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有这个念头,倒不是袁盈有多自恋,觉得失踪三年的前男友还对她情根深种,一点都看不得她受伤,而是以烛风的性格,竟然能忍得住不出来看热闹。
这很不正常。
袁盈越想越不安,纠结半晌后,还是再次回到财来房门口。
“你再不开门的话,我可就自己进去了啊。”
隔壁房间有其他房客,袁盈怕打扰他们休息,没敢太大声音,但相信以烛风的听力,此刻应该已经听到了。
说完之后,她在心里默数十个数,见烛风还不来开门,就直接按下了门把手。
门没锁。
袁盈不再犹豫,直接推门进去。
房间里没有亮灯,只有没拉紧的窗帘缝隙里,闪烁着楼下微弱的星星灯。
不算太大的空间里一片寂静,连呼吸声都没有,但黑暗中被子鼓鼓囊囊,某人显然是在的。
袁盈往里走了一步,脚下踩到了什么东西,她下意识低头,就看到一双烂糟糟的皮鞋。
是真的烂糟糟。
LV的logo还在,鞋却像炮火轰炸过一样,划痕起皮磨伤应有尽有,连鞋底都薄了一层。
“……这是穿着皮鞋去跑马拉松了吗?”袁盈无语,“怎么祸害成这样?”
床上的人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只是静静躺着。
袁盈将房门关上,又在门口站了片刻,等眼睛适应黑暗了,才慢吞吞挪到床边。
床上,烛风躺得板板正正,被子从脖子盖到脚踝,脑袋和脚都露在外面。
姿势太标准,简直像寿终就寝。
已经适应黑暗的袁盈看向他的双脚。
果然,鞋都烂成那样了,脚也没好到哪去,这么昏暗的光线下,都能看得出有多少伤口。
袁盈啪的一声按明了灯光。
被汗水浸湿、脸色苍白的烛风,就这样猝不及防暴露在她眼前。
袁盈本来只是想问问他脚上的伤是怎么回事,却没想到会看到他这么虚弱的样子,一时间眼神都变了。
“烛风?你没事吧?烛风!烛风你醒醒!”
**。
拍得一下比一下用力,床上的人却没有醒来的意思。
袁盈慌张之下就要冲出去叫人,结果刚一转身,手腕就被攥住了。
“你醒了?!”袁盈猛地回头。
看到她担忧的神色,烛风笑了一下:“照你这么打,**都打活了。”
“还能贫嘴,说明病得不重。”袁盈嘴上刻薄,眼睛却不住地盯着他看。
烛风出了很多汗,银灰色的头发垂在额上,无精打采的,看着有点可怜。
“……你怎么搞成这样了?”察觉到他守心传来的炙热温度,袁盈忍不住问。
烛风
静静地看了她几秒道:“我被派出所刑讯逼供。”
袁盈:“!!!”
“他们用鞭子抽我还用辣椒水喷我说我反正是一条被老婆嫌弃的野龙就算是**了也没人帮我主持公道”烛风声音颤颤巍巍仅剩的那点力气蜷用来抓住她的手腕了“袁盈你好狠的心竟然把我送到那种地方去。”
袁盈闻言沉默地在床边坐下。
就在烛风以为她要开始忏悔时她缓缓开口:“烛风。”
“嗯?”烛风勉强打起精神。
袁盈:“知道造谣**会被判多久吗?”
烛风:“……”
袁盈:“其实我也不知道但再报一次警的话应该就知道了吧。”
烛风:“……”
“能好好说话了吗?”袁盈问。
烛风:“能。”
袁盈:“怎么会生病?”
烛风张嘴就想胡扯一对上袁盈的视线又老实了:“着凉了吧。”
袁盈一愣:“着凉?”
“着凉不是很常见的一种病吗?”烛风失笑“怎么这么惊讶。”
袁盈扯了一下唇角
着凉对普通人而言确实很常见但对烛风来说就未必了他可是在冬天穿着内裤吃冰块也没事的人。
牲口一样的家伙竟然会在二十度左右的天气里着凉?
