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言道，树活一张皮，人活一张脸。
王珰如果是棵树，那他现在一定已经被做成一件光滑的家具，是一点皮也没有。
但无论他再怎么不要脸，对于他的事姜浮还是得和白飞光商量一下，再决定带不带他。
最后和赵万吉一起讨论之后，决定还是将他带上。他在这行这么多年，虽然不是最内部的人员，但肯定也知道很多他们不知道的内幕。
而且王珰和佘不虞撕破了脸，就像他说的，他去了可能还有一线希望，不去那就真只有等死了。
于是白飞光和姜浮最后做下决定——带他去。
或许是近乡情怯，姜浮近来有些心绪不宁，她给张贾买了好多好多东西，整个行李箱都塞得满满当当。
在姜浮整日的焦躁不安中，回家的时间终于到了。
**
腊月中的陇西和湿润的江南地区完全不同。
同样的风，刮在脸上像钝刀子割肉，擦得脸皮生疼。太阳惨白，挂在昏黄的天空中，被沙尘隔绝，乍看上去竟像黄昏时的月亮，让人分不清天黑了还是亮着。
姜浮坐在副驾上，她脸上虽然戴着口罩，恍惚中却还是能尝出泥土的味道。因为沙尘，外面能见度极低，几乎什么都看不到。
白飞光踩下油门，车轰鸣而出，好似末日里的逃亡。
后座坐着神色不安的王珰，他时不时左看右看，见前面两人不说话，忍不住起了个话头：“这边怎么这副模样。”
没人理他。
车里很安静，只能听到发动机运作的声音。
王珰实在忍不住了，掏出手机放了一首DJ网红音乐，白飞光听得头疼：“把歌关了。”
王珰：“怎么了？你们又不和我说话，还不许我听歌？”
白飞光：“关了。”
王珰：“我不。”
姜浮：“关了。”
王珰默默关了。
白飞光气笑了：“我说话你不听，非要她开口？”
王珰：“这不是你比较有礼貌不会随便扇耳光吗？”
白飞光：“……”
姜浮没理王珰的抖机灵，靠着车背面无表情看着窗外，虽然看着挺酷，但白飞光知道她是在紧张。
“跟着导航走吧。”姜浮说，“天黑之前能到吗？”
白飞光：“这天黑不黑有什么区别。”
运气不佳，正好遇到沙尘天气，车速根本不敢开快，卡在五十码，慢慢地开。八个小时就能到的地方，硬生生磨成十二个小时。
姜浮心情烦躁，坐立不安。
白飞光也没安慰她，反正马上到家了，心里再多的负面情绪都会被抚平，这就是家的意义了。
姜浮导航的地点挺偏的，从机场到镇子上，再转进村子里。
中途两人换了一次驾驶位，白飞光休息了会儿，等到他醒来，车已经停在镇子上了。
姜浮停车，说饿了想吃点面。
热气腾腾的大肉面端上来，三人都饿了，操起筷子开吃。面店很小，只有几张包浆的桌子，但味道居然出奇的不错，汤底咸鲜，面片是刚擀的，非常筋道，浇点辣子在上面，只消几口就祛除了身体上的寒意。
姜浮却吃得有点走神。
白飞光见她一路都魂不守舍，忍不住道：“别担心了，还有两个小时就能到，你提前和你姥爷说了吗？今天到？”
姜浮：“说了。”
白飞光：“那别担心了，待会儿我开快点，让姥爷别等急了。”
姜浮欲言又止。
三碗面，两碗都见了底，只有姜浮的没怎么吃，这可不像她，白飞光知道她马上就要回家，心情焦急。
但很快，他就发现，姜浮如此焦虑，显然并不仅仅是因为马上要回家了。
在车距离目的地还有十公里的时候，全程一言不发的姜浮突然出声：“停车。”
踩下刹车，白飞光吓一跳：“怎么？”
姜浮扭头，认真地看着白飞光。
白飞光被她看得莫名其妙：“怎么了，小浮？”
姜浮说：“待会儿我们进去。”
她扭头，又看向同样不明所以的王珰，下达了任务：“你抱住我姥爷的脚，你抱住我姥爷的腰，别让他……”
王珰懵懵道：“别让老爷子太激动？”
姜浮：“别让老爷子把我赶出去——”
王珰：“……”
白飞光：“……”
车内一片寂静。
许久后，白飞光幽幽的声音飘起，像个绝望的幽灵：“小浮，你姥爷没答应让你回去？”
姜浮挠着头，笑得尴尬：“听到我要回去，直接给我电话挂断，那我就当他默认同意了。”
白飞光心想怪不得这一路上魂不守舍，搞半天在担心被赶出去咋办啊。
姜浮：“哎呀，别这个表情嘛，等我们偷偷进屋子，给他按住，生米煮成熟饭……”
白飞光：“小浮，生米煮成熟饭不是这么用的。”
姜浮：“你别管！煮不煮吧你就说。”
白飞光：“……”
王珰看热闹不嫌事儿大：“给他煮得烂烂的！”
煮吧，都到家门口了，总不能掉头回去，白飞光面无表情地想，老爷子，对不住了。
离开了镇子，周围的景色越发荒凉，道路两旁全都变成了荒凉的山，只能偶然看见几棵掉光了叶子的树。之前下过雪，没有融化的积雪和黄色的泥土混合成了奇妙的色彩。
过年了，偶尔响起遥遥传来的鞭炮响，像老人的咳嗽，随即消散在空旷的荒原里。
姜浮贴在玻璃上，眼睛瞪得大大的，这里承载着她幼年时的记忆，那些记忆此时像被眼前的景色描绘出具体轮廓，变得清晰……
她的眼前仿佛出现了两个奔跑的小女孩，一前一后，在荒原上狂奔。
前面的那个脚下踉跄摔倒在地，哇哇大哭，另一个凑上去，擦着她的眼泪，笨拙地从口袋里掏啊掏。
可口袋里什么也没有，最后从缝隙里掏出了几颗回潮的瓜子，她递过，把哭泣的她哄笑了。
“都软了。”也不剥皮，把瓜子塞进嘴里。
她在她身边坐下，把她的头轻轻放在自己膝盖上，拍着发丝里的尘土，“以后姐姐给你买糖吃。”
“我想吃那种，亮晶晶的……水果味的……”
“都给你买。”
“那奶味的也要，软软的那种。”
“好。”
“姐。”
“在呢。”
“姐。”
“在呢……”
“姐？”
“姐！！”
姜浮被这一声声叫声唤回思绪，只是叫她的不是记忆中的女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ggdowns.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