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绮雪在他关上门的同时将桌上的茶壶高举在手里随时砸下去。
他轻笑一声从容地坐到桌前,仿佛在说无论她的模样如何张牙舞爪都像只无害的兔子构不成威胁。他将一个茶杯置到身前,道:“倒茶。”
“想喝茶,先表明身份。”夏绮雪说完后对自己这个“要胁”有些无语。
他那双如深渊般幽暗的眼眸平静地凝视着她,须臾在对方炯炯的目光中将头上的布拆了下来。
夏绮雪眼睛随着他拆落的布条越睁越大,那张坑坑洼洼的脸上有着一块块焦黑的痕迹,看上去似是被火烧伤。
她看着这张触目惊心的脸什是紧张,她咽了口水正想问他时又见他抬起手在脸颊处摸了几下,嘶的一声撕下一张脸皮,露出原本清俊的模样。
夏绮雪非常想拿水壶砸过去,居然伪装了两层,就那么见不得人?
“究竟是什么人?”
他把假脸皮放到桌上,笑道:“以前我见过你的画像,这次算是我第一次正式跟你见面,我姓阮。”他曾以为那张画像是萧崇皓心念的女人,到了皇都后才知画中人竟是王妃。
“阮武晖。”姓阮同时还活着的,夏绮雪就只记得那个逃走的阮武晖,难怪要装两层皮。
在此地私造武器的是阮武晖?
夏绮雪随即在脑中否定了这想法,她被带来已经过了一天,以这一天的路程算来离皇都并不远,且宋终刚才的神色似乎对关着她这事有顾忌,应该还有比阮武晖职位更高的人。
阮武晖将杯子往前推,问:“我可以喝茶了吗?”
夏绮雪回神,上前给他倒了杯茶后仍旧抱着茶壶。
“你把我带到这里想做什么?”
“自然是对付萧崇皓。”阮武晖摸了摸陶瓷杯身,“凉了。”
“凉茶更好喝。这地的主人是谁?”
阮武晖轻飘飘又道:“茶凉了。”
夏绮雪打开窗叶唤道:“小思,烧一壶能把猪烫死的热水。”随后啪的一声关上窗。
阮武晖笑了笑:“王妃,要不要做交易。”
“说来听听。”
“你将萧崇皓引出来,带到我们事先设好的陷阱里。”
夏绮雪眸无波无澜地瞄了他一眼:“你是高看我,小瞧他了。我骗不了他,更不会帮你们骗他。”
“他连去朝霞这地都带上你,就能看出你在他心中非常重要。”
那只是偶然。夏绮雪暗道,如果当初没受到偷袭她就不会离队,没离队就不会遇上阮武耀,没遇上他就不会迷路,萧崇皓更不会来找,更不会顺便将她一起带去。
夏绮雪冷笑道:“你眼太拙,看错了。”
“是吗?”阮武晖不以为意,“我劝你最好考虑清楚,至少是可以保全身体,不然先砍下一只手送去给萧崇皓。”
“恐怕到时你只能失望了。”
阮武晖从她的言语中嗅到一丝不寻常,问:“发生了什么事?”
“什么事都没发生,只是想告诉你我不是萧崇皓的软肋,就算你把我手指头一根一根送过去也没用。”
阮武晖起身缓缓来回踱步:“是不是都无所谓,反正你在我手上,怎么做是我决定。”
他绕到夏绮雪身后一侧,手从脖颈穿过托着她的下颏强行将脸推向侧面,蛊惑的眼神循循诱导:“如果真如你所说他不在乎你,你就该为自己想想。想一想他既然无情那你何必有意,想一想何必要在这里为他受苦,你是受他牵连才被抓来这里,想一想这是交易,事成之后能做到一定帮你。你不必觉得这是背叛,尔虞我诈是常有之事,他身在朝廷相当清楚,他中了圈套也怪他自己太轻易信人。”
阮武晖的言语如一条毒蛇一般在夏绮雪耳边吐着蛇信子,嘶嘶作响,试图将话语刻进她的心中,迷惑她的心神,卸掉她的愧疚感。
此时,敲门声起,门外小思的声音传来:“公子,水已经烧好了。”
他微扬嘴唇,露出极为善意的笑容,轻轻地放开手,说:“好好想想。”
阮武晖开了门,负手走了出去。
小思提着铜壶进来,见夏绮雪抱着茶壶一动不动,疑惑道:“公子,要加水吗?”