虽然疑惑三年没见他体质怎么突然差了这么多但袁盈没有多想见他一脸疲惫便要去拿体温计。
结果她刚一动烛风就攥紧了她的手直接把人拖上了床。
刚才还虚弱得说话都没力气的家伙这一刻突然暴起一个翻身将她压进了被窝里。
民宿的床具都是袁盈亲自选的又软又滑质量又好被拖进被窝的瞬间她就像掉进一个四面都泼了油的深坑滑溜溜的连个借力出逃的点都没有。
袁盈像个四脚朝天的乌龟一样翻腾两下失败后突然怒了:“放我下去烛风你是不是有毛病啊!”
“不放”烛风长手长脚地困住她不够还要把脸埋进她的脖颈任由灼热的呼吸喷洒在她的锁骨上“我病了你要陪着我。”
“……你不要给我借病装疯赶紧起开!”袁盈努力去推用力到脸都红了某人还是一动不动。
他身上热烘烘的还出了很多汗虽然不难闻但被他抱着心情也好不到哪去。
袁盈又挣扎几下某人简直纹丝不动。
袁盈深吸一口气尽可能跟他讲道理:“你现在身上很烫应该是发烧了一楼有体温计和退烧药我去给你拿。”
缠抱着她的烛风一动不动要不是呼吸还是那么热袁盈会怀疑他已经死
了。
久久等不到回应袁盈又开始威胁:“你再不放我可要动手了你也不想病着还挨揍吧?”
“唔……”
“我现在身体比三年前好多了拳头也很有力不想死的话最好给我老实点。”袁盈加大威胁力度。
烛风蹭了蹭她的肩膀察觉到有一层衣料后埋头咬着衣领往外拉了拉直到嘴唇贴上她的皮肤才满意地继续睡。
这是他以前和她谈恋爱时养成的小习惯。
烛风天性不羁平时在家就不喜欢穿衣服到床上更追求返璞归真从客房的床搬到主卧的床后
习惯穿睡衣的袁盈果断拒绝这人还不死心经常趁她睡着了把她剥个一干二净。
反复几次后袁盈忍无可忍在某个夜里抄起枕头狂揍他某人一脸淡定地把她扯回怀里大有你随便打反正我就是要把你剥干净的意思。
这人耍起混来八头牛也拉不回来但袁盈有的是办法对付他。
“我最近睡得一点都不好。”她板着脸道。
烛风一顿。
“睡不好就没胃口我都瘦了你没发现吗?”她继续质问。
烛风松开她捧着她的脸仔细观察半天眉头渐渐皱起:“真的瘦了。”
废话最近公司接了新项目忙得团团转好多人都累瘦了。
但袁盈是不会说实话的。
不仅不说实话还要一顶大帽子扣下来:“这一切都是因为你非要改变我的睡眠习惯你根本不关心我你只想着你自己!”
刚才还在耍混的烛风沉默半晌最后把大T恤重新给她套上了穿脱都这么熟练一看就没少干。
套好了衣服又一次把人抱进怀里烛风低下头在她衣领上蹭了半天最后蹭歪了衣领嘴唇贴在她的肩膀上。
“以后都这么睡吧。”他一边说一边把手伸进她的衣服里捏包包。
袁盈嫌抱得太紧当即要**。
烛风幽幽开口:“虽然我更喜欢什么都不穿。”
袁盈一秒老实:“我也喜欢这样睡。”
然后他们之后就一直这样睡了。
时隔三年又一次躺在同一张床上他的唇一贴上来袁盈立刻警惕护胸。
但他没捏只是搂紧了她的腰。
袁盈愣了一秒突然发现他虽然有些习惯没变但有些却发生了天翻地覆的改变。
比如他现在睡觉也会穿睡衣了不仅会穿还把扣子扣到最上面的一颗也不再习惯性地动手动脚。
所以三年的时间还是能改变很多事的。
袁盈感慨一秒时间的威力开始拳打脚踢:“占便
宜没完了是吧真当我是好欺负的?我们已经分手了分手了!前天晚上只是一时冲动不管你是良心发现还是图谋不轨我都不可能跟你复合的你最好是**这条心!”
