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玉和灵翰在花楼喝着寡酒。两个花郎反而跟温谨进房说话去了。
少倾,雁来敲门进来,先环顾了一下四周:“咦,你们叫的花郎呢?”
真玉指指一扇关着的门:“跟温谨在屋里。”
雁来脸色非常精彩:“什么?”
真玉说:“当然是完成二皇兄的嘱托。而且有外人在这里,朕说话要顾及太多,实在不便,索性让他们都离了眼前。”
雁来一边坐下一边笑嘻嘻地问:“陛下选的花郎叫什么?”
真玉说:“锦风和明雪。”
雁来抚了抚胸口:“还好还好。不是臣以前认识的。不然就太尴尬了。”
真玉说:“朕刚才倒没想起这个。算你幸运。不然要是与你有过瓜葛,又在二皇兄手下办事,你就麻烦了。”
雁来好奇问发生了什么事。灵翰把刚才的事情讲给她听。雁来感叹:“陛下真是人所难及。好容易出宫逛一次花楼,竟然没有趁机调笑取乐,只顾着心忧天下。”
真玉不置可否。对她说:“我问你,若一个男人对一个女人说,她是个好人。这是什么意思?”
雁来说:“那就糟了啊。”
灵翰在一边抿着嘴,真玉问:“为什么就糟了?”
雁来说:“通常男人说女人是好人,意思是,你很好,谢谢你,但是我不想与你在一起。”
灵翰终于忍不住笑了出来,问:“陛下,要不要臣替陛下打她?”
真玉也气得笑:“不必。回去朕亲自打。”
雁来一脸无辜:“臣哪里说错了。”
自在说笑了一会儿。雁来就跟真玉说自己刺探到的情况。
三人起身在窗前站着,隔帘往外看去。此时二楼的十间贵宾房中都已经有了人。所有房间的帘子都下着,有几个跟真玉等人一样,站在窗前张望,还有不在窗前的,应该是在小酌谈天。
雁来说:“臣在各处的手下已经打听到内情。有四个富可敌国的南北豪商,还有先前知道的兵部尚书金满羽,丞相之女田荣祖,除此之外,还有翼王世女,林家人,和孟家人。”
她一间间指过去说与真玉,哪间里面是哪个人:“那四个商人、田荣祖还有翼王世女是从前门进的。金满羽、林家人和孟家人则是避人耳目从后门悄悄进来的。”
真玉并不意外其他这些。有钱的,有权的,想泄愤的,想清理门户的。可孟家是哪个?
真玉问:“孟?哪个孟?”
雁来说:“就是早年招赘现任丞相的那个孟家。”
真玉“哦”了一声。孟氏以前是高门之首。一门中高官权臣无数。可惜孟老丞相一时走眼,看中了现任丞相年少英才。结果被丞相反戈一击,与之决裂。最后自己的儿子也郁郁而死。
孟氏本以习惯了族中女儿成年即入官场,且一路有人保驾护航。等到推举制废除后,再让族中后辈努力读书奋起直追,已经有些晚。老一辈陆续退出,新一代青黄不接,现在的孟氏一落千丈。
真玉在朝会上能见到的孟家人只有一个,是个礼部知事,已经老迈,还在坚持着不肯退养。原本这等高官都是上面走一个,下面依次进阶。但是先帝按了她一头,另外提拔了闻盈任礼部尚书。闻盈八面玲珑,日常把她压在下面,朝堂上不给她什么说话机会,在真玉面前也不得出头。
多年过去,也有些孟氏族人通过科举入朝。但此时丞相已经是文官之首,因为孟氏与丞相之间人尽皆知的龃龉,孟氏族人在朝中为官时都遭遇打压。现在孟氏年轻一辈中最出色的一个也被外放出去做了个知州,远离朝堂。显然也是有人故意压着,不让孟氏复起。
真玉疑惑:“孟氏为什么要来凑这个热闹?”这等簪缨世族,家底是有的。但是近年来官路不顺,不应该轻易露财招事才对。她转念又想,“谁家都有几个败家女。”
此时天色已晚,下面大厅业已坐满,这样华丽的厅堂中,居然还摆了些明显格格不入的桌椅,显然是从别处临时借来。
真玉说:“果然玉京中富庶人家甚多。一百两银子也筛不出个清静。”
雁来说:“这已经是头一份的热闹。只要能出得起银子的,自然都想来看看这等盛事。以后也有向人吹嘘的题目。”
底下人多了,阵阵喧哗嬉笑之声。有人已经早早喝醉,在对身边的花郎上下其手,丑态不堪入目。也有的酒后生事,一言不合就企图大打出手。还有的在叫嚣:“怎么林随还不来?”