“加。”夏绮雪将陶瓷壶放到桌面上,小思加了水就离去,关上门时外面传来上锁的卡察声响。
夏绮雪怔怔地坐着屋内,外面日落夜起,直到屋内变得幽暗了才觉在出神中已坐了一下午。
她寻出火石燃起烛火。昏黄的火静静地焰着,映着她瞳孔的那抹光亮仿佛将她内心深处的决心透了出来。
她听着外面那道大门开启的卡拉声,马车车轮的骨碌声,当即将蜡烛扔到床上,火顷刻间啃食着床上的被子,越燃越大。
浓浓的烟升腾而起,四处寻着缝隙钻出外面,团团翻滚而上,明亮耀眼的火吞噬着屋内每个角落,灼热的气息一扫黄昏落下的清凉。
“走水,走水……”
屋外传来奔走叫喊的声音,一道道泼水声夹杂在混乱之中,接着门锁声响起。夏绮雪轻轻地闭上双目倒了下去。
她被抬到人少的地方透气,须臾缓缓睁开双眸,虚弱道:“小思,水。”
“好,我去拿水。”
夏绮雪自小思离开后,趁着所有人被火吸引了注意力,起身头也不回地冲向大门。
另一面,瑜王王府。
悦婵从昏迷中渐然清醒,目光望着床帐顶呆怔片刻才慢慢转向纱帐外的那点灯火,亮光中一道人影端坐于圆桌旁,一双目光冷冷地逼视着她,令她不由得毛骨悚然。
“人在何处?”仅一句话,语气里带着森森的寒气。
“王爷,什么人,什么在何处?”悦婵娇弱的语声让人听来犹是怜惜,而面前的人却无动于衷。
他再次开口,声音冰冷如刀刃:“王妃在何处?”
悦婵苍白的脸上扬起一抹笑意,笑容里掺杂着无奈、苦涩、怜悯与淡淡的自嘲。
“王爷,妾怎知王妃在何处?”
“或许你背后之人知道。”
“妾不懂王爷在说什么?什么背后之人?”
萧崇皓眼神已然阴沉了几分,仍是颇有耐心道:“本王不会轻易放过在身边做手脚的人,你若实话实说,本王可饶你一命。”
那点灯火安静地摇曳着,映着他半张冷峻的脸。
悦婵眼眸微垂,一去那娇态:“王爷太高看妾身了,妾自中毒以后一直躺在床榻上,不能行动……”
萧崇皓忽然将一白一红的两包东西扔近床榻前,所落之地恰巧在亮光与黑暗相交之处。
“这两包药一包是毒药一包是解药,是从你手边床垫底下寻到。而毒药正与那罐茶叶里的毒相同。你给自己挑的这种毒药只要用量不大,不会常昏迷不醒,把解药放到手边是为了方便取。”
这药是萧崇皓在悦婵昏睡的时候命人搜出来。
“你利用这种方法偷偷去查探静院。”萧崇皓目光灼然地凝视着她,将她的心思看得清清楚楚,“静院面前一直铺着一层薄泥,只要有人去过定会留下脚印。”
悦婵自嘲一笑,她吃下毒药一来是让萧崇皓放松对自己的警惕,尤其是收到王妃给的茶叶,把毒混在茶叶里还能暂时转移视线,二则在环珞煎药的时候可以去查探。如今想想,煎药何必让环珞去做?大概是萧崇皓让环珞故意离开试探她。
“王爷已经全知道。”
“只要交代出谁带走王妃,可以给你一条活路。”
悦婵冷笑道:“主人不会放过我。”
“本王可以保你性命。”
“我确实不知。”悦婵头轻挪,重新望着帐顶,“看来王妃是深得王爷的心,为了她连我都能饶恕。”
“你如何跟外面联系。”
“王爷神通广大,你猜一猜。”悦婵轻笑道。
“悦婵,”萧崇皓语声满含怒气,“不要有活路不走。”
“王爷,你怎知王妃一定是被掳走?”
“这话什么意思。”
悦婵这几天两探静院,在去的路上或多或少偷听到王府内奴婢们的闲言。
萧崇皓自那天去了静庵回来,整个人有些魂不守舍,然后翌日,即夏绮雪失踪的那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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