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务书是某一天早晨塞进房门的。
严胜捡起来展开。纸是普通的和纸,墨迹工整得近乎刻板。内容简洁:护卫江户某町人庆典,时间轴坐标庆长十年,任务等级30,建议派遣2-3振。备注:可能有轻微历史扰动,溯行军预计数量5体以下。
等级30。他略一换算,大概相当于大正时期鬼杀队癸级队员的水准——最底层的那种。
他把任务书折好,收进怀里。虚哭神去还裹着布放在墙角,他走过去,解开外层,手停在包裹最后一层的布结上。
刀身传来冰冷的脉动。不是抗拒,也不是呼应,更像是一种……沉睡中的警惕,像野兽在巢穴里半睁着眼观察闯入者。
他没把刀完全拿出来。只是隔着布,手指按在刀镡位置,感受那股寒意顺着指尖向上蔓延。
门外有脚步声,很轻,停住。然后是细细的呼吸声。
严胜转过头。
缘一站在拉门边,手扶着门框,只探出半个身子。他换了身浅色的小袖,头发被谁仔细梳理过,整齐地别在耳后。眼睛睁得很大,正安静地注视着他。
严胜收回手。“有事?”
“兄长要出去?”缘一问。
“任务。”严胜重新把刀裹紧,动作熟练得像做过千百遍——虽然确实做过,不过是裹不同的刀。“你留在本丸。”
缘一没有作声,但也没离开。他盯着严胜手中的布包裹,瞳孔深处有极淡的金色纹路闪过,又迅速隐去。
“刀在哭。”缘一突然开口。
严胜的动作顿了顿。
“暗紫色的,”缘一的嗓音很轻,像在描述天气,“有很多裂纹……最深处,是红色的。”
严胜把最后一层布系紧,打了个死结。“你看错了。”
“没有。”缘一固执地重复,“它在哭。因为兄长不要它。”
严胜站起身,居高临下地俯视着孩子。“你知道什么是哭?”
缘一仰头迎上他的目光。那双眼睛太过干净,干净得像能映出人心里所有不愿示人的角落。严胜别开了视线。
“留在这里。”他重复道,语气硬邦邦的,“别乱跑。”
他拿起刀,绕过缘一走出房间。走廊里空无一人,晨光斜斜地切进来,灰尘在光柱中缓慢翻滚。他走到主殿前的小广场,烛台切已经等在那里。
“就你一个?”烛台切挑眉,“我以为会配个搭档。”
“不需要。”严胜说。
“行吧。”烛台切耸肩,“传送阵在那边,已经校准好了。记住,任务时间是六时辰,超过会自动强制召回。还有——”
他顿了顿,神情严肃了些。
“别用呼吸法。你现在灵肉契合度不够,强行使用会损伤灵基。基础剑术够用了。”
严胜点头。他走向传送阵,脚下的石板刻着复杂的纹路,正散发出浅蓝色的微光。他站到阵心,握紧布裹的刀。
烛台切在外侧操作了什么。光晕升腾起来,视野开始模糊。
最后一瞬,严胜眼角的余光瞥见主殿廊柱后有个小小的身影。
似乎是缘一站在那里,手扶着柱子,一动不动地注视着他。
光吞没了视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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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户的街道嘈杂得令人头疼。
严胜在一条小巷里落地,传送阵的光散去后,各种声响如潮水般涌来:小贩的叫卖、三味线的弦音、孩童的嬉笑、木屐敲击石板的哒哒声。空气里混杂着烤团子的甜香、鱼腥味,还有某种劣质脂粉的浓腻。
他皱了皱眉,迅速环顾四周。巷子狭窄,两侧是木板墙,头顶晾着几件洗褪色的和服。远处能望见庆典的彩旗和灯笼,人群的喧闹声从那个方向一波波传来。
任务目标是护卫庆典顺利进行,防止溯行军干扰。
他走出小巷,混入人流。布包裹的刀夹在腋下,并不起眼。人们穿着各色和服,脸上洋溢着节日的兴奋,无人多看他一眼——一个衣着朴素、面色阴沉的男人,在这种场合里反而最不显眼。
庆典主会场是个临时围起来的空地,中央搭了舞台,几名艺妓正在起舞。周围摆满了小吃摊和游戏摊,孩子尖叫着跑来跑去。
严胜找了个角落站定,背靠着一棵老槐树。视线缓缓扫过人群。
灵肉不契合的感觉在移动时尤为明显。不是疼痛,是某种延迟——大脑发出指令,身体要慢上半拍才执行。像关节里塞了沙子,或隔着厚手套握刀。
他握了握拳,又松开。
太阳渐渐升高,庆典进入高潮。舞台上换成了相扑力士表演,人群爆发出欢呼。严胜的目光停在人群边缘几个不协调的身影上。
三个。穿着破烂的甲胄,身形虚浮,散发的气息与周围活人的生气截然不同。溯行军。
他们正缓缓朝舞台方向移动,手按在腰间的刀柄上。目标大概是制造恐慌,扰乱庆典。
严胜估算距离。二十步。中间隔着至少五十名平民,大半是妇孺。
他松开腋下的布包裹,手指勾住布结一扯。虚哭神去滑出一截,暗紫色的刀身在日光下泛着哑光。眼球纹路紧闭着,似在沉睡。
他没有完全拔刀。只是握着刀鞘,拨开人群向前走去。
动作依旧僵硬。一个孩子跑过来撞到他腿上,他身体晃了晃才稳住。孩子抬头看他,被他的神情吓到,哇一声哭了。
严胜没有停留。
巷子阴影处的溯行军发现了他的接近。其中一体转身,拔出刀——刀刃锈蚀斑驳,刀身上缠绕着黑色的怨念。
第一击。
严胜侧身,锈刀擦着他胸前划过。太慢了。若是他原本的身体,这一击连衣角都碰不到。但现在,刀刃离布料只差一寸。
他抬肘,用刀鞘末端击中对方手腕。骨头碎裂的闷响被周围的欢呼声掩盖。溯行军踉跄后退,刀脱手。
第二体冲上来。严胜没拔刀,只用刀鞘格挡。金属撞击声沉闷。他手腕发力,震开对方的刀,随即踏步上前,刀鞘尖端精准地刺中咽喉位置。
溯行军消散成黑色雾气。
第三体从侧面偷袭。严胜转身的动作慢了半拍,刀刃划破他左臂的袖子,在皮肤上留下一道浅痕。不深,但渗出血。
他眉头紧锁。
若是从前,这种程度的敌人,连让他受伤的资格都没有。
他握住刀柄,拇指推开刀镡。虚哭神去出鞘一寸,暗紫色的寒气弥散开来。眼球纹路睁开一只——左额那只,冰冷地扫视战场。
第三体溯行军僵住了。不是恐惧,是某种更深层的、被更高位存在压制时的本能战栗。
严胜没有将刀完全拔出。他只是用那出鞘的一寸刀锋,划过对方灵核所在的位置。
像切开豆腐。
黑雾消散。
周围的人群仍在欢呼,无人注意到刚才发生在巷子阴影里的短暂战斗。一个卖风车的小贩从旁经过,嘴里喊着“风车!好看的风车!”,似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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