打架闹事的都是瞬间就被制住丢出门去。今日盛事,自然是不能被坏了兴致。于是仍然是一派欢乐景象。
那弹琴的早就下去了,场子里已经换过几拨跳舞的。四季楼的风格倒是多变得很。从徐缓端庄的轻歌曼舞,到塞外奔放的热舞。舞曲越来越激荡,舞者的衣服也越来越少,动作也越来越放得开。到了眼下这六个,居然有人跳着跳着就把自己半幅衣襟扯了下来。引得底下一片尖叫喝彩。真玉也哟了一声。
跳舞的人下台来。身后有小厮提着酒壶跟着,满场乱转。有客人招呼就过去陪酒说笑,间或被捏上几把,果然是那个自己扯开衣襟的最受欢迎。一趟场子转下来,衣襟里面被塞了好多金银。
真玉说:“等回去让乐司也排些这样的舞给朕看。”
灵翰笑着领旨,说:“司乐听了会哭的。”
几轮热舞下来,场子已经被彻底炒热。下面大厅里的客人酒喝到上头,渐渐不耐烦起来。一开始只有几个人喊,最后众人一起拍着桌子齐声喊:“林随!林随!林随!”
等到气氛煽到了极处。一队仆役从一侧进入大厅,他们站成两排,彼此之间手臂相挽,把客人牢牢挡在外面,中间空出一条过道来。
真玉知道林随要出来了,环顾了一下贵宾房的窗户,果然帘子后面都站了人。
冷老板携着一个青年男子出现在过道一端。在全场欢声中走完过道,站到了台子中央。
真玉说:“那就是林随?”以她的视角来看,过道侧对着她,看不太清楚。好在台子会转,等到林随面向这边的时候,真玉才看清他的长相。林随长得很像林栖虹。也同林栖虹一样,高挑健美,皮肤微黑。但是他此时表情麻木,目光也没有焦点,似乎对眼前诸事诸人视而不见毫无感觉,就没有林栖虹那种天然的英武样子。但是,美人即使落难,也依然是美人。
她忍不住问:“是不是大家要给皇家面子,才让三皇兄当了状元?”
雁来笑了:“陛下是从小看三长皇子看习惯了,不觉得他俏。玉京美人榜可从不看家世出身,只论容貌。”
冷老板一副风情万种的熟男样子,先团团向四边行礼。林随在他身边木然站着。很多人大叫他名字,想让他看自己一眼。但林随目光放空,像个漂亮人偶,不说话也不动。
冷老板开口,照例要说些感谢客人帮衬照顾的场面话。可惜现在众人想看的只有林随,台下一个酒壶飞了上来,一个喝醉的客人大声说:“谁要听你这老菜皮说话,让林随动一动!”
立刻有人要把那客人拖走扔出去。冷老板连忙制止:“不怪这位贵客,小的本就是个老菜皮,那现在就直入正题。按规矩,新人挂牌,先由小的向众位贵客介绍讲解一番。”
他拿出一个牌子,那牌子跟他之前挂在真玉等人门边锦风明雪的牌子一样形制。他对着牌子念:“玉京美人榜探花,前三品大员的公子,世家林氏前族长之子,叛国罪人的孽种。姓名:林随。年十九。身长:……”
真玉问雁来:“报这些做什么?”
雁来说:“花郎挂牌,牌子上会写明花郎的一应情状,给客人参考。陛下继续听。还有别的呢。”
真玉见她卖关子,下面冷老板依次报着肩宽,腰围,臂长,手长,腿长,脚长。每报一项下面就热火朝天地起哄一次。直到冷老板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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