折腾十分钟某人还藤蔓一样缠着她奔波了两天的袁盈喘着气不甘心地睡了过去。
她这一觉睡得又香又沉连个梦都没做第二天睁开眼睛时可以用神清气爽来形容。
如果前男友的四肢没有缠在她身上的话她应该会心情更好。
袁盈一脸不悦地推开烛风压在自己胸口的胳膊手指碰触到他的皮肤时就知道他已经退烧了。
一口水没喝一片药没吃竟然就这么退烧了。
果然牲口。
袁盈从床上跳下来穿上鞋就往外走快走到门口时又折回床边。
还在睡的某人神态放松被子只盖到腰部早起的反应像一把利剑就差把被子刺破了。
袁盈:“……”
等他滚蛋以后这床被子要丢掉。
她捏了捏眉心看一眼他的双脚。
可能是因为昨天看的时候没开灯不佳的视力夸大了他的伤势今天再看也没有多少伤有几条细小的伤口甚至已经愈合了只留下浅浅的痕迹。
不过也未必是她看错了毕竟这货的恢复能力有多强悍他们刚认识的时候她就见识过了。
就他当时那些伤换了是她能在床上躺三个月他可好跟她回家的第二天就像没事人一样了躺在沙发上问她电视遥控器该怎么用。
烛风可能是大病初愈急需睡眠袁盈在他房间里进进出出好几次他都没有醒来。
真正醒来时已经是十一点多了。
烛风疲惫地伸了伸懒腰一扭头就看到了枕头上的药。
他把药盒拿起来仔细看了看上面的使用说明。
爽了。
束鳞进来时
“不好意思啊王打扰您做手工活了。”束鳞扭头就走。
烛风抬眸:“滚回来。”
“不好吧”束鳞一脸为难地背对他不肯转过去“我不喜欢看这种而且王你怎么回事现在不应该好好休养吗?为什么要对着一盒药……你知道门是开着的吗?你的癖好为什么这么奇怪?”
“滚、回、来。”烛风拉长了声音。
束鳞立刻滚回去。
烛风身上的被子已经掀开睡衣睡裤好好的空气里也没有尴尬的味道。
看来是他想多了束鳞默默松了口气假装自己什么都没问过。
“有事找我?”烛风拆开药盒从里面取出一管药把玩。
束鳞从兜里掏出一张叠得方方正正的纸给他:“这个。”
“是什么?”烛风没接。
束鳞无奈:“龙境驻人间大使馆开的罚单你怎么这么不小心竟然露出了原身。”
“我什么时候露出原身了?”烛风莫名其妙。
“怎么没有你看罚单上写的7月三号晚上磁场异常”束鳞仔细算了一下时间道“好像是你被抓走那天。”
烛风一顿想起那天亲到一半袁盈突然让自己趴下的事。
大概就是那个时候吧太久没抱着亲了他一时没忍住。
“罚多少?”烛风问。
束鳞盯着罚单念:“磁场变化微弱判定为无意识轻微短暂型现身加上没有影响到附近居民仅作罚款十万元……一般龙遇到这种情况最多是罚五万但龙境大使说你身份特殊要重罚省得你不长记性。”
烛风沉默片刻道:“我记得龙境大使还是我委任的。”
束鳞:“所以说您眼光独到啊挑了一条最公正严明的龙。”
烛风:“……”
他很少有搬起石头砸自己脚的时刻这回算一次。
不过……
如果只是罚点钱就可以向袁盈表明身份的话……
“想都不想要”束鳞一眼看穿
烛风扯了一下唇角。
“王维持龙境和人间之间的平衡是很不容易的一件事你千万别动那种心思。”束鳞难得严肃。
“当时真是不小心以后不会了”烛风摆摆手突然想到一件事“我们没钱罚款怎么交?”
