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凡世间事,皆有迹可循。我去碰碰运气,此事还是尽量速战速决得好。”
江雨柔闻言顿觉不妙,豁然转身,屋内却早已空无一人,安宴竟是已经悄然离开了。
想起柳夫人的那间屋子,江雨柔顿了一下,随即三下五除二地解了红袖的衣衫,快步走出屋子,抬头向楼上某处瞥了一眼,却也只来得及看到一抹一闪而过浅绿色衣角。
江雨柔回身掩好房门,向一旁退了两步,垂首立侍静候门边,目光却不动声色地落在了一楼堂中正与人谈笑风生的柳夫人身上。
而另一边,摸上三楼的安宴此刻正身处江雨柔所说的那间屋子,只是……
安宴站在屋子中央四下环视了一圈儿,墙壁上柳夫人的画像、衣架上金灿灿的裙装、没来得及收拾的妆台……
看样子这里确实是柳夫人的房间没错,可柳夫人生性铺张招摇,住的地方怎么会如此的……蠖屈蜗潜?
这里简直就是一间低矮狭小的暗室……
不、不对!
……这房间有问题!
安宴虽未学过什么建筑构造之术,但毕竟与公孙远相处多年,耳濡目染的,总归还是能看出些浅显的门道的。
与其他房间相比,柳夫人这间房的布局十分的违和,这屋子后来定是被人做过改动……
“咚咚”
安宴走到挂着柳夫人画像的那面墙壁前,抬手在墙上扣了扣,响声空荡。
看来密室就在这面墙的后面……
柳夫人既然在自己的房间里建了一间密室,就不会只是建着玩玩儿,这密室里说不定就藏着柳夫人背后之人的庐山真面目。
如此想着,安宴一把掀起墙上的画像,摸索着画后的墙壁……
这画没什么问题,画后面的墙壁上也没有机关,开启密室的机关会在哪儿呢?
不是案上的瓷坛,也不是架上的花盆,地面没有问题,墙面也没有问题……
这种时候,若是公孙在就好了……
将手中的烛台放回原处,安宴叹了口气,突然有些思念起公孙远来。
按理说,打开密室的机关一般都会设置在入口附近,难道不是这面墙?
安宴一面想着,一面向后退了几步,重新打量起这间屋子……
忽的,安宴似是发现了什么,疾步走到床边角落里的红松衣柜前,猛地拉开柜门,甫一入眼便是一片闪亮,还好这屋里光线暗,不然他非给这一柜子的衣服闪花了眼不可。
安宴伸手敲了敲衣柜后面的木板,而后又敲了敲右手边的柜板。
“咚咚”
果然,这柜子右边的墙壁是空的!
安宴眼睛一亮,双手在柜子上四处摸索起来……
“咔哒”
一声轻响传来,随着安宴按下柜子内侧上方角落里的一处凸起,整个柜子开始轻轻震动,并且缓缓地向左滑移,密室的入口也渐渐的呈现在安宴面前……
“呦~徐少爷,您今儿个儿怎么有空过来了?真不巧,这红袖的金莲已经燃上了,您看这……”
徐,徐家,是常州当地的百年望族,徐家二老爷更是京都大员。
是以,在常州,即便是知州大人,碰上徐家那也是要顾及几分的。
而柳夫人口中的这位徐少爷,是徐家大老爷的独子,这位爷仗着家世,自幼就霸道的很,常州城的百姓私下里都叫他混霸王。
按理说,遇上这种浑身是刺儿的钱罐子,柳夫人自当是要好声好气的哄着供着,顺顺当当的把钱从这罐子里掏出来才是正经,又怎会自找霉头?
若不是前几日得到徐家那位在云松书院执教的三爷要回来住上半个月的消息,除非来人搬出一座金山,否则在这位徐小爷腻了之前,柳夫人是不会让红袖接待其他客人的。
任谁不知道徐家三爷最是古板教条,说句不恭敬的话,那就是读书读多了,脑袋迂腐的很,整个徐家也就只有这位能镇得住徐小爷了。
可这才过了几日呀?这徐小爷怎么就能出门了?
