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后。
江南某处不知名的湖面上,飘荡着一只小舟。
正值夕阳西下,天空却不是橘红的,而是瑰丽又浪漫的浅粉色,和船上女子的衣裙几乎是分毫不差。
让人分不清究竟是这天色染得她的衣裙,还是她将衣裙扩为烟霞,弥散天空。
林嫣儿随意卧于船畔,半合了眼,唇角带笑,怀里还抱着刚才从湖的另一边摘来的新鲜荷花与莲蓬。
时隔十年再下江南,她实在是欢喜的有些过头,白日里同李承泽逛遍了这里的大街小巷。一路笑闹,甚至走着走着就不由自主地加快脚步,在这盛世太平、人间烟火中张开手臂,轻轻巧巧地转个圈。
李承泽也不急,就在身后看她自由欢喜,然后笑着上前,等她伸出手挽住自己的手臂。
直到太阳西斜,两人才终于停下游玩的步伐,乘舟来到湖畔,并肩看彩霞。
心情宁静而悠适。
林嫣儿并没有睡着,她只是在享受此刻的静谧,口中说着话“表哥,如今的江南可比咱们之前来的那一次好玩得多,这么多的商人小贩,怪不得每年的税收记录中江南都遥遥领先。”
这十年朝中,他们没有一刻的空闲,每一个政策都能说是离经叛道,要想推行下去就得同那些顽固派斗智斗勇。以至于即使如今离开皇宫,林嫣儿也一时改不过来,不自觉地从热闹繁华的街景想到税收银两。
李承泽倚靠着船沿,一条长腿伸直,另一条支起,岁月并没有在他们身上留下什么痕迹,如今他一席青衫,依旧俊逸,却比以前少了些阴郁恣睢,多了几分从容潇洒,如果不说他是那刚退位的定安皇帝,许多人都会将他看做个风流士子。
“我也喜欢此处的温山软水。”他将目光放在林嫣儿身上,从这个角度看,只能看到她侧过去的小半张莹白面颊,额角掩鬓簪上红豆串起的流苏垂落,更衬她肤色如美玉无瑕。
他送过她许多名贵首饰,各种材质、各种工艺、各种造型,应有尽有。可林嫣儿最爱这红豆簪,不只是“红豆最相思”的缠绵寓意,更是因为这枚发簪是李承泽亲手做的。从种红豆开始,浇水除草,再到采摘收获,打磨钻孔,全不假他人之手。
她爱荣华奢靡不假,却也更爱情深意重。
“反正现在卸下了担子,我们可以在这里多待些日子,或者直接于此地久居。”李承泽说着,越发觉得这个想法好。
林嫣儿偏江南女子长相,温山软水似她眉眼,他便爱屋及乌,对此处山水偏心一二。
“可天下这么大,咱们还没都见识过呢。”林嫣儿转过头,眉心蓝色花钿温柔明媚,耳垂下用几粒大小珍珠做成的小猫爪样耳环轻轻晃动,她双手高举,伸了个懒腰,身姿风流绰约“还有大漠的落日,北地的雪原,连绵的高山,广阔的大海,我想同表哥一起去看。”
“那就由表妹,去看看这大好河山。”李承泽眉眼含笑,在她的言语中向往那把臂同游的未来,他不在意是走在路上还是安定下来,他只在意身边有没有她。
林嫣儿欢呼一声,想要坐起来,却发现臂间挽着的披帛边缘落下船,正浸在水中,几只色彩艳丽的锦鲤聚在披帛周围。
她笑眼弯弯趴在船边,将披帛在水中左右晃动,那些锦鲤也就跟着游来游去。
“表哥,你看它们,好不好玩?”
李承泽听着她的欢笑声,一时竟是痴了。
心口的酥麻感让他突然忆起许多年前,他最初发现自己心动的那刻。
那年,他十五岁,刚出宫建府不久,某日回宫,想见表妹,却被她宫中侍女告知她还在藏书阁,李承泽看看天空上的乌云,知道她害怕打雷。
索性便拿了伞去寻她。
当他推开藏书阁大门的那一刻,骤雨落下,倾盆之声萦余耳畔,初具少女模样的林嫣儿掌着一盏烛火,站在书架前的木梯上受惊般转过身,整个天地都因为乌云阴雨而灰暗沉郁,而她却是莹莹生光的一瞥惊鸿。
李承泽怔怔上前,向她伸手“表妹,你要找哪本书,我替你拿。”
却不料,他只顾抬着上前,却没有注意脚下,被书架的边角绊倒在地。
“表哥!你怎么样?”林嫣儿慌张从木梯上跑过来,蹲在他面前,看着他额头上鼓起的包,都急出了眼泪,想触碰却又不敢。
李承泽知道自己这时候应该安慰她说自己无事,但他却看着她逶迤在地面上的雪白裙角出神,心想:这般普通样式的裙子,连个花纹都无,怎么穿在表妹身上就凭空多出了几分清灵之气?
在这出神的功夫,林嫣儿的眼泪就下来了,她不知道李承泽在想什么,见他目光发直,还以为他是摔傻了。那滴又大又圆的泪溢出眼眶,都没触碰到她脸颊,便砸在李承泽手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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