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策看着虞归晚气鼓鼓的侧脸,不觉伸手一戳,虞归晚一愣,反而更生气了几分,撅着嘴转到一边不理齐策。
齐策被她这娇俏的模样逗得笑出了声:“要说玷污,他虞问政才是玷污了虞家的什么门楣呢,况且虞家有什么门楣!不过是沽名钓誉罢了。”
“陛下好像很不喜欢虞家?”虞归晚眼见齐策心情不错,也松了口气,引着他在罗汉床上坐下,问道:“既然如此,陛下为何让我认作虞家女?”
“虞家,倒是谈不让朕讨厌,”齐策盯着手上的家书,目光愈发幽深,“朕只是想玩个游戏。”
“什么游戏?”虞归晚问。
齐策并未回答,而是抚摸着她的小脸道:“对了,爱妃,你们主仆俩刚才聊什么呢,大白天的还关着门?”
虞归晚注意到齐策的异样,虽然万般柔情的眼里早已冷若冰霜,帝王喜怒无常令她如履薄冰,她低着头缓缓摊开右手,雪白的藕臂上盘着一条赤红的佛珠,最靠下的一圈珠子松松散散的搭在她葱白的指间,突然她反手向下,失去了阻碍的佛珠水蛇般哗啦啦摔落在地。许有诚吓得一脸惊恐,摒住了呼吸,这是陛下派人找了许久,特意赐给她御赐之物,她怎么如此......
“臣妾这手怕是不会好了,臣妾只是不想旁人看到臣妾如此狼狈的模样。”
她的声音很轻,似乎夹杂着几不可闻的呜咽声。
齐策一愣,没想到虞归晚如此决绝,忙揽过她柔声安慰道:“不许胡说,你怎知好不了了?”
一旁的魏逢春会意地捡起佛珠,小心翼翼地擦拭干净灰尘递给齐策。
“来—”齐策结果佛珠,虞归晚不情不愿地伸出手来,任由男人重新一圈圈替自己带上,二人抵着头相顾无言。
许久虞归晚终于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齐策捏着她脸道:“不气了?”
虞归晚仍旧不吭气。
齐策松开手,自顾自道呷了口茶道:“今儿早朝有人提议追封太后,以正纲常。”他转头看向虞归晚道:“你怎么看。”
这才是他的来意吧,虞归晚在齐策身边坐下,兴致恹恹道:“江家谋逆,铁证如山,江氏少不得参与期间,此人不仅同情逆贼,还以论理纲常向陛下施压,简直是狼子野心,昭然若揭—”
“—是王太后。”齐策骤然打断了她的话,依旧含笑,却看得她毛骨悚然。
王太后是正兴帝发妻,一生没有子嗣,齐初登基,册封生母江氏为端敏太后,嫡母王氏为端敬太后,只可惜江氏乱政,王太后殚精竭虑,于建昭三年便骤然离世。
王太后平淡的人生早已被波谲云诡的宫廷厮杀掩埋,几乎无人提及。
虞归晚心中暗道不好,慌忙跪下请罪,齐策依旧端坐在罗汉床上,身体微微前倾,居高临下地看着眼前惶恐的女人,依旧笑着:“你这是怎么了,朕又没说什么,怎得又跪下了?”他伸出一只手,虞归晚迟疑片刻,还是扶着他的手站起身来。
“臣妾有罪,臣妾妄议国政,陛下赎罪。”
“妄议国政?哪有这么大的罪—月儿,是你同情逆贼吧?”轻飘飘一句话,却如万钧雷霆倏忽而至,压地她喘不过气来,虞归晚仰头看向齐策感觉自己宛如蝼蚁般,任他欺凌羞辱。
来不及伤心,便又慌忙下跪,手却被齐策猛得一牵,她整个人踉跄着以一种半蹲的姿态跌入男人怀中,屈辱与不甘顷刻间挤满了她的内心,眼泪不受控制地夺眶而出。
齐策看着怀中的人儿在自己地操纵下一喜一悲,心里的怀疑才一点点消失。
女子泪光滢滢,小脸惨白,如梨花带雨,格外招人怜惜,齐策看的感觉自己的心都要碎了。
“好了是朕错了,”他扶虞归晚坐好,替她擦拭眼泪安慰道:“朕不该怀疑你,只是—月儿,你为何要去那里?”
啜泣声戛然而止,他监视我!
虞归晚愣怔地抬头看向齐策,一双桃花眼里蓄满了眼泪,却不敢流下。
“宫中的禁忌,你刚入宫,不知道也是从情理之中。”齐策摆手示意她坐下。
“但是,”他却突然话锋一转:“魏逢春,你也不知道吗?”
“是臣妾要去的。”虞归晚慌了神,想要解释,齐策却并未理会,而是死死盯着魏逢春道:“那也是做奴才的疏忽!”
“陛下—”虞归晚惊呼一声。
“是奴才疏忽。”魏逢春却已然叩首认罪。
无需齐策开口,左右便已经上前按下了魏逢春。
“陛下,您答应过臣妾,景迟只能由臣妾处置。”虞归晚跪着仰头看向齐策,男人逆光而立,高大的身形,几乎遮挡了所有的光,他垂眸看着自己,如天神睥睨众生。
他薄唇轻启,发出不容反驳的低吟:“国有国法。”
“陛下不要,是臣妾要去的,您要罚就罚臣妾吧—”虞归晚膝行上前,拦在齐策面前。
“奴才领旨谢恩。”魏逢春却突然开口:“许公公,有劳了。”
“不要—”虞归晚疯一般齐声想要去够魏逢春,却被齐策一把拽住险些摔倒在地。
齐策拖拽着扶虞归晚重新坐下,握起她的手,漫不经心道:“姜正的药方不管用吗?怎么手还是这样凉。”
沉闷的棍棒声仿佛隔空打在虞归晚心上,虞归晚抵着头看着男人的衣角,心被悲凉填满。
“陛下,求您了,放过她好吗?”虞归晚恳求地看向齐策,语调是从没有过的卑微。
齐策挑眉:“月儿,害他受罚的不是朕,而是—你,你为什么如此不听话呢?”
听话?虞归晚冷笑一声:“陛下,您想让臣妾怎么听话吗?”
“怎么听话?”齐策重复着虞归晚的话,脸色冷到可怕。
“百官不知道,你也不知道吗?”他一把打翻了面前地茶盏,青釉玲珑瓷梅花壶碎做一地。
建昭九年江氏谋逆,屠戮皇亲,几乎所有皇子公主死伤殆尽,只有齐策九死一生,侥幸活了下来,成了新的君王,虞归晚如何不懂他对江氏一族的恨,可是他又一次把对朝臣朝臣的怒火撒在了自己身上,她苦笑一声,一时竟不知如何辩解。
齐策却似找了魔般,扶着虞归晚的肩膀问:“你说,你的心里是不是也记挂着江氏逆贼?”
“陛下,”虞归晚瞪大了眼睛看向齐策,笑得凄怆寂寥。
突然她站起身来,背对着齐策,一件件脱下披风,长衫,里衣......露出如雪的肌肤,其上纹着一只浴火的凤鸟,细看凤羽下是深浅不一的鞭痕,狰狞可怖,一道熊熊燃烧的火焰散发着绚烂的光,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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