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你要去徐州?我就知道,一开始,你就瞒着我。”
尚谦举起酒杯一饮而尽,接着说道:
“其实我早就猜到了,你说你连理由都不会编,要是被人骗了去怎么办?”
难得崔巧萱空闲,众人能在崔巧萱的后院吃个散伙饭
桌上杯箸、酒菜、果盘一样不缺,各个精致
李柔夹起一块红烧肉扔进尚谦碗里,没好气的说道:
“你切莫打我小娘的主意!”
众人都被李柔逗笑,特别是尚谦,酒都斟洒了
“有你这个牙尖嘴利的丫头在,谁还敢惦记你小娘啊。”
“还有,当初可是我救了你。”
“你这丫头可不要恩将仇报啊。”
如音把李柔揽在怀里,反击道:
“尚公子也是出身豪门世家,怎能总是言出不逊,也不怕有失了身份。”
尚谦眼底闪过一抹晦暗,被善于洞察人心的崔巧萱察觉,随便找了个话题转移了过去
屋内香烟笼罩,颇有不醉不归的架势。
第二天晌午,如音坐上了前往徐州城的马车,与之同行的还有骑着高头大马的尚谦。
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和赵婆婆分离,如音心情低沉,强装镇定,不让眼泪留下来。
“小娘,我们可以不去爹爹和娘吗?”李柔趴在如音膝上,侧着头说道:“我知道小娘舍不得婆婆,其实我也是。”
“还有我刚认识的学伴,还有先生。”
“我还没有与他们告别。”
如音拍拍李柔的背,说道:
“人生就是这般,总是不给我们好好告别的时间。”
“我们能与一些人告别,已经是人生幸事了。”
马车在早春的田野上狂奔,车帷随风四下翻动,尚谦的身影时隐时现。
本是不愿与尚谦同行的
耐不住崔巧萱的良言相劝,再加上神算子说极益同行,且有意外之喜。
尚谦这人,虽是个花花心肠,处处留情,但是本性不坏。
尚家兄弟三人,有本事的大哥,三岁就能赋诗的小弟,唯独这个尚家老二从小就被忽略,不被重视,他总是在密密麻麻的人群里,寻求一种被人需要的感觉,因此常常沉溺酒色,麻痹自己。
这些,如音左耳朵进右耳朵出,唯独一句:“不用花银子!”动了心。
路途费,住店费,统统不花钱。
都说穷家富路,奈何如音口袋里没有这么多银两,才处处吃亏。
有了尚谦,至少不用担心风餐露宿。
“姐姐?姐姐。”一个梳着三髻丫的小丫头撩起帘子问道:“前方有个茶铺,可要停下来歇歇脚?”
这小丫头是陪同如音去酒楼的那位,名为盈知,今年也不过十六岁,人倒是机灵得很
昨晚不知从哪里听到的消息,得知如音要走,哭求着要跟来,巧的是崔巧萱在兴头上,大手一挥,送给了如音。
为了行事方便,如音唤盈知为家妹,李柔也改口称如音为娘。
“好。”
如音答道,这一路颠簸,腿也麻的厉害,是该找个找地歇歇脚、喝喝水了。
这茶铺开在荒郊野外,几个木桩子叉起个草棚子,来阵狂风就能被吹散架,实在是简陋
喝惯了好茶好水的尚公子,频频皱眉
如音到不计较这些,这一路茶铺本就不多,能有个热水喝喝已十分知足。
“滚滚滚,臭老婆子,别碍爷的眼。”
后面传来嘈杂声,如音扭头望去
“爷,行行好吧,赏口水喝。”
一个拄着棍子的老妇人,弯腰祈求着
“你个死老婆子,聋了吗!?”
壮汉手中的碗重重地砸在桌子上,水在碗里摇出一片高浪,一滴不剩的洒向桌面。
老妇丢下棍子,双脚并用跪爬到桌下,仰头喝着洒出来的水
喝的急切又贪婪,仿佛是玉露琼浆
定是喝的紧了,才这样狼狈。
汉子却是心生厌恶,眉头皱的能夹死蚊子,上前一把抓起老妇本就稀少的头发,随意地向后扔去
就像是丢弃垃圾一般
带着恶心和厌弃。
如音心中大骇,只见瘦弱矮小的老妇人在地上滚了两圈才停下
直挺挺地趴在土里,一动不动
滚落的灰尘慢慢地落在老妇的身上。
汉子怒气并未消下,捡起地上的棍子,欲要鞭打
如音于心不忍,起身喝到:
“住手!”
众人齐刷刷地看向如音
“这小娘子胆子不小,还敢制止那罗刹。”
“今天没白来,有好戏看了。”
“哎哟,还是赶紧走人吧,别一会儿溅上血。”
李柔和盈知神情更是紧张,李柔死死地抓住如音的衣袖。
如音看着众人的反应,才意识到冲动了,脑子飞速运转,换上一副笑脸走上前:
“若为此事生气,倒显得小气了。”
如音看着壮汉满脸横肉,捏死自己就像捏死一只蚂蚁,但是人命关天,岂能见死不救。
如音给自己打气,壮着胆子,凑上前小声说道:“你看那些人都等着看你笑话呢。”
壮汉猛地回头,怒目圆瞪,嘴里叽歪一声,胆子小的连滚带爬的跑了。
尚谦拿着酒袋看着如音和壮汉聊得甚是开心,不解的问道:
“你小娘口才出众,为何次次总是刁难我?”
李柔翻了个白眼,密切的关注着如音的一举一动。
片刻
壮汉咧着笑脸,对掌柜耳语几句,冲尚谦一桌人点了个头,离开了。
盈知和李柔急忙跑到如音跟前,扶起奄奄一息地老妇。
“快些寻个郎中来。”如音搀扶着老妇人进了马车:“对了,茶钱记我账上,到了徐州城还你。”
老妇人摇摇头,自知时日无多,央求如音将其带回家中。
林子深处,木屋破败的似要与周边树木融为一体
窗槅离披,冷炕坏瓦。
如音扯过炕上唯一的布片盖在老妇身上,喂了几口水,老妇才缓过来。
但已是苟延残喘,无回天之力
老妇浑浊的眼里泛起泪花,虚弱地叫着老头和孩儿的名字
如音问过才知:二十年前父子二人挖煤时,双双殒命,唯一的小女儿五年前因血崩而死。
老妇伤心过度,哭瞎了眼,浑浑噩噩苟活了这些年。
“知足了,知足了。”老妇无力的点头,继续说道:“若不是有幸遇到你们,怕是没个魂归处。”
如音安慰着老妇,擦掉她嘴角渗出的血,盼着尚谦快些请郎中来
“柔儿,你去门外看看,怎么还不来?”
兴许先前那一摔,已成内伤,万一真有个不测,还是不要让李柔看见为好
寻了个理由让盈知带着李柔去了外面。
老妇人倚在炕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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