿胖……”夏绮雪暗念这名字十有八九糊弄不了他,转而胡编道,“他要看守一个人,叫我来暂替他的位置。我是新来的,一时迷了路。”
“新来?新来的人都要过我老□□的眼,我没见过你。”老□□打量着她这一身臃肿的黑衣,皱眉道。
“我认得你,你是不是上年纪,健忘。”
老□□登时脸红如火烧:“谁上年纪,我只有三十五。”
“人生七十古来稀,你都过一半了,还不老?”
旁边一人道:“好像有道理。”
老□□抬手往他的头狠狠拍下:“什么道理,是歪理。把他先关起来,等拍卖结束再处置。”
“是。”
夏绮雪念道:“是。”
老□□皱着一张脸打量他,奇道:“这般老实。”
“我是希望你老人家等拍卖结束后,能让脑袋休息休息,好想起见过我。再说有阿胖替我作证。”夏绮雪是想着能和他旁边那人单独相处,根本就是天掉下来的机会,答应还来不及,怎会反抗。
老□□再次狐疑地打量她,见她如此坦然,话里又如此自然,一时间怀疑自己是不是真的年纪大了。
夏绮雪垂首老实地跟着人离了老□□。到了无人处,夏绮雪低声问道:“老兄,这里是什么地。”
“你新来的不知道?”
“正因为是新来的才不知道。”
“不可能,能到这里做的人都要仔细调查。”
“那你如何解释我在这里?”夏绮雪见他刚才附和自己,应该是挺呆,干脆试着扰乱他的脑子。
他立即警惕道:“你是潜进来的敌人。”
是被绑进来的人。夏绮雪心中翻了个白眼,但见他的反应如此,便继续诌下去:“如果我是敌人,你现在该成了我刀下亡魂。”
“有道理。”
“我是真迷路,你瞧我认识阿胖,还有假吗?”
“小胖子?”
原来叫小胖子。夏绮雪点头道:“对,小胖子。他现在看守一个很重要的人,我是补他空缺。”
“我不信。”
夏绮雪按下自己正要翻上去的眼皮,人呆,警惕心倒重。她耐心道:“福胖福胖福气胖,虽叫小胖子,身材却不胖。”
那人眼睛一亮:“真认识小胖子,福胖福胖福气胖是他的口头禅,经常被我们拿来开玩笑。”
“我就说是老2十有八九纪大,健忘。如果不认识小胖子,怎知道他的口头禅。”夏绮雪算是瞎猫碰上死耗子,趁机回到最初的问道,“这里究竟是什么地方。”
“地下拍卖场,正在进行拍卖。”
“我没见识过,能不能带我去瞧一瞧。”
“这个……”
“只看一眼,不让老□□知道就好,你不想看吗?”
那人一脸为难道:“我是想看,这样的拍卖不是定期举行,很少见。”他向左右看了下,压低声音道,“我听说今晚有一个特别商品,难得一见。”
“什么商品?”
他的眼睛再次向左右瞟,生怕被人听去,低声道:“传闻是瑜王王妃。”他补了一句,“是传闻。”
夏绮雪立即来了兴致:“这个必须去瞧。走吧,你不说我不说,谁知道我们去了。”
“你也感兴趣。”
“当然,非常感兴趣。”夏绮雪心中惊讶,不过她更想知道他们在得知王妃跑掉后会有一番什么景象。这事更能勾起她的兴趣。如果能引起混乱,她可以浑水摸鱼混出去。
他一面领着人往拍卖场走去,一面叮嘱道:“小兄弟,拍卖场有两个口,一边入场,一边退场。我们就去退场的那边偷看,你千万别跟那些戴面具的家伙聊天,他们都不好惹。”
“不好惹?他们跟你不一样?”
“我是打杂的,戴面具的都是公子亲选出来的人,在这里身份地位不一样。区分的唯一方法就是看对方有没有戴黑色面具。就算是老□□,只要见到一个戴面具都要毕恭毕敬。”
“不过,”他打量着夏绮雪,道,“你这般秀气,能做得了打杂吗?”
“人不可貌相,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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