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叮!”疾风忽闪。
“信不信我立刻让她消失!”
对战的两道身影即合即开。
炎麟后退数步,全身颤抖地看着沧黎,眸中的愤恨滔天。
沧黎抬起修长的手擦拭唇角的血迹,连擦了几次,还擦不干净,眉间颇有些恼怒之色,他沉下心,看着炎麟要杀人的疯狂的眼,朝静立在一侧的一位黑袍的中年男子侧了下脸。
那男子手握一些怪异道具,显然是位法师。
法师接到指示,口念咒语,一缕白光击中虚空中魂灵上的一道黄符。
慕辞瞬间喊叫出声:“你过来干什么?!你过来干什么?!我已经死了,你管我做什么?!他们还能再杀我一次不成?!我已经死了,阿炎!我已经死了我已经死了,你不该过来,不该过来,你给我回去,现在就回去……”
声音由急切愤怒到虚弱悲伤,数度哽咽续不上声来,其中绝望痛苦更是叫人心碎,美好容颜布满了虚幻的泪痕。
“小辞,小、辞,”炎麟抬头望她,肝肠寸断,“你怎能、不懂我,我这条命、不值钱。”
慕辞悲戚流泪:“阿炎,你再听我一次,他们说什么都不要答应,算我求你,好不好?阿炎?”
“还真是伉俪情深,感人肺腑啊。”沧黎漠然评价,“可是皇兄,你应该知道我把她的魂灵拘来能做什么吧。”
眼尾闪着淡淡笑意看向面色剧变的炎麟。
炎麟的眸已然黯然下去,正欲开口,却听慕辞破声急喊:“别答应他!什么都别答应他!他不会放过你的,他是魔鬼,他是畜生,他反复无常,你别信他!”
沧黎眉头皱了皱,朝一旁的法师递了个狠厉的眼色。
法师接到指令,以玄铁长剑引地上篝火,长剑上挑,篝火上飞,燃于慕辞足底!
锥心刺骨般的痛喊立刻刺破长夜,慕辞长脖扬起,经脉瞬时暴涨到狰狞可怖!便连一旁静默多时的白翼也被刺到般蹙着眉背转身去,不忍听看。
“住手!住手!我什么都答应你,我什么都答应你!不要伤害她,不要伤害她……”炎麟惊惧欲碎的叫声几乎同时响起。
可那法师未接到指示,并不敢停手。
“我让你住手!”炎麟的手瞬间扼住了法师的脖颈,将他勒得眼珠子都快要掉出来。
“诶诶诶,皇兄你掐着他有什么用,他听我的。”沧黎伸手拉了拉炎麟的胳膊。
“噗通”一声,炎麟跪了下来,垂下了头颅。
白翼的眼撑得极大,震颤着瞳仁看着他那一人之下万万人之上的兄长、不可一世的帝国太子。他竟、当着数万将士的面,对二皇兄沧黎下跪了,说出去,怕是这天下无人能信。他身体不自觉地前倾,手下意识地竟想要去扶,终究还是克制住了。
那似能刺穿人心的痛喊还在持续。
“太子殿下,您这是做什么。”沧黎惊慌着拉跪地的炎麟。
炎麟双膝用力紧扣地表,声音颤抖而冷硬:“放了她,我什么都做。”
沧黎的唇边浮起一丝若有若无的笑,那笑很快消失,他朝着惊魂未定的法师摆了下手,示意停止。
法师听令,长剑一划,那灼烧着慕辞足尖的火瞬息灭掉。
“太子殿下,请起。”沧黎温声道。
炎麟双手撑着膝盖站了起来,那张俊美若天人的脸已惨白吓人。
“阿炎,阿炎,阿炎……”虚空中的魂灵声泪俱下,气若游丝。
炎麟眸光微闪,愣是不再看她一眼。
沧黎打量这炎麟惨白的脸,微笑,朝不远处侯立的将领招了招手,桌椅被搬了过来。
三张椅子分别放置在沧黎、白翼及炎麟身后。
“坐。”沧黎做了个“请”的手势,自己率先在身后的椅子上坐下,他抬头朗声道,“父皇命我负责彻查太子通敌叛国一事,如今,朝中乱成一锅粥,说什么的都有,我需要一些证据。”
炎麟冷笑,在身后椅子上坐了下来。
沧黎见了他这态度,倒是很满意,又一扬手,便有士兵将一木方桌摆在炎麟前,连同一些文书摊开、笔墨皆摆好。
“阿炎!别签!不许签!听到没有!我宁可再死一次!我宁可永不超生!我也不要看到你签这些栽赃陷害你的文书!我也不要看到他们泼你脏水!你会被世人唾弃,你会被定在耻辱柱上,受万世唾沫!他们是什么人你不清楚吗?!你便是签了,他也不会放过我!他更不会放过你!不许签!不许签!听到没有!”
