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至龙下意识弯腰去捡,步子刚迈出去,就被莱昂一把扣住了手腕。
莱昂用几不可闻的声音提醒道:“别动!这地方荒废大半年了,肯定不是建筑工人遗落的东西。”
他眼神锐利地扫过张泰荣,对方立刻会意,快步上前递过一件不起眼的外套。他伸手进暗袋,再抽出时,右手已戴上一层薄韧的黑色橡胶手套。
莱昂踱步过去,俯身拾起那包“跳跳糖”。入手的重量和普通跳跳糖不符,包装纸是崭新的,却透着一股子粗劣的廉价感,封口歪歪扭扭,边缘还沾着层可疑的、糖霜似的粉末结晶。这东西的蹊跷之处,答案已呼之欲出。
就在这时,一阵压抑、刻意放低却又刚好钻入他们耳膜的呜咽声响起,丝丝缕缕,飘忽不定,如泣如诉,在空旷的建筑内幽幽回荡。
外围一个负责打光的同学吓得一个激灵,慌乱扫视着幽暗的空间,最终定格在头顶某个方向,声音都变了调:“那,那是什么?!”
所有人的视线瞬间被拽去。只一眼,便捕捉到一道模糊的、深色的轮廓,鬼魅般在空洞的毛坯窗框后一闪而逝,速度快得不似常人。
权至龙也看得真真切切,他瞳孔骤缩,一股寒气直冲天灵盖,不由失声叫道:“哥,哥!”
莱昂轻巧地掠过待命的张泰荣身边,再抬手拍上权至龙肩头时,黑色手套和诡异的“跳跳糖”早已不见踪影。他眼中闪烁着一种近乎狂热的兴奋光芒,压低的嗓音里带着一种奇异的、灼人的热度:“傻小子!你忘了?娱乐圈撞鬼必火!这是天赐的彩头!我们出道稳了!说了等我十分钟,拍完最后这点,我们立马撤!”
他随即又用清晰无比、带着十二分遗憾的调子啧啧道:“可惜了,刚才没拍下来……这要是剪进MV,一定会引起全网热议!”他也没忘了安抚心有余悸的同伴,而张泰荣则趁此间隙,身影悄然隐入暗处。
莱昂转动了一下不离身的戒指,光滑的金属表面悄然浮现一抹生机盎然的绿意,那绿意旋即在戒指表面凝成了一个清晰的阿拉伯数字——“10”。
他一边自然地指挥着众人继续完成最后的镜头捕捉,一边催动着刚刚交给张泰荣的那枚藤蔓种子。
意念如丝般蔓延,借助那悄然生长、融入黑暗的植物触须,莱昂的“目光”在冰冷的钢筋水泥缝隙间无声游移了约摸二十秒。前因后果如同散乱的拼图,在他脑中飞速重组。
五分钟后,莱昂口袋里的手机无声地震动了一下,屏幕亮起,是张泰荣的讯息。
【路面有人为放置的三角钉,直线距离二百米内的钉子已清除。有新鲜的、不属于我方车型的轮胎印和多人杂乱脚印,指向烂尾楼后方。脚印旁拾获一枚写着“金丝草”的名牌。为了不打草惊蛇,暂未靠近探查。——TY】
莱昂调暗屏幕,迅速回了两个简短指示,手机便被他利落地揣回兜里。
在部分人惴惴不安、频频回望的紧张气氛中,他准时宣告收工。权至龙紧绷的肩膀骤然松弛下来,长长地吐出了一口憋了许久的浊气。
几乎就在同时,张泰荣如同从建筑本身的阴影里剥离出来一般,悄无声息地出现在莱昂身侧。他肩上斜挎着一个低调的黑色吉他包,对莱昂略一点头,顺手将包递了过去。
权至龙原本已跟着人流率先冲出烂尾楼,回头瞥见莱昂还落在后面和张泰荣交代着什么,他心口猛地一沉,忙不迭地又折返回来,脸上带着显而易见的急切。
