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往地底走,灯光的强度反而越高,间或设置的鼓风机在走廊里吹出轻微哨声,一呼一吸都是消毒水的味道,像是在掩盖什么。
基地牢笼与孟予想象中的模样大相径庭,她被林琼止牵着,眼神在两边的通电钢柱上打量。里面没有囚犯,没发挥作用的镣铐孤零零躺在正中,等待某个倒霉主人。
“这些都是给异化哨兵准备的,不常用。”
林琼止语气随意,话里的含义却叫人毛骨悚然,不常用的原因并非是异化哨兵的数量少,而是他们根本没有进牢的机会。
行过转角,风更大了。
孟予一手拢住被扬起的发丝,往尽头的牢房里看去。再往前走两步,她才明白林琼止那句“状况不好”有多含蓄。
刺眼的顶光将最里间的房间照得一分不差,没有任何视野死角,从墙壁到地板都是光秃秃的,三面封闭,一面是暂时没启动的电弧视窗。根根分明的钢柱立在中间,视角无论里外,都被切割成破碎的模样。
一头足有两三个成年人那么大的老虎,埋着头躺在墙角,起伏的胸腹证明它还活着。身边裂成碎片的布料,依稀还能看出是与孟予身上外套相同的材质。
人已经完全变成老虎了。
这种程度的异化,往往只有一个结果。
孟予觉得自己嗓子里的干痛又卷土重来,似乎之前喝的药都打了水漂,好半天没能说出话。
鼓风机机械地输送冷风,外衣裹得再紧,也挡不住从脖子钻进背心的凉意。
孟予转头看向林琼止,语不成句道:“这,他,他怎么,这还有救吗?”
话音未落,她紧接着推翻自己的发问,“林姐姐,我觉得还能救一下,你看它也没什么攻击意向,说不定只是一时没能控制好形体。”
像是为了验证她的话,白虎耳朵一动,转身站了起来,踱步到牢房前。
它真的很高,隔着四五米远的直线距离,孟予仍要仰头才看得清它的神情。
兴许是拜了那对霜色眼瞳所赐,尽管它并未做出任何攻击性动作,仍给人一种捕食者的凶残冷酷之感。
孟予没敢离太近,走到牢房外一米远——刚好是白虎伸长爪子也够不到的距离。
“季叔叔,你、你还好……不是,你还有意识吗?”
她脑子里的弦崩到极致,甚至试图给一只老虎使眼色,期盼它能在林琼止面前点点头,暂时保下自己的小命。
但白虎没有动,只是定定地看着她。
“嗤——”林琼止从嗓子里挤出一个代表嘲笑的单音,靠在墙上,给自己点了支烟。
吐出的烟雾刚一成型,就消散在风里,一丝烟味都没有留下。
她也不管白虎听不听得懂,好一通阴阳:“咱们季副领事,也有今天啊?我还以为当年你说的异化,只是骗他们的呢。”
早年间,这两人因为背后的家族地位相当,自身等级也相配,甚至连镇守区域都一模一样,免不得被人牵线,
起先还只是对那条连婚约都算不上的口头约定不满,可久而久之,甩不掉的调侃与打趣将矛盾放大化,让他们变得相看两厌。
直到三年前,季献确认出现异化迹象,周边人才消停下来,闭口不言。
一个异化哨兵,怎么配得上s级向导。
林琼止又吐出一口烟,冲孟予招手:“阿予,走吧,我会叫卫兵过来处理。”
此时离去,等于给季献宣判了死刑。孟予心头一抖,无赖般往地上蹲去,双手紧紧抓住鼓风机的底座,和林琼止牵她的力度相抗,表情有些慌了:
“不是的,林姐姐,它肯定有意识,只是哨兵都好面子,你知道的,所以才不肯开口,别叫卫兵。”
林琼止的语气充满无奈:“阿予,异化是不可逆的,它不是普通的老虎,它是还没吃过人的异种。”
她不理解孟予对季献的同情——兴许是同情吧,但她尊重好友妹妹的选择。
“叫卫兵过来,设陷阱试探它到底有没有吃人意向,之后咱们再做打算,这样可以吗?”
“不,不要告诉卫兵,我们可以自己试试。”孟予倏地一起身,头顶撞在悬挂灯托上,发出明显的碰击声,听着就痛。
一直盯着她的白虎不自觉向前两步,嘴里发出吼声。
它出声到一半,脑子里突兀冒出一道声音,似乎是嫌它叫的像鸭子,于是颇有威严的虎啸被半途收了回去,像是打了个饱嗝似的,有些滑稽。
只是没有人笑。
孟予痛得龇牙咧嘴,看它的表情却逐渐不对劲起来,理智分明还说着不确定,情绪已经抢先一步生出,语气都带上怒气:
“你叫什么!你说话啊!”
还会担心人,肯定是有意识!不说话在等死吗?
白虎也不知是没理解她的意思,还是不愿理她,原地愣了一会,转头又缩回角落,卧倒不动。
“林姐姐,你看它!它就是死要面子,哨兵的臭德行而已,其实人还活着。”
孟予两步跑到牢房面前,摸出口袋里吃剩的半盒润喉糖,从钢柱的缝隙投了进去,正好砸在白虎脊背上。
白虎耳廓向后,一直听着外面的动静,却依旧被掉在身上的东西吓了一跳,弹跳起身。
孟予喊它:“不小心掉进去了,待会还要吃,你能捡起来还给我吗?”
白虎:“……”好一个不小心,一下掉出四五米远呢。
它待在原地,没有走动的意思,只是抬起肉垫,用爪子将药盒小心拨到牢房门口,看样子又要躺回去。
孟予看也不看,睁眼说瞎话:“这个柱子有电,我害怕,你过来点,把它推出来给我。”
白虎:“……”
“快点啊,你要看我病死吗?”
一人一虎僵持几分钟,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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