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知予走进办公室的时候,差点被从桌上飞扑过来的财财撞个正着。
“好财财,想我了?”梁知予娴熟避开,顺手把它拦腰拎起来,抱在怀里摸了两把,一边感叹:“几天不见,又长肉了。”
同事江雯雯转过头,“这猫最近叛逆期,天天跑酷。你记得看好水杯,别让它伸进去洗脚。”
财财是她们杂志社养的布偶猫,今年两岁,活泼亲人,毛发被养得油光水滑,社内团宠地位无人可撼动。
梁知予把猫放下来,享受它在自己脚边意犹未尽地蹭来蹭去,“学坏的小猫。”
回到自己靠窗的工位上,她随手把帆布包往桌上一放,又听江雯雯在她身后感叹:“你也太热爱工作了。今天上午才出差回来,下午就马不停蹄地来公司,累不累啊?”
梁知予无奈往椅背里一靠:“没办法,谁让我的稿子还卡在编辑手里。一会儿说要改,一会儿又说再看看,与其在家里干等,还不如来办公室听候差遣。”
她的桌上散乱摆放着前几期的杂志,封面最醒目处,印着两个锋利的字体——刻度。
《刻度》杂志,是松川市知名出版社主办的新闻类周刊,线上线下均有强大的影响力。梁知予自前年入职《刻度》的社会部,做过不少突发新闻事件的深度报道,成绩有目共睹。
“最多就微调吧。”江雯雯刚忙完她的专题报道,此刻倒是悠闲自在,“你可是咱们部门的顶梁柱,什么时候真卡过你?”
财财在梁知予身边呆腻了,溜回角落的猫爬架上蹿下跳,脚步声十分敦实。作为杂志社里唯一的非人类动物,它很有自得其乐的本领,和一个纸袋子都能玩得不亦乐乎。
办公室的门忽被敲了敲。
“就你们两个人?”
文娱部的关瑜走进来,环顾一眼空荡荡的办公室。
江雯雯说:“除了两三个休假,剩下的都跑新闻去了。”
这是她们的常态。记者的办公场所本就随变化而变化,社会部的差旅费更是月月问鼎全社,当之无愧的劳模。
关瑜了然,径直走到梁知予身边。
“过两天有电影首映礼的活动,我们部门剩了张媒体票的名额,去不去?”
为上映的电影做采访宣传,是文娱部经常有的工作。主办方赠送的观影门票若有富余,一般都会被当事记者转赠给同事,放眼整个杂志社,梁知予和关瑜的关系最好,因而跟着沾了不少光。
“哪部电影?”她问。
关瑜晃了晃手里的两张纸片,“《说谎纪实》。都市爱情题材,你应该感兴趣。”
梁知予一怔。
“欸,我看过预告,”旁边的江雯雯插话,“片子氛围感的把控真是绝了!还有置景,我疯狂截了十几张图!”
关瑜点头:“同感。这部戏的美术指导在业内很有名气,电影节获过奖,人却年轻。我记得他的名字好像叫……”
“舒橪。”
财财不知什么时候又一颠一颠地跑了回来,躺倒在梁知予的桌子底下,熟练地翻肚皮撒娇。这是它讨要零食的固定手段,杂志社无人不受用。
梁知予不例外,低头拉开抽屉,翻找出所剩无几的猫条就要喂它。
“知予,给个准话,”关瑜说,“去不去?”
“我……”
梁知予含糊其辞。
“……我看看吧。”
极不确定的语气。
不像她平时。
关瑜还以为她不好意思欠人情,又劝:“去嘛。我就一个人,还指望你帮忙拍个照呢。”
梁知予禁不住她央求,糊里糊涂地应下,心里却怦怦打鼓,不像是观影观众的心态,倒像是被迫扮相登台,自己去演一出好戏。
看客另有其人。
放在桌面上的手机突然震动。
梁知予忽然生出预感似的,拿起查看时,微妙地把手机侧过一点弧度,确保无人能窥见屏幕。
解锁。
被刻意清空过的聊天对话框里,只有一条刚刚进来的消息。
【今晚过来吗?】
梁知予抿了抿唇。
视线上移,界面最上方,显示着对方的姓名。
寥寥两字。
——舒橪。
*
五点钟过后,杂志社的同事陆陆续续下班。
梁知予坐公交车通勤,和江雯雯有几站的顺路,下班常常一起。
但每个星期五,都是例外。
“还不走呢?”江雯雯背上双肩包,回头问梁知予。
她摇了摇头。
“又要回你妈妈家?”
很短的犹豫。
“……嗯。”
江雯雯感慨道:“还得是大学教授开明。我和我妈提过搬出去租房住,被数落得狗血淋头,真够呛。”
秘密在心里揣久了,也能捂出似是而非的温度。至少现在,梁知予已经能够与谎言带来的失重感和平共处,自如应对江雯雯的玩笑,待她走后,再独身一人搭乘电梯下楼。
大厦共有三个出口,梁知予绕开了常走的东口,从更为安静的北侧门离开。
出来就是宽阔的马路。
路边停着一辆黑色的SUV,并未熄火,仿佛在等人。
夕阳余晖的橙红色泽历经车身反射,被镀上一层强硬的金属冷感,极富穿透力地往四周散射。
随着梁知予径直走近,副驾驶的车窗忽地下降,愈宽的缝隙中,逐渐显露出驾驶座上男人的侧脸。
浓眉、深目,线条利落分明。
“你应该停得再远一点。”梁知予开门上车,低头扯过安全带,“这里容易被我同事看见。”
舒橪注视她,语气平缓地发问:“看见,会怎么样?”
梁知予皱眉,觉得他揣着明白装糊涂。
“那你告诉我,如果他们问你是谁,我该怎么回答?”
舒橪沉默了一阵。
“大不了说我是网约车司机。”
梁知予被他的冷笑话弄得无语:“……正常人谁开卡宴接网约单?”
舒橪似乎也觉得这借口拙劣,没再说什么,干脆地踩油门上路。
从大厦到松湾路的公寓,即便只开二三十的速度,车程也不过五六分钟。
这片区域是松川市的核心CBD之一,寸土寸金,舒橪当初却嫌弃它缺乏烟火气,满目的钢筋水泥,对艺术创作有弊无利,特意把自己工作室的选址定在了更为安静的西郊文创园,差点把家也搬过去。
后来因为一点私心,到底没搬成。
——和梁知予有关的私心。
“到了。”
家门口,舒橪输指纹解锁进屋。
“饿不饿?我先弄晚饭。”
入户玄关的地面上,摆放着两双拖鞋,梁知予自觉穿走那双略小一号的,漫不经心地“嗯”了声,头也不回地往卧室走,说:“我去洗澡。”
主卧的浴室,宽敞明亮。梁知予对着镜子简单扎了个丸子头,随手拉开洗漱台下方的抽屉。
里面整整齐齐摆放着洗烘过的浴巾、全套的洗浴和护肤用品。
甚至还有卫生巾。
她不禁有些怔怔。
无可否认,舒橪是个周全体贴的男人。
这种体贴,几乎要让梁知予产生错觉,仿佛他们已经是朝夕相处的同居情侣,可以肆无忌惮地侵占彼此的私域空间。
可惜。
他们的亲密和温存仅限于床上,一周一次的见面不为其他,只为解决成年人的需求。
他们的关系,稳定,且难宣于口。
*
厨房里,舒橪正在调意面的酱汁,忽然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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