莱昂眼角余光扫到去而复返的权至龙,紧绷的唇角不由得向上弯了一下。他伸长手臂,极其自然地揽过权至龙的肩膀,借着揉乱对方头发的亲昵动作,俯身凑近其耳畔:“待会儿我中途下车,你跟着大部队,一步也别落下。具体怎么回事,回宿舍我再一字不漏地告诉你。”
“嗯?!”权至龙霍然抬头,惊疑不定的目光直直撞进莱昂深不见底的眸子里。他刚张开嘴要追问,就被莱昂捏住了嘴巴,后半截疑问被硬生生堵了回去。
为了确保万无一失,莱昂并未立即行动。他的目光迅速扫过人群,锁定了一个看起来还算镇定且持有驾照的同学,语气不容置喙:“你,负责开车。现在就走,保持正常速度。”
引擎轰鸣,载着大部分惊魂未定人员的车子碾过破碎的水泥路面,缓缓驶离这片是非之地。莱昂坐在车内后排,手放在拉链敞开了一半的吉他包上,透过沾染灰尘的后车窗,冷静地扫视着沿途的断壁残垣、废弃建材堆和茂盛的杂草丛。
直到车子拐过一个街角,稳稳驶出五百米开外,圆环烂尾楼彻底消失在视野尽头,莱昂才低声命令道:“停车。”
车门悄无声息地滑开,莱昂的身影如同融入夜色的猎豹,瞬间闪出。他没有半分迟疑,身体伏低,借着建筑物投下的巨大阴影、废弃的混凝土块和疯长的荒草作为掩护,以一种近乎潜行的姿态,朝着烂尾楼的方向疾速而无声地折返。他的感官提升到极致,时刻关注着自己的戒指,确认附近有无放哨者。
此刻,在烂尾楼深处一个更为隐蔽、几乎被坍塌物完全遮挡的角落,张泰荣如同最耐心的壁虎,整个身体紧贴在冰冷粗糙的墙面上,呼吸压得极低,几乎与这片废墟融为一体。空气里弥漫着浓重的灰尘、铁锈和一丝若有若无的尿臊味。
突然,他身侧不足半米远的阴影极其轻微地扭曲了一下,莱昂的身影如同鬼魅般毫无征兆地出现在他旁边,动作轻得没有带起一丝风。
“情况?”莱昂的声音压得比耳语还低。
张泰荣赶忙低声说出自己观察到的情况:“警方最快还要十分钟,俊熙小姐的人,至少还要五分钟。绑匪共有三人,非专业,未蒙面,无火器。受害者目前昏迷,绑匪A坚持要性侵再灭口,然后去取赎金,BC反对,称目标仅为具俊表,拒绝节外生枝。”
紧接着,他语气陡然加重,斩钉截铁地说道:“绑匪A侵害意图明确,受害者状态危及,不能再等了。”
莱昂的指令简洁得如同刀锋出鞘:“你A,我BC。”
生死时速,容不得半分迟疑。张泰荣毫不废话,点头应下。他清楚莱昂的考量,那个满脑子都是淫邪念头的A才是真正的凶险,另外两个生瓜蛋子,以莱昂的身手,对付起来不过弹指之间。
张泰荣身形微伏,化作一道阴影在前引路,莱昂紧随其后,两人如同幽灵般无声无息地摸上烂尾楼的三层。
绑匪们激烈的争吵声在空旷的毛坯空间里回荡,一声高过一声,肆无忌惮,仿佛这死寂的废墟真是他们的安全屋。以莱昂的亲身经历来看,这群人确实是再蹩脚不过的生手。
抵达目标区域,两人默契地兵分两路,如同两道精准的刀锋,沿着断墙残垣的阴影切向各自的目标。
莱昂的目光扫过那两个兀自吵得面红耳赤的少年绑匪,视线在其中一人身上骤然顿住——那身黑白蓝的神话高中夏季制服,在昏暗中刺眼得离谱!这荒诞感让莱昂都差点气笑了。
没有半分预兆,莱昂的身影如同鬼魅般暴起,掌缘带着破风的锐响,狠狠劈在两人的后颈要害。闷哼都来不及发出,他们便如断了线的木偶般软倒在地。莱昂的动作毫不停滞,扯出四根塑料扎带,双手翻飞如电,眨眼间便将两人的手腕脚踝牢牢反缚。整个过程行云流水,从暴起到束缚完成,总共不到二十秒的光景,对方连一丝像样的反应都未曾做出。
