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药煎好了。”
楚明景应了一声,说:“等凉些了我再喝。”
近些天在民舍的日子,削去了楚明景曾经为太子时所拥有的清高和傲气,多得是成熟和稳重,眉目间有一股不服输的意味。
孟振松活了半辈子,看惯了朝廷的官场沉浮,看惯了朝令夕改,他如今见不得妻儿老小,可谓是孑然一身。
在世人面前,孟振松是个断头鬼。
若是想要重见天明,只有拥护太子楚明景,这泱泱大楚才得以盛世。
孟振松将药碗搁置在案上,再向风南仪作揖:“老夫参见昭仁公主。”
“使不得。”风南仪忙回礼说道。
“这段时间若不是有郎中令照顾明景哥哥,南仪断不敢想象哥哥会遭遇到何种的不测。”
孟振松是典型的温润长辈,他听得出来昭仁公主言语含有自责的意思,笑着安慰道:“老夫记得上次见公主的时候,公主还是巴掌大点小脸。”
他比划着风南仪小时是何等的讨人怜,公主一直以来便是崇民帝的心头所爱,而他们本是崇民帝的臣子,理应要对公主如同对自家女儿一般。
“公主不需担忧过多,能有魄力计划救殿下出牢便已胆识过人。”
楚明景用完药的嘴角还有点褐色药渍,他抿了抿嘴,问道:“纪丞相呢?”
风南仪也问:“奇怪,纪元衡怎的不进来?”
“哦——”孟振松笑着解释道:“纪丞相说要给殿下和公主叙旧,他在马车上等公主。”
风南仪嘀咕道:“他怎么这般扭捏。”
“老夫认识纪丞相多年,对他的性子很是了解,做事喜欢雷厉风行,却又不道明意思。”
孟振松凭借着自己的理解,说:“自楚明秋下令斩首不愿为他所用的忠臣良将以后,丞相与他意见分歧,加之楚明秋越发暴戾恣睢,丞相对他甚是不满。 ”
话音刚落,楚明景问风南仪:“妹妹和纪丞相的婚事当真?”
风南仪摇了摇头,她条理清晰地把和纪元衡之间的事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
“胡闹!”楚明景不知突然哪来的力气,用劲敲了敲桌案,“父皇的兵符怎可轻易交给他人?”
孟振松劝道:“殿下切莫动怒,昭仁公主的做法不无道理。”
“哥哥莫要动怒,当时楚明秋为平息契丹欲要挑起战事的念头,想要南仪前去跟契丹王和亲。动用兵符是南仪别无他法,考虑不周。”
楚明景屏息沉静下来,他在地牢经过的那一遭,个性跟以前大相径庭,遇事控制不住情绪,极易动怒。
他时刻告诫着自己,现今他不是高高在上的太子,而是一个废了右手、无权无力的下等人。
楚明景轻轻抚摸风南仪的额头,嘴唇微颤,羞愧地说道:“是哥哥没用。”
“不。”风南仪握着明景的手,坚定地说道:“现在南仪和哥哥相聚,母妃交给南仪的房契地契还没派上用场。哥哥忘了南仪在牢里说的话了吗?只要活着,一切都有希望。”
“哥哥的门士虽散了,但拥护哥哥的大有人在。”
楚明景的双眸渐渐有了光亮,思忖着该如何重振旗鼓。
“原来太子如此废物,还需女子来哄着上道,怪不得楚明秋视你如蝼蚁,随意践踏你的尊严。太子未免弱得可怜。”纪元衡在马车上等得不耐烦,心想这兄妹二人也该叙完旧了,站在门外听了几句,他现在的心情就是非常后悔救了楚明景。
孟振松说得不错,他对楚明秋心有不满,若是那疯子再做几天皇帝,楚国必将面临不少腥风血雨。
他调了要送到乱坟岗的重犯尸首,救下了孟鹤松,心想着干脆把楚明景也给换出来,到时能让楚明秋有点压力。
纪元衡对自身的能力心知肚明,他不一定非要当帝王,若是能自个儿培养出一个帝王,那以后的日子岂不是逍遥自在?
何况他手里还有风南仪的兵符,到时可随意跟兵将切磋,简直妙哉。
所以他思量了两个月,得出了这样的计策。
让楚明景夺帝位。
可惜这楚明景软弱涣散,颓废无能,跟风南仪比起来逊色许多。
“纪丞相说得对,我若不是废物,父皇和母妃也不会命丧黄泉。”楚明景的眸光顿时暗淡下来。
纪元衡不悦地扯了扯嘴角,说:“枉费我夫人为你瞻前顾后,到头来本相救回来一个废物。”
他把风南仪牵到身边,丢下一句话:“太子大可自暴自弃,楚明秋巴不得你死。”
*
两天后,辰时。
江陵城难得有放晴的日子,汀兰阁刚好沐浴着暖阳,两棵腊梅傲然怒放,香气袭人。
风南仪百无聊赖地趴在栏杆上俯视阁楼下的朝年和浣瑶、寻春以及几个小厮在玩蹴鞠。
从上次跟纪元衡回来,她整整有两日见不到纪元衡的人影了。
她惦记着纪元衡对哥哥说得那些话。
纪元衡的目的是为了反激哥哥,让哥哥振作起来。
风南仪用手撑着脑袋,冥思苦想也想不出纪元衡图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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