露天走廊上,原本要来看星星的孟予,此刻正舒展四肢躺在角落摇椅上,呼吸平缓。
碎星高悬,夜风习习,本是无比惬意的时刻,却被另一边时高时低的碎语打断。
孟予将身上的男士西装拉过头顶,仍旧无法阻隔噪音。
“好吵啊!丝丝,你去看看是谁。”
她手腕上的镯子化作蛇形,扭动尾巴,顺着墙壁一路爬向走廊拐角,最后搭在窗沿上探出头,将所见共享给主人。
一位衣着华丽的贵妇将她的女儿挡在身后,脸色不明,语气里满是质问:“迟叙,当初你与央央的婚约,只是央央的口头玩笑,你自己不是也不愿认?如今央央另寻他人,你又来订婚宴是什么意思?”
“阿姨,你误会了,我和闻小姐自始至终都没有任何关系,今天来这里,也并非是为了她。”
“好了,你也不用嘴硬,往后你在学院的花销都由闻家承担,如何?”
“真不是——”
丝丝支起半截身体,湖蓝色的眼瞳转来转去,谁说话它便看向谁,时不时歪着小脑袋表达困惑。没多久,视野里又出现一个熟人。
娄顷端着一杯牛奶,也不管时机是否合适,径直从窗户里探出头,小声建议:“请你们换个地方交谈,打扰到我家小姐了。”
贵妇本就心烦,转头便斥:“你是什么东西,也敢来我面前放肆!”
她不认识,同在学院读书的闻央却眼熟得很,连忙拉住自己母亲,客客气气地冲娄顷道歉:
“原来是二殿下在附近,我们马上就走,抱歉。”
一见娄顷,迟叙顾不得和闻家母女纠缠,抓住他的手臂,满脸焦急:
“孟向导在哪?我有急事找她!”
丝丝只听完前一半,蹿回孟予身边缠她,要去给被骂的娄顷撑腰。
孟予困得五官皱成一团,半眯着眼踉跄向前,迎面撞上一个穿西装的哨兵。
嘴里含糊不清地念叨“这不是回来了”,直接倒在他怀里,没什么力气地抬起一只手:
“奶呢?喝完我要睡了。”
没等说完,脸颊上传来湿润的触感,她下意识用手摸了摸,独属于奶制品的气味被推开。
孟予眉头一皱,从他怀里退出来,有些嫌弃:“怎么洒到你自己身上去了?”
她迷糊睁眼,最先看到的是黑色衬衣胸口的潮湿痕迹,眼神一转,发现这人居然穿着外套。
顷哥的外套不是在她身上吗?
孟予立即后退两步,抬眼看去。
不是娄顷!
来人和娄顷的身材差不多,今日也穿了同色西装,不怪她认错。
只是他更为正式,说不清是为赴宴所扮,还是他本人在日常里也如此一丝不苟。宴会厅内温度不低,他既未挽袖,也没脱衣,脖子以下的皮肤,被完整地包裹在西装里面。
肩上那件长款灰色大衣,在错开单一配色的同时,也让他周身气场更为内敛,透着沉淀后的成熟意味。
除了胸口的水泽,浑身上下找不出半点不妥。
无框眼镜挡住了他眼底的情绪,兴许是不说话的缘故,显得人有些沉郁。
哨兵五感通明,几乎没有近视的存在,于是这位的身份便极好辨认了。
但孟予只是听说过这人的事迹,并不相识,一时间摸不准他的脾气,规规矩矩站好:
“季叔叔,晚上好。”
季献眉间一动,有些惊讶她的称呼,但也没纠正,微不可闻地点点头,取下一只皮质手套。
略显苍白的手指正要抬起,身后突然挤出一个莽撞的年轻哨兵。
他出现后,孟予的拘谨明显消散许多,扬起笑脸问:
“迟叙!你回——”
“快跟我走,救救队长!”
两人急匆匆离去,紧随其后的娄顷也只来得及放下牛奶杯,再捡起掉落在地的外套,之后马不停蹄地追上去。
无人在意被留在原地的季献。
胸口的潮湿痕迹继续扩大,连带着心底的空洞一起,在他手上催生出动物皮毛。在五指彻底变为兽爪之前,他抖着手从口袋里掏出向导素试剂,扎进脖颈里。
那管标注s级专用的向导素暂时阻止了一场暴乱,而另一边,孟予还在去救人的路上。
迟叙拉着她在夜色里奔跑,时不时蹿进小路,他虽急迫,倒也没失去理智,路过枯败的花园桃林时,不忘将孟予挡在怀里,免得树枝刮伤她。
“队长昏迷前,叮嘱我不要告诉闻家,只能来找你,但没想到你和闻家人在一起,我只能把他放在隐蔽的角落里。”
孟予一手提裙摆,跑得气喘吁吁,根本攒不起力气问他事情的来龙去脉。
她来过这家酒店多次,从没觉得它的面积如此大过,仿佛跑了一辈子,才在假山造景里看见倒地不醒的闻风。
“学、咳咳,学长,怎么搞成这样?”
她今天的礼裙内有一个软骨裙撑,蹲下后裙子挡在中间,她努力伸长手,将闻风扶起,干脆靠在自己裙子上。
闻风身上没有伤口,精神域内却糟糕至极,肆意攀升的飓风将雪粒卷得漫天飞舞,刚进入的蛇也被吹成直线,麻绳一般荡在空中。
蛇用力甩动尾巴,飓风才有平息迹象,将它安全送回地面。
缓过头晕后,眼前的一幕却叫孟予有些愣神,无边的冻原不复平整,一个挨一个全是塌陷的洞口,说是千疮百孔也不为过。
但令孟予停滞的不是冻原的毁坏程度,而是这个四处打洞的手笔,有些像她的室友。
——许思峥,那个精神体是土拨鼠的b级攻击型向导。
越往前走,怀疑的种子也越发牢固,直到远远望见停在枯枝上的雪鸮,猜测终于得到证实。
不伤精神体,只对精神域动手,是向导的攻击方式无疑。
蛇吐了吐信子,闷头钻进雪里,下一秒,一根满是花苞的蔷薇枝条破土而出,快速接近一动不动的雪鸮。
它停在一棵被雪压塌的树干上,不知在看什么。
蔷薇游上前,和它并排,入眼是一副绝不可能出现在冻原的画面。
怪异的春景小池里,水草托举着喜鹊的草窝,不爱筑巢的杜鹃将自己的蛋塞进喜鹊窝里,试图蒙混过关,但它的蛋太大了,十分突兀。
喜鹊果然发现端倪,它用尖喙点了点数量,随后果断将最小的一颗蛋推下池塘,安稳地等待孩子们破壳而出。
如此反复。
蔷薇推了推雪鸮,它僵硬转头,看向另一边,奇怪的是,春景小池的画面也随之移动。
显然,它是由哨兵自身情绪催生出的。
是负面病毒。
她已经许久没有关注过这个东西了。
负面病毒来势汹汹,以极快的速度感染了所有哨兵,久而久之,白塔已经习惯它的存在,对于向导来说,无非是疏导时多做一步罢了。就连皇室,也早已搁浅对它的调查。
这种无厘头的恶念没法追根溯源,蔷薇快刀斩乱麻一般将雪鸮拉下枝头,死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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