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趁着下课跑到洗手台洗去裤子上的油渍。
厕所里面烟雾袅绕,烟味混杂着恶心的腥臭味。
他们学校只是县城一个很差的高中,里面多的是父母花钱送进来混日子的人。
缺一分补三万,有关系的就直接塞进来。
抽烟,喝酒,打架惹事,说是学校,这里其实更像一个巨大的不良青少年看管所。
但为了保障升学率,三中每年会花高价撬一些中考成绩很好的人,每年三十来个,组成一个尖子班,全校最好的老师都在那几个班。
他们的教室在转角那栋单独的教学楼,不仅有单独的厕所,宿舍,还有最新的教学设施设备。花坛和几排桂花树隔开了两栋教学楼,像是学校里唯一一片不被打扰的净土。
这是学校对这些支撑升学率的好学生的优待。
洗干净裤子上的油渍,被水打湿的裤子皱成一团,他踩着洗拖把的池子理裤子。
抬腿间,一股暖流漏出,他神色一变。
离上课还有几分钟,他仓促跑下楼,从花坛绕到那栋单独的教学楼。
没有别的原因,只因为这里人少,厕所还有单独的隔间,再加上这些尖子生们下课也总是在教室学习,被撞见的几率很小。
他做贼似的溜进厕所,锁上门。
小心翼翼从短裤兜里摸出一个新的卫生巾,他侧耳听着门外的动静,塑料包装撕扯的声音在狭小的空间内格外明显。
直到铃声响起,走廊人声渐熄,他处理好垃圾,才松了口气。
正要拉开门,厕所门口却传来两人的交谈声。
他下意识拉上门,因为这人的声音他再耳熟不过了。
赵仕青校服上是一片黑色的巧克力酱,他沉着脸走到洗手台,抬手把校服短袖脱掉。
旁边的男生叫胡志淼,常年年级第二,他爸是教育局的领导,加上有点姿色,也算是人尽皆知的校园风云人物。
胡志淼手里拿着长袖校服外套:“只能先穿我这个长袖校服了,那一大片,你洗干净了也没法穿。”
“谢了。”
赵仕青把短袖校服团成一团,扔到水池的盆里,接过那套咸菜一样的长袖校服。
“你别嫌弃,不是我这个压箱底的校服,你就只能光膀子坐教室里了。”
说着他又调侃着笑:“你说你非要拒绝人家,人家亲手给你做的小蛋糕还不要,她可是专程问过我你喜欢什么口味的。”
“问你就说?”赵仕青没好气。
“谁知道你连李思媛都不喜欢,我以为她这样的‘三好学生’肯定没人拒绝得了。”
“说实话。”胡志淼抬手靠在赵仕青肩上,声音小了许多:“这样颜值好,身材好,家世好的女生,你出了校门还能上哪儿找。”
赵仕青黑着脸把他赶走。
苟获在隔间屏着呼吸,听着两人的对话。
一种名为嫉妒的情绪像粘稠的黑泥蒙上了他的大脑,嫉妒的人却不是李思媛,而是赵仕青。
从同样的小巷子里走出来,和他一起长大,赵仕青比他高,比他好看,比他聪明,小时候他只是嫉妒为什么赵仕青有那么好的徐奶奶,而他却没有。现在,他每天活得像一只下水道的老鼠,而赵仕青却是众星捧月的学霸,还有校长的女儿倒追他。
凭什么!
说来也可笑,这么多年,喜欢的人不多,恨的人却不少。
赵仕青是他为数不多喜欢的人,但对他的喜欢恐怕只是只是妒忌的附加物。
他蹲在隔间里,等着堵在洗手池旁的人离开。
狭窄的空间充斥着消毒水的气味,没几分钟腿便有些麻,他伸了伸腿,却碰到隔板上。
木质隔板被碰撞的响声吸引了赵仕青。
水声静了下来,脚步声却渐近。
心一紧,他抬头却看到门没锁。
刚刚太着急了,他刚想抬手锁上门,一只手却先拉开了门。
他连忙埋着头,抬手挡着脸,企图掩耳盗铃。
赵仕青带着审问的语气问:“偷听多久了?”
他沉默以对。
“又不说话?”赵仕青冷哼一声,他早就对苟获这副乌龟样习以为常,遇事便不说话,只等着别人护着他。
他就是要扒开他的龟壳,让他裸露在空气里。
赵仕青一把攥住他露出的手腕,将面前缩成一团的人往上提。
手腕被紧紧捏着,剧烈的拉扯让他下意识往回缩,但却被更大力拉回去。
他“啊”地尖叫一声,接着道:“痛!”眼泪顿时便积蓄在眼角。
赵仕青低头看了眼,另一只手拂起他额前过长的碎发,露出眼睛。
“你是只知道哭吗?小时候就这样,现在一点没改。”
他的手顺着额头往下滑,转而捏住他的脸,道:“少在我面前装可怜,我现在不吃这一套了。”
“还有,现在已经上课了很久了,你最好赶快回去,下次别让我再看到你。”
待赵仕青走后,眼眶那点眼泪早就干了。
走到教室门口,老师正在讲课,英语老师是个年轻女老师,对他们很温柔,他打了报告便放他进去了。
李季青位置上没人,他松了口气。
今天是周六,下午上完课便放学,照例收拾完垃圾桶,他没往家走,而是去了一个完全相反的方向。
初三那年暑假,苟冬溪屡次□□被逮住,关了半个月,他在家里身无分文,又不好意思去徐奶奶家,只能出去找点兼职。
他家不远的超市边有个开面包店的王阿姨,那时见他可怜便提出让他看店,一天给他七十块钱,没卖完的面包他也可以带回去。
后来市中心扩展商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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