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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4. 碣石调·幽兰(三十三)

小说:

清名本虚妄

作者:

无为谋府

分类:

衍生同人

三日后

北城巷子里的风,带着一股铁锈和腐败混合的臭味,钻进云徵的鼻子里。

她蹲在陋室墙角,攥着若嵁前几日教她习字时用的那截炭笔,地上是几个歪歪扭扭,被她用鞋底蹭得模糊的字——

「粮」、「安」、「先」。

先生已经两日未曾归家了。

门外檐下,两名玄甲侍卫肃立如松,唯按在刀柄上的手,停留的时刻愈发久了。

云徵自门缝偷望,只见他们甲胄之上,映出巷尾人影愈发繁密,正不住晃动。

那些影子不再是怯怯哀求,唯余沉沉静默,粘稠如涨潮污水,漫过北城每一寸龟裂土痕。

“没粮哩……就连广通源也关门了……”

“说是王府查得严,断了货……”

“都是那个瞎子!她一来,粮价没见低,反倒连买都买不到了!”

压抑的私语声,不绝于耳。云徵自然辨得“瞎子”所指,一颗心似被冰手攥紧,忙缩回脑袋,背抵着冷硬土墙,再也不敢向外窥探。

灶台上的药罐早已冷透,底下积了一层灰。先生不在,她连火都不敢生,恐那一点点炊烟,都会招惹更多饥民。

她忆起昨日溜去巷口看粮价牌,那木牌悬于半空,却空无一字。旁边广源通的铺板关得死死的,唯有几个伙计模样的壮汉,眼神凶狠,驱赶着任何试图靠近的人。

苍梧城中弥漫着的,是比饥肠更可怖的绝望,是困于悬崖之畔、将坠未坠时,一声声震耳欲聋的缄默嘶吼。

“云徵。”

低沉嘶哑的声音自门口响起,带着一身挥之不去的疲惫。

云徵猛地抬头,几乎是扑了过去,紧紧抱住若嵁冰冷的腿。

“先生!”那声音里带着哭腔和后怕。

若嵁僵硬地拍了拍她的头,覆纱的脸转向门外那片令人不安的寂静。“去,倒碗水来。”

水是凉的。

若嵁接过,指尖在粗糙的碗沿摩挲,并未饮用。她面向门外,低声问道:“外面……情形如何?”

云徵咽了口唾沫,磕磕绊绊地将自己的所见所闻尽数告知。

“……他们,他们都说……是先生……”在她心中,先生本是顶好的善人,便是复述旁人之言,也不愿有半分诋毁。

若嵁静默着,良久,才极轻地呵出一口气,那气息在清冷的空气里凝不成白雾。

“知道了。”

就在此时,远处忽传一声尖厉哭嚎,继而如燃引线,怒骂、呵斥、瓦罐碎裂之声轰然迸发,恰似河堤溃决,朝着这方寸之地汹涌漫来。

“跟他们拼了——!”

“抢粮!不然都是死!”

“这些权贵老爷不让咱们活!不如先砸了这里!”

门板被重物撞击,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两名亲兵“锵”地拔刀出鞘,厉声大喝:“退后!胆敢再近,格杀勿论!”

呵斥声很快被更疯狂的声浪淹没。

云徵骇得浑身战栗,死死攥住若嵁的衣袖。

若嵁将她护在身后,盲杖重重顿地,转向喧嚣来处,声线穿透木门,清晰却难平躁动:“诸位!粮事王府已有计较,尔等……”

一块石头猛地砸在门板上,巨响截断了她的话。

“呸!”

“让她出来!让她把吞了的粮食吐出来!”

木门受接连撞击,哀鸣中已现裂纹,仿佛下一刻便要四分五裂。

“退后!”

两名亲兵背抵门板,额角青筋暴起,汗水自下颌滴落。他们紧握横刀,目光如炬,死死盯着震颤不休的门闩。纵使身经百战,面对已近疯狂的饥民,亦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压力。

云徵吓得闭紧双眼,小手死死捂住耳朵,整个人蜷缩在若嵁身后,止不住地瑟瑟发抖。

然而,预想中门板破碎,暴民涌入的场景并未立刻发生。

千钧一发之际,若嵁蓦地抬手,抓住身旁亲兵即将挥出的利刃。

“别动!”她声音嘶哑,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决断。

那亲兵动作一滞,愕然看向她。

若嵁未做解释,侧耳倾听着门外的喧嚣,覆纱下的面容凝肃如冰。

在一片怒吼声中,她敏锐地捕捉到了一丝异样。

此番冲击虽声势浩大,却非预想中那般无序。嘈杂声里,至少有三四道异声,或在人群外围,或于侧畔,以更高声调、更富煽动之语,刻意引着冲击方向,挑动对目标的仇怨。

“……就是她断了大家的生路!”

“王府的走狗!不让她吐出粮食,咱们都得饿死!”

“冲进去!里面肯定有粮!”

这些声音尖锐而刻意,与周围因绝望而嘶哑的哭嚎截然不同。

此等紧绷之际,若嵁竟勾唇漾起一抹笑。

“狐狸尾巴露出来了。”

那笑意冰寒,转瞬即逝。

门外的喧嚣鼎沸,木门裂纹在撞击下蔓延。

“先生!”云徵低声啜泣。

若嵁心底微动,似有波澜掠起,却转瞬便定了心神,决意不改。她将云徵往身后更深处一推,盲杖交于左手,右手竟主动探向那摇摇欲坠的门闩。

“先生不可!”亲兵大惊,欲要阻拦。

“开门。”

若嵁声线不高,却自有一种异力,竟能穿透满场嘈杂,直抵人心。

两名亲兵对视一眼,皆从对方眸中见得惊疑与决绝。王爷命二人听其差遣、护其周全,非是看她赴死。然此刻,这盲眼琴师竟令他们生了服从之本能。

“吱嘎——哐!”

门闩被猛地抽离,破损的木门被外面汹涌的力量轰然洞开!

空气中裹挟着绝望、愤怒与汗臭扑面而来。昏暗的光线下,是无数双布满血丝,被饥饿与仇恨灼烧的眼睛,是挥舞着的枯瘦手臂和简陋的棍棒。

人群如同决堤的洪水,眼看就要将门口这单薄的三人彻底吞噬。

“退下!”

若嵁非但不曾后退,反而向前踏出一步,盲杖重重顿在门槛之内。她覆纱的面容迎向那片狰狞的浪潮,清癯的身形在宽大玄氅下更显脆弱,却莫名带着一股岿然不动的气势。

为首的几个饥民被她这突如其来的举动骇得一滞。

恰在这电光石火的间隙,若嵁扬声开口,嗓音虽哑,却字字清晰,稳稳砸在每个人的耳膜上。

“尔等今日踏过此门,是想抢我若嵁一人之粮,还是想夺这北城、这苍梧、乃至整个大同府百姓的活路?!”

人群一静。

她不待回答,盲杖指向门外某个方向,尽管目不能视,那姿态却精准得仿佛能洞穿人心:

“方才喊‘冲进去’,喊‘里面肯定有粮’的,是哪几位壮士?何不站出来,指给我这瞎子看看,这四壁漏风的陋室里,究竟藏了多少米山面海,值得诸位以命相搏?!”

这话如同冷水泼入滚油。人群中一阵骚动,不少人的目光下意识地四处逡巡,寻找那几个特别煽动的声音来源。

那几道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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