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婕为楚明秋打了个漂亮的圆场。
可在风南仪的眼里,这两人无非是作戏。
楚明秋说得都是漂亮话、场面话,风南仪心知肚明,她不会忘了父皇和母妃是怎么死的,不会忘了楚明秋在东宫的时候是怎么为难她的。
风南仪从座上起来,步履轻盈的往纪元衡所站的方向走,朝着纪元衡浅笑。
楚明秋今儿个能对她好言好语,明日说不定就变成恶犬,她也应当在楚明秋身上学会点什么了。
风南仪先是向楚明秋揖礼,然后恭恭敬敬地说道:“皇兄言重了,其实父皇和母妃这一次让昭仁成长了不少,楚国当下确实是四面楚歌,皇兄也是初次登帝位,诸多政事缠身,臣妹心里自始至终没有怪过皇兄。”
她偏过头看了眼纪元衡,笑说:“纪丞相在那日给昭仁讲了不少道理,让昭仁学会了许多,所以臣妹是该谢谢皇兄的。”
风南仪的一席话把楚明秋讲的喜上眉梢,他了解风南仪自幼耳根子软,旁人说什么话她都深信不疑,活像他少时养的那只蠢得可怜的小白兔。
早知风南仪如此好骗,吃软不吃硬,他就不用树立恶人形象了。
楚明秋大笑道:“妹妹的话让朕觉得倍感欣慰,就当朕是弄巧成拙,给妹妹送了个好郎君。”
风南仪难为情地说道:“皇兄,您怎能乱点鸳鸯谱呢?”
“方才是谁说对纪丞相魂牵梦萦啊?”楚明秋似乎是嫌热闹不够大,再浇上一把油,“纪丞相,你可愿意娶朕的妹妹?”
风南仪低下头,耳朵则是竖起来,她想听听纪元衡会怎么回答。
却听见纪元衡哑然一笑,“微臣初次见昭仁公主时,心叹公主仿佛是坠落凡间的仙子,惹人怜爱。”
楚明秋拍手称快道:“既是如此,朕明日撰旨,挑个良辰吉日,把妹妹和纪丞相的婚事定下。”
风南仪出声打断,“皇兄,国丧之日,现在办婚事未免是在对父皇和母妃大不敬。”
“傻妹妹,话是这样说,可是难不成你要待在这深宫里面整整守孝三年吗?听本宫的,妹妹大可安心,只要满了七七四十九天就可办喜事,不会冒犯着父皇和母妃的,再说了,陛下会把事情安排得面面俱到的,妹妹莫要操心太多。”戚婕语重心长,她和明秋料到风南仪会提及这点,而她说的也并非是虚话,若真让风南仪待在皇宫三年,后宫岂不是多养了个闲人?
楚明秋说道:“婕儿说的不错,朕会把事情安排妥当。”
他把话锋转向纪元衡,厉声问道:“纪丞相,朕丑话说在前头,朕的妹妹千金之躯,倘若委身嫁给你以后,受了什么委屈,朕绝不会轻饶你,明白吗?”
纪元衡应声跪下,叩首谢恩:“陛下的嘱咐,微臣谨记于心,谢皇上隆恩。”
戚婕对风南仪使了个眼色,示意她跟着纪元衡下跪谢恩。
“昭仁谢陛下隆恩。”
*
天儿又下起了小雪,柳絮般的飘飘扬扬。地面一滩污水结冰,倒映出半棵松柏树树冠和宫殿的琉璃红瓦。
一大一小的脚印在雪泥上面留下印记,说不出的可爱。
风南仪约莫着走出温室殿有段距离了,才敢低声问道:“纪丞相说的不可抗力因素,就是指成亲么?”
纪元衡摇了摇头,不负责任地说:“公主说得不对,微臣可不知道陛下要给你我赐婚。”
风南仪的嘴角僵住,哼声道:“纪丞相拿我当傻子么?那日明明是纪丞相胸有成竹的让我等候佳音,现在怎的不认账了?”
二人登上金元桥,束莲栏板的望柱头雕刻着曼妙多姿的孔雀,桥两侧的湖水湛蓝清澈,浮动着大大小小的冰块。
“公主那日是怎么答应微臣的?”
风南仪被纪元衡瞬间哽着,回道:“凡事都要听丞相的。”
“不错。”纪元衡笑问:“公主对微臣还有疑问么?”
风南仪小声嘀咕道:“成亲固然是不错,反正纪丞相跟我都是各取所需,到时过个一年半载,再跟纪丞相和离,也是一桩美事。”
纪元衡嗤笑道:“昭仁公主又在自作聪明了。”
“你以为陛下是好糊弄的?”
风南仪默不作声,她想试探试探纪元衡对此事的反应。
纪元衡大概能猜测出风南仪的心思,他把话说得干净利落:“陛下何时下台,我们何时和离。”
风南仪停下步子,本想鞠身道谢,纪元衡却先一步弯腰在风南仪耳边低语:“后面有尾巴。”
他的声音醇厚,不到片刻,风南仪的耳垂瞬的泛红。
“等成亲那日,兵符便是丞相的。”
纪元衡用手指轻轻刮了刮风南仪的鼻尖,说道:“本相不着急。”
风南仪这下直发愣,她不知道纪元衡此时是不是在尾巴面前做戏。
她心里跳出来个不可思议的念头:纪元衡其实不是很看重兵符,而是好心帮她罢了。
纪元衡在他人面前是不近人情的刽子手,一朝飞升至丞相的位置,忌惮他的人数不胜数。
如果兵符对他没那么大的吸引力,那他为何要答应呢?
风南仪想着想着,跟着纪元衡从金元桥走到御花园,见两个侍女抱着残梅迎面而来,她问:“这是哪里的梅花?”
侍女行万福礼,躬身答道:“回公主的话,这是椒房殿殿前种的梅花,皇后娘娘吩咐奴婢们把它摘下扔了,说嫌碍眼。”
“给我吧。”
椒房殿的梅花是母妃生前和她一起种的,风南仪也算没冤枉戚婕,开得正是盛的梅花就这样被戚婕毁了。
侍女有些犹豫,支支吾吾了几句,把残梅递给风南仪,说:“若是娘娘怪罪下来,还请公主替奴婢们求情。”
纪元衡笑着说道:“本相以前在刑部当侍郎的时候,见过偷主子金银倒卖的被剁手的;见过奴才出言不逊被割舌头的;还有吃里扒外的受点小罚。没见过因为遗弃的花儿下落不明还能怪到奴婢身上的。”
“是……臣相说得是,奴婢们告退。”两个侍女一溜烟的快步走了,她们后宫谁不知道纪丞相在当刑部侍郎的时候令人有多闻风丧胆。
对主子们来说,小小的侍郎不算什么。
可对她们来说,纪元衡是可怕的吃人怪。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ggdowns.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