“大使说可以等您开启私库时再交。”束鳞回答。
烛风眯起眼睛:“他能这么好心?”
“滞纳金二十万。”束鳞补充。
烛风:“……”
成功在烛风脸上看到无语的表情束鳞嘿嘿一笑开始关心王的龙体:“您现在怎么样了?还难受吗?”
烛风抬眸扫了他一眼。
束鳞是个憋不住事的立刻道:“我和阿野昨天晚上在袁老板身上闻到了龙血的味道。”
“她杀了一条龙?”烛风故作惊讶。
束鳞无语:“别闹你为什么给她喂龙血?”
烛风扫了他一眼不闹了:“可以稍微抑制几天躁动期。”
但束鳞凭借这一句瞬间脑补出千万句而这千万句最后又汇聚成一句——
王后的躁动期竟然需要龙血来抑制他真是非常失败的一条龙。
“想什么呢?”烛风眯起眼睛。
束鳞一个激灵:“没什么都没想。”
烛风盯着
他看了片刻突然笑了一声。
束鳞压力很大赶紧指着他手里的药转移话题:“这是袁老板给的吗?”
他自认问了一句废话毕竟能让王拿在手里仔细把玩的也只有袁老板的东西了。
但事实证明跟袁老板有关的就没有废话。
果然烛风闻言再次愉悦
“这是什么药?”束鳞凑过去看一眼“涂外伤的?”
烛风不经意地抬起下巴:“嗯。”
“您哪里受伤了?”束鳞把他反复看了两遍最后发现了他脚上那点小伤。
“这也需要涂药?”束鳞瞪眼。
烛风叹了声气:“她以前也是这样只要跟我有关的事就很容易大惊小怪。”
束鳞:“……”
哥们人家躁动期都不要你你还在这儿装上了。
“你想说什么?”烛风幽幽开口。
束鳞微笑:“想说袁老板真的很爱你。”
烛风周身气压突然低沉。
束鳞:“?”
不儿他这句话也没什么问题吧?
事实证明被伴侣拒绝的龙情绪起伏就是容易过大。
他清了清嗓子再次转移话题:“王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烛风知道他想问什么神色恹恹地靠在床上:“还行能打死三个你。”
“……您拿其他东西打比方我也是能听得懂的”束鳞正无语烛风一个眼神扫过来他立刻竖起大拇指“睡一觉就恢复了您果然是龙境最强的龙。”
龙健壮长寿拥有最坚实最漂亮的鳞片可以抵御万千伤害还会飞可以说是世上最完美的生物。
唯一不完美的地方就是血的再生能力很差非常差哪怕只是损失一滴都可能引起困乏、烦躁、无力等一系列的症状。
能直接安抚好躁动期的血量少说也得十滴吧。
如果是其他龙至少得休养一星期烛风一天就恢复正常不得不说真的很强了。
面对束鳞的恭维烛风打不起半点精神:“我昨晚发烧了。”
“正常的我们龙就是这么脆弱失点血就会生病。”束鳞表示能理解。
烛风:“以我的体质本来是不会烧的。”
“那为什么……”束鳞虚心请教。
烛风往枕头上一倒双眼失神:“失血之后没好好休息还吹了一路的风。”
“嗯?”束鳞看向他。
烛风:“你给我的钱不够车费。”
束鳞:“……”
烛风:“城里有四家三甲医院相互之间离得很远出租车刚到第一家车费就到达了我能承受的上限。”
束鳞
:“……”
烛风想起前天晚上的经历只恨自己是一条龙而不是一匹马。
袁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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