慕辞凄厉的叫嚣声响荡在辽阔旷野,如一柄柄染血般的利剑,刺向三军,刺得人心中生寒生惊。
炎麟眸色一痛,闭了眼,不忍再听。
“现在放了她。”炎麟沉声开口。
“那可不行。”
“那我凭什么相信你?”
“你只能相信我。”
篝火明灭中,映照着两位皇子的脸。
长久的对峙与沉默。
唯有沁骨的冷风在撩动着两人的发丝。
沧黎率先抬起了手,就快要曲成响指的动作——只要那响指一起,那谄媚的法师便会将那灼人魂魄的篝火挑到虚空中女子的魂灵上。
炎麟眉心一抖,闭了眼:“我签。”
沧黎微笑,手指无声地合拢,落下。
“皇兄对小辞果然情深。”
炎麟再不犹豫执笔蘸墨看都不看一眼,将那一摞文书签字画押,一气呵成。
“曼诺族长、斯亚朗族长烦请过来,盖个章。”沧黎头也不回喊一声,背后营帐转出两位身穿异族服饰的头领,由沧黎的部将引着走了过来。
“盖了章,你们还是这片土地的王,我大哥从你们那抢走的,现在他后悔了,他都还给你们。”沧黎张开双手,面上笑意闪耀。
“多谢太子殿下。”两位族长在炎麟狼一样狠厉的目光的注视下拿着各种印章在那一堆文书上盖起章来。
虚空中的那张脸已是万念俱灰,那双眸子却又猛然发出怨毒的亮光:“公孙沧黎、公孙白翼!你们构陷太子,通敌叛国,造下滔天杀孽,天人可诛!我诅咒你们所有人死后下十八层地狱永不超生!”
白翼的脸在一瞬微微扭曲。
而沧黎则是一瞬刺痛,而后转为茫然,最后趋于平和,他无顾了女子怨毒的诅咒,他平静转身,仰望着虚空中的女子:“小辞,我现在就要你、看着他死。”
那语气也是极为平静,平静得让人毛骨悚然。
他再不发话,转身走向炎麟,抽出后者别在腰间的宝剑,将剑柄放在炎麟手上,那剑在炎麟手中握了又掉,握了又掉。
炎麟眸色一片茫然,高大身躯委顿在地,任由沧黎一次次将掉在地上的宝剑重新捡起放回他手中。
一次又一次,一向温润的二皇子终是克制不住发了火地吼:“握紧!你不死,你要看着她死吗?!”
炎麟神魂一震,茫然抬头看着慕辞,又迅疾低下头。
沧黎将炎麟的手包住剑柄,这一次,宝剑不再掉落,他调转他的手腕,手掌一推。
鲜血迸射,喷到了沧黎的脸上,染得妖鬼般一眼惊怖——霜寒的剑自炎麟背后穿出足足十余寸,带出的鲜血沿着锋利的剑刃滴滴流下,落在夜色中的大地上,失去殷红本色。
“不!”
虚空中传来女子撕心裂肺的痛喊。
“阿炎!”
“大虞历九百八十七年、承和帝二十三年三月初七、太子公孙炎麟畏罪自戕于永平郡城东郊野!”沧黎扬声高喊,字字句句在旷野远播,三军栗然。
可炎麟并没有就此死掉,他捂着自己的腰腹,跌跌撞撞走向那虚空中的身影,伸出苍白却染血的手朝虚空奋力靠近:“小辞,小辞……”
口中鲜血却抢先似的先于声音挤出,银甲白袍染得怵目惊心。
“阿炎!阿炎!阿炎!”慕辞连喊数声,眼泪横飞,全身都在拼命挣扎,试图挣脱那些黄符与巨钉的束缚,然而带来的只是面对更为痛苦的扭曲。
“放了她。”炎麟挤出几个字,虚弱趋近无声,眸中蓄满了泪。
沧黎从背后抓住炎麟的两只胳膊,在他耳边问:“太子殿下知道自己输在哪吗?”
炎麟奋力挣脱他的双手却只能被抓得更紧,他额间青筋直蹦,眸中的仇恨与愤怒已可怖狰狞不似人类。
沧黎附在他侧耳:“输在不够狠,输在用情深。对天下之主来说,这些都是致命的,储君的位置我比你更合适,不是吗?”最后一句说得极轻、又极狠。
炎麟“噗”一声,又倒出一大口血,他知道自己时间不多了,望向虚空中的女子,无限柔情,又无限贪恋,又无限自责:“小辞,是我连累了你。”眼泪如瀑般流淌。
双拳暗暗攥紧,忽地,他猛地拔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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