大厅里,一玉面锦衣的富家子弟,斜睨着眼,微昂着头,从鼻孔里哼出了一个轻慢的音节,语气中尽是不满。
“小爷不过是几日没来,这是哪个不长眼的东西,竟然敢点小爷的人?”
“嗐!是个面生的外乡客,都怪我一时见钱眼开……”
“我这就将余下的三朵金莲都给您叫来,权当是您赏我一个薄面,可千万莫要动气才是~”
柳夫人笑面生情,媚语甜腻,纵然已不是二八年华,却仍是动动眉头就能叫人心中酥麻。
饶是这男人的心再硬,面对这样的美人,也会不由自主的软上半分的,更何况,此时柳夫人面对的,只不过是一个未经风霜的顽劣小儿罢了。
“呵!小爷我今儿个高兴,不想坏了兴致,就卖你柳夫人这个面子,还不快将这楼里上得了台面的姑娘全都给我找来!”
“哎呦~那可真是多谢徐少爷了~几位快快楼上请!我这就去给少爷叫人去~”
柳夫人先是命人引着徐少爷一行上楼,而后就将招呼这混世魔王的差事丢给了手底下最为持重的素心姑娘,她自己则顺着东侧的楼梯快步朝着三楼而去。
徐家三爷离城这么大的事,她事先一丁点的风声都没有听到,要么就是她埋在徐家的眼线出了问题,要么就是徐三爷此番回来另有目的……
不论是哪种缘由,事关徐家,她都必须要尽快通知他才行!
思及此,柳夫人再次加快了脚下的步伐。
嘉康十五年,八月初十,支钱八百六十平节礼疏通;九月廿一,支钱三百平赴都车脚……
……建康二年,元月十四,支钱一千九百从事杨威领……
……支钱六百四十二从事杨威领……
……支钱三百践秦督查行从事杨威领……
支钱二百一十、支钱五百、支钱一百七十……
密室里,安宴快速地翻看着手中的账册,这是一本全是出账的账册,而且除去最开始的四笔帐目提到了“平”这个人,余下的账目记的都是“从事杨威”。
这个“平”又是谁?
安宴将账本揣进怀中,俯下身,又从桌下的暗格里摸出了两张叠的整整齐齐的信纸,展开来,上面只题着两首诗,分别是:
何当盼君归,
君归拾恩欢。
恩欢胜鸳偶,
妾心永不离。
行摇云髻花钿节,应似霓裳趁管弦。
艳动舞裙浑是火,愁凝歌黛欲生烟。
有风纵道能回雪,无水何由忽吐莲?
疑是两般心未决,雨中神女月中仙。
——平
又是这个“平”……看来他才是真正的幕后黑手,从事杨威只不过是对方推出来的挡箭牌罢了。
这么说这个“平”极有可能就是……
突然,密室外隐约传来一阵细微的脚步声,安宴收了手中的信纸,慌忙侧身隐到墙边。
唉,这次是他急躁了……
方才搜找线索的时候,安宴就已经发现了,改造这间屋子的人可以说是谨慎至极,不论是房顶还是床底,只要是有可能藏人的地方都被刻意处理过,此间密室更是如此。
眼下,这幕后之人的身份他已是猜了个八九不离十了,倒不如……赌一把!
这一来,快刀斩乱麻,打对方一个措手不及。
这二来嘛,正好可以印证一下他的另一个猜测……
心里打定了主意,安宴竟是大大方方地走到了对面的书案旁,提笔在纸上飞快地写着什么。
“啊——”
“哐当!”
“天爷呀!这丫头死定了。”
“这下可又好戏看了!”
“……”
二楼廊上,一酒气冲天的莽汉略微迟缓地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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