莱昂起身,走向另一侧,张泰荣早已肃立在被他击晕的绑匪A身旁,脚下干净利落,显然结束得更快。
莱昂瞥了眼地上那个满脸横肉的家伙,又扫过被自己放倒的两个“学生仔”,忍不住低低嗤笑一声:“一群杂鱼……倒也省事。”语气里混杂着荒谬、轻蔑与一丝不易察觉的庆幸。
他蹲下身,从大腿外侧的快拔鞘中抽出一柄小刀,锋利的刀刃在昏暗中划出一道冷冽的弧光,精准地挑断了胡乱缠绕在受害者金丝草身上的粗糙麻绳。
张泰荣迅速上前,动作专业地检查了她的呼吸、脉搏和瞳孔,确认只是深度昏迷后,才在莱昂微微颔首的示意下,掏出手机拨通了具俊熙的专线:“人已救出,因吸入过量□□昏迷,体表有搬运造成的擦伤血痕,暂无生命危险。”
汇报完毕,张泰荣收起手机,目光却落在莱昂身上。只见他正卸下那个不起眼的黑色吉他包,拉开拉链,从中取出一支猎枪,动作娴熟地旋上消音器,随即无声地滑步到一处空旷窗洞的侧翼阴影里,黑洞洞的枪口指向楼下那片被月光切割得支离破碎的空地。
“这是……?”张泰荣眉头微蹙。
莱昂看了眼显示着数字“6”的戒指,唇角勾起一抹浅淡却毫无温度的笑意:“以防万一。在俊熙的人接手前,难保没有扑火的‘飞蛾’。”
他下颌朝隔壁那个堆满建筑垃圾的房间方向微微一扬:“那里面藏了一箱‘好东西’,‘跳跳糖’、摇.头.丸、大.麻.烟……你放倒的这个A,是专门给江南夜场供货的二道贩子,这里是他们的交易地点之一。绑架案结束了,可危险还存在。”
值得庆幸的是,随着尖锐刺耳的刹车声如同撕裂的布帛般接连响起,十二辆黑色越野车蛮横地闯入空地,刺眼的车灯将这处烂尾楼照得亮如白昼。
具俊熙带着具俊表和一支近五十人的黑衣保镖团,杀气腾腾地冲下车。
藏身在一块断石后的权至龙,看着前方那片骤然被灯光吞噬、人声鼎沸的空地,紧绷的心弦一松,下意识地就要抬步走出去,不料一股冰冷、坚硬、带着致命威胁的尖锐触感,毫无征兆地穿透他单薄的T恤布料,精准地抵在了他的后腰!!!
那冰冷的金属质感,刹那间冻结了他全身的血液。
“把手举起来,慢慢向前走。告诉外面的人,立刻放了赵英胜,备好一辆车,车钥匙要插车上。敢耍花招或者拖延时间,我就杀了你。”
背后传来的声音阴冷且平稳,没有一丝起伏,如同毒蛇吐信般钻进他的耳蜗,带着不容置疑的死亡气息。
权至龙的呼吸几乎都要停滞,身后传来的不仅仅是声音,更像是一股来自地狱最深处的寒意,霎时抽空了他周遭所有的空气和温度。
夏夜闷热的空气黏稠得令人窒息,聒噪的蝉鸣在耳边疯狂鼓噪,可权至龙却如坠冰窟,四肢百骸都透出刺骨的寒意。他试图抬脚,双腿却如同灌满了沉重的铅水,每一次挪动都重逾千斤。
他死死咬住下唇,强迫自己回想莱昂那双无论何时都沉静如深潭的眼睛。他的身体不受控制地剧烈颤抖起来,声音嘶哑得近乎破碎:“我,我明白了……我会,照做……”
前方是灯火通明、人声嘈杂的安全区,可随着每一步迈出,他都像是在踩碎自己生存的希望,一步步接近死亡。
“跑——!!!”
一个熟悉到骨子里的声音,却因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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