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冬交接的时节,即使天晴,穿过玻璃窗的日光也仅有几分暖意,晃在温陵脸上,将他的唇色照得更白。
蔷薇枝条一路延伸,攀上他的手腕,在上面贴了贴。
“这么严重,你和王蛇交手了?”
温陵秉持礼数,站定在两步之外,点头:“是。她似乎处在虚弱期,仅仅是二十名a级哨兵,就能让她力不从心。”
埃莉诺拉轻轻挥手,拒绝蝴蝶们的跟随,隔着一层玻璃,望向窗外枯败的草木。
“快入冬了,即便她不用冬眠,也免不了受种族习性的影响。”
惫懒的陛下对王蛇不感兴趣,浅谈辄止,却一针见血地问出:“好端端的,突然对她动手,是因为你那个哥哥彻底化为异种了?”
“恰恰相反,他身上所有异化症状都消失了。”温陵顿了顿,又补上一句,“正如您所料。”
精神体给予哨兵过人的实力,却也要他们承担随之而来的异化风险。异化得到控制,本是件值得庆贺的事,在场两人却都没露出什么欢欣神情。
蔷薇枝条为主人奉上一杯泛着热气的咖啡,埃莉诺拉轻抿杯口,看向温陵的目光里带着洞悉一切的了然。
一个人类,能在以人为食的异种身边平安无事那么久,很难相信他没有迎合异种的进食习性。对内隐瞒可以避□□言,但温毅自己却难以越过心里那道坎,真正回归人类社群。
从一开始,这就是她和温陵都默认的不归路。只是如今,他又为此失态?
“看你的反应,似乎你们兄弟两当年没能在作为人死去,和作为异种存活的选择中达成一致?”
温陵表情未变,只是习惯性围绕周身的弱气陡然收拢,整个人陷入一种以沉默为底的无力之中。
“事实上,他不知道有这个选择,是我自作主张。原生异种能压制哨兵的异化,这是白塔的秘密,他不该知道。”
直白的忠诚宣言,皇帝陛下听过太多,只是一笑置之,她没兴趣听人剖析自己的公私选择。
咖啡的浓香和植物特有的气息混在一起,杂乱不堪,终于驱走了最后一只蝴蝶。埃莉诺拉不知从哪抽出手帕,擦拭被蝴蝶吻过的手指。
“既然谈到异化,季家那个,最近还好吗?”
温陵深深吸气,快速从私人情绪中抽离,摇头:“不太好,他的异化症状越发严重,即便每月都找我做疏导,也于事无补。短则两年,长则五年,他就会彻底沦为异种。”
“可怜的孩子,”话虽如此,她也没露出半点惋惜神情,随意吩咐道:“让阿予去试试吧。”
温陵眼底一闪,经不住犹豫:“季献仍有很强的攻击能力,交给二殿下,会不会……”
“一个近乎s级的攻击型向导,和一个半残的s级哨兵,你认为后者赢面更大吗?”
她音色温软,听起来只是好友间的普通询问,温陵却立即低头:“全凭陛下吩咐。”
埃莉诺拉单手支颐,闭上眼睛,一副不欲多说的模样,温陵不得不主动开口,提及正事:
“陛下,这次考察中,我认为二殿下完全具有参与计划的实力和头脑。或许,我们应该在启程西区之前,告诉她探索污染区的真实目的?”
埃莉诺拉却不以为然:“作为蔷薇后代,我从不怀疑她的实力和头脑。”
她轻掀眼皮,精神体顺着手臂延展,再次回到指尖,枝叶瞬间舒展,催出一个花苞。层层叠叠的花瓣停在绽放前一刻,被主人折下,塞进温陵的制服口袋里。
“可惜,她将明哲保身错误理解为原地踏步,算盘珠子似的,不拨,便不动。毕生梦想就是成为它——”皇帝抬起一指,隔空点了点躲在温陵口袋里的花苞,“只有一点、一点拽出来,才能将损伤降到最低。”
“何况,她的无知源于空白经历,而非蠢笨。所以,所谓真相,其实无需我们掰开嚼碎喂给她。打个赌吧,温领事,我赌她在走遍五大污染区之前,就能获知全部。”
裙摆最外层的细纱轻飘飘地拂过地板,埃莉诺拉的声音也随之远去,温陵拿不准要不要跟上,正在犹豫之际,她给出了代表谈话结束的命令:
“今晚,闻家女儿的订婚宴,你走一趟吧。”
——一个没有任何细节,叫人摸不着头脑的任务。
温陵却只能应下:“遵您指令。”
*
夜色笼罩下,各式彩灯接二连三地亮起,为大街小巷堆积出丝毫不逊白日的活力。
二区最大的酒店里,顶层宴会厅被闻家包场。豪车名流云集,二十人合织而成的绒毯被用作地垫,连穿梭其中的侍者也衣着光鲜,像是大辉煌时代从不曾结束一般。
然而这场本该是财富与权力交织的盛宴,却因主家迟迟不到场,显得暗流涌动。
宾客们三三两两聚集,猜测着这场订婚宴的结果。碍于闻家的地位,他们不敢大声,脸上的看好戏神情却掩盖不住。
对此,孟予并不关心,她虽代表皇室而来,却只是起到吉祥物的作用,吃吃喝喝露个脸,已算完成任务。即便真有突发事件,也捅不到她眼前。
此时窝在一个角落的沙发上,将几杯颜色各异的酒水相互混加,再一个个品尝。虽然大多数成品都难以入口,却不失为一个消磨时间的好游戏。
新调好的酒液是浅黄色,孟予将它端起来,透过杯身去看被酒色浸染的周围,每个人的脸都如同重病一般蜡黄,华丽的裙摆也显出污浊,唯有一个人,他身上没有花花绿绿的配饰,反倒成了最干净的那个。
孟予移开酒杯,多看了两眼,终于确认:“凌文!你怎么在这?”
男人上身只穿了件单薄的荷叶边衬衫,被周边华服贵族衬得像是落难少爷,表情有些窘迫,似乎也没料到会在此遇见孟予。
孟予心想他可能是来这里当侍者,又担心伤他自尊,没问出口求证,只装作没看见他手里的托盘,拉着人往沙发上坐,不忘给娄顷介绍:
“顷哥,他就是凌文,我跟你说过的。”
两个男人在不经意间对视,温陵提起唇角,露出一个表达友好的笑容。
娄顷眼底微暗,视线往他腿上扫。以他的经验来看,这个男人根本没有脚伤,怎么会如孟予所说,在污染区内全靠她扶着。
他希望孟予能有许多朋友,甚至追求者,但这其中不该混进骗子。
“小姐,今天人多眼杂,被人看到您与凌文先生交往甚密,可能会给他带来麻烦。”
经他提醒,孟予也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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