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恳求的嘴巴在说谎,他含情的眼神在蛊惑,在一切都充满血腥的罪恶中,长久的沉默过后,宿梨听见自己成为共犯:“好。”
好个屁,疯了吗?不要信这个怪物的话,他是骗子,他在利用你!
宿梨在梦里作为第三视角,愤恨呐喊声发不出。
着急地从梦中惊醒来。
一双圆眼瞪得极大,空焦的瞳孔里映不出任何色彩。
不太寂静的夜里混着风声雨声还有偶尔得几道雷鸣。
她的声声呼吸吐息在屋里还能听得一清二切。
梦里的情绪依然萦绕在她心中挥散不去。
因为不单单是梦,是真实发生过,存在她记忆中,刻意想遗忘又忘不掉得噩梦。
缠绵病榻的身体因她波动起伏的情绪牵一发动全身。
宿梨面上一片青白,碎发被冷汗浸湿贴在额头,尽显狼狈。
剧烈的绞痛先从肺腑生出流窜。
身体里藏着的万千细针,随着流淌的血液搅动。
疼得她在床塌上如鲤鱼打挺,恶疾来势汹汹,不管是手抓衾被,还是蜷缩身体,痛意依旧难平。
只能靠忍,忍得过去就活到下次发作,忍不过去就去见阎王。
身体的摧残影响到心理上的,再受方才梦的影响,宿梨心悸得厉害。
“念叶!”
声音轻飘,融进嘈杂的夜里,还是大半夜,没有回音是正常。
没什么异常,却是最异常的!
房间的里间是她歇息,外间留给守夜小丫头休息,也方便她身体不适时有人使唤。
白日,宿府不多的丫鬟归家了几个,近日守夜轮给念叶。
她轻轻的抽气声,都会引得念叶在外间敏感询问她。
绝不会豪无动静。
不对头得迹象将惶惶不安放大,胸腔心跳杂乱无章,密密麻麻的鸡皮疙瘩爬在黏腻得后背上。
鼻尖嗅到泥土土腥味,夹着若有若无得血腥味。
同梦中如出一辙,想到某种可能,她发直的眼神急颤,身体痛苦在此时变得无关紧要,宿梨用力掀开衾被。
求求了求求了….她心中不断祈祷恶事别发生。
指尖快靠近门闩,屋门猛地被踹开。
烛光熊熊烧着食人的灼热,映出对方脸上的穷凶极恶。
他滴着血的剑峰直指着她脖颈,宿梨仿若未觉,直颤颤盯着那滩血跟倒在地上无起伏的念叶。
尸身双手双脚大开,旁边掉落的利刃,见证了主人是怎么护着那道门里的人。
活生生的人,白日跟她嬉笑,夜里却为了保护她而死,她哪里值得!!
可还噩梦里!可还在做噩梦里!!
快醒来啊,快醒来啊!!!
宿梨满腔悲凉,突得尖叫出声如同泣血,面上癫狂似笑似哭。
“住嘴!”壮汉狠声喝道。
剑峰入脖更深,痛,也不痛。
她该死,但她还不到死得时候。
她要给念叶报仇,刺骨的恨意让宿梨爆发出无比力气。
猛地推开壮汉,捡起利刃朝他胸腔刺去。
壮汉大意,痛哼哀嚎。
宿梨亦没想活,二人离得近。
几乎同时,壮汉面目狰狞地将剑插入她身体,她将闭眼时,颤着手把利刃推入血肉更甚。
“找死!老子送你跟徐见晏团圆!”
—-
宿梨死了,这么说不对。
她眼睛一闭一睁,又活过来了。
这么说也不对,因为她不是个人。
也不是阿飘,是畜生,字面意思上的畜生。
常言道恶积祸盈的人永坠畜生道。
她是怀罪,可也罪不至此吧。
她一罪是当初救个怪物,出着善意的本能救个怪物。
怪物又不是满街跑,她哪里猜到不是所有怪物长得青头红白嘴牙,也有玉树临风得怪物。
是,她是犯包庇。
只要她见到徐见宴就明里暗里暗示不要害人,给他念些邪不胜正的话本。
徐见晏装得表面跟他亲切,但翻开他暗杀名单。
她定在置顶。
若不是徐见晏需要她来维持人设,她早早就死透,哪轮得到壮汉。
所以她说得话于徐见晏而言,像放到空气中的屁,又臭又没用。
她也偷偷告诉官府,让他们盯着徐见宴。
没被当回事。
一个人人称赞的君子当然比封没有署名的诋毁信来的可信。
后来她想寻求官府不可行,徐见晏本事强大,不畏惧怪物所畏惧得东西,他人信了又如何,不还是白白送命。
那求佛祖观音。
她每日诚心烧香,其实不是求安康,是求徐见宴快死。
怀着人道主义得情绪,再多求他死后入轮回别投成畜生,好好当人别做恶。
现在想想她真是欠的,求那么多,眼下可好,自己成了畜生。
其实闭眼那一瞬,宿梨开始后悔,不甘,唯一庆幸得是给念叶报仇雪恨她才死。
活着得时候觉得她该死,死后发现该死的明明另有其人,她还是想活着。
但不是变为兔子活着,有着天敌,又随时会成为人的盘中餐。
宿梨情凄意切,命运像只无形的手扼住她的后脖颈不断玩弄。
她眼看着自己四肢腾空,兔身飘飘然。
后知后觉她确实是被提捏住了,兔眼茫然的对上张欣喜的大脸。
说人大脸不礼貌,她忏悔。
可宿梨困在兔身里,跟作为人,看什么都自带放大。
抱着她的女子一手穿过她的腋下,一手托着她的屁股。
蛮难为情的姿势,宿梨没那么快适应她的兔身。
遂不安分的在女子怀中扭动,四肢疯狂蹬腿要跳下去,女子兔头轻轻拍她的兔头,带些警告。
揽着的力气也紧了,女子指着她鼻尖:“小白,你再跑,哪个把你抓去做下酒我可管不了。”
打蛇打七寸,女子的话威胁中了宿梨心坎上,她动作僵住。
小白这老掉牙的名字。
实在槽点满满。
年欣诧异看着怀中温顺下的兔子。
对比往日,今日像通人性听懂了她的话。随即失笑摇摇头想什么呢。
阳春三月,春雪随风飘落。
日暮将至,凉意又浓上几分,匆匆赶路的行人头上悄无声息盖上层白帽。
透过天幕雪帘,朦朦胧胧见着间客栈,女子拢了拢衣裳踏步前去。
客栈建的不靠近繁华,小不破败,瞧着干净规整,里面寥寥几桌客人。
空气中飘有的独特香料味,再看那些人穿衣打扮模样,宿梨判断她还在青城,只是今夕何夕不知,宿府又如何….
擦着台的小二好容易见到个客人,热情的围来:“客官,住店吗?”
年欣眼扫圈大厅客人,一块明黄黄映入眼睑。
玉手指着背对她的人,问:“那位公子是住店吗?”
“是啊。”小二回得音量同等,小小声。
“给我安排间厢房,要靠近他的。”她边说着边从荷带掏出塞碎银两给小二。
小二颠了颠手中的份量,他是个机敏人,知道不该问的别问,爽快道:“得嘞,您跟我来。”
小二安排的是上房,就在公子隔壁,离楼梯也近,方便离开。
年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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