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驭风被人带进来。她已经是惊弓之鸟,虽然雁来对她说过,真玉宣她回京并非问罪,也还是极其紧张。
只是尽管如此,见到真玉时,她还是不顾宫人教导的见驾规矩,猛地扑跪在地上,大声为林栖虹喊冤:“陛下,林栖虹是无辜的!她绝无反意!就算一整个朝廷的官员都反了,她也不会反!定是有人构陷她!还望陛下明察!”
宫人见她御前无礼,想要按住她拖出去。真玉阻止说:“不碍事,都退下吧。朕同林卿有话说。”
宫人担心林驭风暴起,犹豫着不敢走。雁来示意她会在旁保护真玉。宫人才退出去。
林驭风颤抖着声音说:“臣咆哮御前,臣死罪。但臣这一生可能也只有这一次机会可以觐见陛下,臣虽人微言轻,有些话还是一定要说。臣死不足惜,只盼陛下能还栖虹姐清白。她常说自己身受先帝大恩,粉身碎骨也难以回报。绝不会背叛陛下!”
真玉亲手搀扶起林驭风:“朕知道林栖虹并未叛国,是被人陷害。具体事由是椿使魏遥一手安排,朕知道后,就已令人杀了她。但背后尚有其他势力并未肃清,所以朕暂时未能给林栖虹翻案,这段时间,委屈你们了。朕以后必会加倍补偿。”
林驭风说了这番话,原本以为必死。听到这里又惊又喜,原来真玉已知林栖虹冤屈,流泪说:“陛下英明。”
真玉说:“现在我国已与椿国开战。战胜之日,朕会用椿帝人头来祭奠英魂。”
林驭风激动泪流不已,连连拜谢真玉,又自请出战。心情稍微平复之后,又与真玉诉说府中上下诸人出事后的诸般委屈苦楚。
真玉听了内心恻然。她原本只顾着不能打草惊蛇,只要林府上下性命无忧,待到万事齐备,就可以重新恢复往日荣光。但自己想得太简单了。获罪之身,种种苦楚艰难和内心的折磨绝望,实在是度日如年。
她安抚说:“你放心,只需稍等一段时间,待朕铲除奸佞,就会迎众人回京,恢复名誉。”
稍后,真玉问起飞光录之事。
林驭风说:“臣从少年起就跟在栖虹姐身边,听她谈到过一些神妙的战术。臣赞她天赋惊人,她却谦虚说其实不然,很多都是林氏族中代代相传的战法。每代只传一人。她说当年全军覆没,她宁愿屈辱被俘也不肯自杀,就是因为怕这战法从她这里失传。现在想来,这应该就是陛下问起的飞光录了。但就臣所知,栖虹姐只有一个儿子,生前也并未选中族中女儿作为继承者放在身边教导。”她又说:“臣还听栖虹姐说过,先帝大恩,无以为报。且这种战法实在重要,不该由家族私自留存,所以,陛下亲政之后,她会进献给陛下。可是……”可是没来得及。
真玉扼腕叹息。让人好好安置林驭风。
隔日又传潘岩进宫。潘岩被真玉指派去林栖虹府中找《飞光录》,说起来已有数日。这是最后一个希望了。
潘岩一见真玉就跪倒在地请罪:“臣有负陛下所期。”
真玉心中叹气,嘴上说:“小潘快起来,没找到就没找到,怎么弄得这样灰头土脸。朕都要心疼了。”
潘岩站起来,一脸沮丧:“臣把整个林府都翻过来了,不止是掘地三尺,臣连每一片瓦,每一块砖,井下湖底,都搜了一个遍。还是没有找到。陛下,那《飞光录》真的确定就在林府吗?”
真玉安慰:“不,只是很可能在林府,并不是一定会在那里。”
潘岩大大松了口气:“既然这样,臣可以说,一定不在。”
真玉心中大为歉疚:“小潘辛苦。你和参与寻找的人员,朕都有封赏。快快回去休息吧,我看你似乎很久都没睡过。”
当下真玉让宫人取些滋补上品,送潘岩回府休息。
真玉心中叹息:难道飞光录竟真的这样断绝传承了?
她心中愈发恨起椿帝和与之勾结者。没了神乎其神的兵书,只能靠人力物力来把椿国硬生生碾平。
她想起林栖虹府上众人的艰难处境,叫来灵翰,告诉她林栖虹一案本系冤案之事。问她林府众人近况如何。灵翰说:“陛下当时只说保证这些人的性命即可。臣不知陛下深意,以为只是寻常事务,就交给下面的人去跟进了。臣回去确认清楚之后再来禀报陛下。若有处境困苦者,臣会施以援手。”
真玉又叫过雁来说话。见雁来休息一晚,旅途疲态尽消,看着又同以前一样神采奕奕。
真玉指指她脖子:“咦,吊的绷带没了。不用继续骗朕的二皇兄了?”
雁来说:“臣不找陛下,陛下倒来主动取笑。昨日臣去找盼钰卖惨,辛苦演了半天,最后才知道陛下早就把臣卖了。居然不告诉臣。”
真玉幸灾乐祸问:“二皇兄奚落你了吗?”
雁来得意说:“盼钰本以为臣是唬他的。臣就把胳膊上的伤亮给他看。虽然没严重到要吊起来,毕竟也是真伤。盼钰心疼得不得了。”
真玉说:“难怪你一脸高兴。”她酸溜溜说,“朕最近可一点都高兴不起来。”
雁来已经听盼钰讲了来龙去脉,说:“陛下这次确实太过狠心。也难怪温掌书生气。”
真玉说:“问题就是他不生气。”
真玉原以为温谨会狠狠生上一阵子气,然后慢慢就好了。但是事情不如预想。
温谨对她一直都是恭谨礼敬,现在也依然如是。她召他,他就来。她让他做什么,他做得既快又好。她与他谈论什么,他也都认真回答。她赏他各种东西,他就谢恩收下。
真玉总结:“也说不出来是哪里不对。但就是哪里都不对。”
雁来摸摸下巴说:“女男间的事情最是微妙,无法口传的才是真意。既然陛下觉得不对,那就是真的不对了。糟糕,估计温掌书是对陛下死心了。”
真玉问:“什么意思?”
雁来说:“死心了就是不再有任何期盼奢求。所以心如止水,视若无睹。反而能平常相待。”
真玉说:“这可怎么办?”
雁来说:“可惜陛下不能像臣一样假装受伤卖个惨。不然温掌书一心疼,说不定就好了。”
真玉盘算:“朕可以说与你在演武场的时候,被你打断了手臂。”
雁来连忙说:“臣出的什么破主意!陛下快饶了臣吧,不然曾总管第一个要砍臣的脑袋。”
真玉只好作罢。两人想了一会儿没想出什么招。雁来扭着手问她:“对了,臣想问陛下要件东西。”
真玉说:“要什么?”
雁来说:“臣那串红豆在打仗时断开遗失了。陛下说得没错,豆子不易保存,很容易就褪色枯萎。所以,陛下之前说的红玛瑙串……”
真玉说:“这有什么,你让灵翰挑对好的给你。”
雁来笑嘻嘻说:“谢陛下赏。”
真玉心想:对啊,红豆串。
真玉召来曾和睿,让她准备一些红豆和针线,静悄悄地不要告诉别人。
曾和睿识趣地什么都没问。去了趟花房,很快带着细细挑拣出的最大最圆的红豆、坚固的首饰绞股丝绳、粗针和细锥回来,一并交给真玉。
真玉兴致勃勃地说:“不要让人进来打扰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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