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自习下课已经是十点半,教室里的很快没了人。
因为他坐在垃圾桶旁,当天没人值日便只有他最后去倒垃圾,一次两次过后,大家好像都默认他管理垃圾桶。
有时候检查卫生的人看到垃圾桶没有倒,当天的值日生都会向他投来抱怨的目光。
从工具棚里拿来扫把和铲子,他慢慢清理垃圾桶周边的垃圾,全部扫干净倒进垃圾桶,最后系好垃圾袋。
晚上10:43,学校几乎没了人,操场的灯坏了一个,一直没人修。
垃圾桶旁很黑,光线被旁边高大的树影遮住。
他匆匆扔了垃圾,便把扫帚都放到工具棚里。
工具棚后面是一片树林,四周很安静,粘腻的喘息声从后面传来,他听力很好,这些声音全部落到他耳朵里。
上次他打扫工具棚,也是晚上,一脚踩到了一块黏糊的不明物体,用铲子铲起来,才发现是用过的避孕套。
那之后,他每次倒完垃圾便迅速离开,没想到还是撞见了。
被这些人发现肯定少不了一顿威胁恐吓,他飞快把工具棚的门合上,头也不回便一口气跑到教室门口,从后门拿了书包,便往家跑。
他有些驼背,加上低着头刘海挡住视线,跑到一楼拐弯处没注意到前面有人,一头撞上了从办公室出来的人。
“对不起老师,我不是故意的,对不起对不起。”
他感觉撞上的人个子很高,又从办公室出来,应该是老师,便连忙道歉。
但一直没有回应。
他抬头,先看到校服的一角,再往上看,是一张熟悉的脸。
那人似乎早就认出了他,眼里满是嫌弃,像拍灰尘一样拍了拍他刚刚撞到的地方。
撞到的人叫赵仕青,他们很小就认识了,住在同一条小巷子里,算是邻居。
但是和他不同,赵仕青成绩优异,在这个小小的县城中学里,是为数不多有希望上清北的人,他家里条件也不好,家中只有一个年迈的奶奶,如果不是这个学校花大价钱请他来这里读书,他的成绩是可以上县里另外一个重点中学最好的班。
小时候他们的关系还算不错,但初一那年,他爸把他拖到巷子里抽,徐奶奶过来护着他,被他爸一脚踹伤了腿,落了病根。
那之后赵仕青不再和他一起玩,甚至见到他便躲得远远的。
不过这也不怪他,他这种人只会给其他人带来不幸,徐奶奶便是例子。
这次也不例外,赵仕青一句话没说,绕着他走开了。
但是他对赵仕青一直抱有好感,甚至可以说是喜欢。
成绩优异,长相优越,还是他幼时唯一的朋友,他怎么可能不喜欢呢。
从学校到他住的小巷子有些远,走回去至少要半个小时。
赵仕青会骑车回去,小学的时候他还会载着他一起上下学,现在自然是不会了。
他跟在后面不远处,看着他的背影越来越小。
从学校到家这段路是他一天中最放松的时刻,天是暗着的,路上没有什么人,至少在这一段路上,没人来打扰他。
这个时候他便可以幻想,他有个温柔的母亲,会在家里做好饭,等他敲门,便说:“获儿回来啦,妈妈刚做的面条,过来尝尝,上了一天学肯定累了吧,在学校有没有被欺负,跟妈妈讲讲……”
等他走到昏暗的巷子口,幻想又会被重新藏回去。
伴随着钥匙转动的声音,门打开了。
现实里没有他想象中的一切,打开门,只有他的酒鬼爹,像一滩烂泥一样倒在旧沙发上,房间里是永远散不去的劣质烟味。
想吐,无论闻多少遍,他都无法适应。
听到他的开门声,他的酒鬼爹苟冬溪睁开了眼,常年无节制的抽烟酗酒,他的眼球昏黄还带着成网的红血丝。
“每天这个点才回来,你他妈的是在外面做鸡吗?跟你妈一样贱。”
他妈才不贱,他在心里反驳。
但他不敢说,因为无论他说什么,迎面而来的只会是一顿暴打。
苟冬溪虽然四十多了,但长得比他高得多,即使被烟酒掏空了身体,他也打不过。
他放下书包,开始烧热水。
他住的地方在小巷子的二楼,潮湿,见不着阳光,整个房子除了客厅厨房和仅有两平米不到的厕所,便只有一个房间。
为了不和苟冬溪睡一个房,他在厨房拉了块布,隔了一小块地,再用几块砖和木板搭了张小床。
苟冬溪的咒骂声时不时从客厅传来,他假装自己没听到。
一般只要苟冬溪没在外面输钱,都只会骂骂他而不会动手,更何况他比起以前高了许多,不会被单手拎着脖子便挣扎不动。
十几分钟的时间,水烧开了。
他爹从不在家洗澡,只有嫖完回来身上才是干净的,却染着浓重的令人作呕的味道。
小的时候如果不是徐奶奶看不下去,隔段时间便把他叫到她家里洗头洗澡,他怕会是名副其实的脏孩子。
家里洗澡的东西只有一块香皂,他兑好温水,便拉上门。
脱掉校服,他校裤里面还穿着一条黑色的短裤,套在宽大的校服裤里,不仔细看根本发现不了。
三十多度的天气,短裤早被闷出的汗水濡湿,贴着皮肉。
脱掉短裤,里面是汗液与血腥味。
一道不该存在的缝隙流着血。
是的,他是一个双性人。
闷热的血气刺激着他的嗅觉,心理和生理上的双重厌恶让他想要呕吐。
就是这么个多余的东西,让他不男不女,家庭破碎,让他不能像一个正常男人一样活着,甚至他的身高,皮肤,毛发……他的一切,都被它影响。
有时候他躺在床上,隔着皮肤触摸那个器官,他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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