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众打了板子,再送官。”一丝微笑浮上叶忆葡的面庞。
可那笑容并不残忍,亦绝非无情,
齐淮突然想起母亲喜欢说的话,
“道法自然,有人逝而非吾虐之,有人生而非吾仁之。”
叶忆葡却没听清,只是告诉还在哭嚎哀怜儿女的家丁,
“你的儿女,自有他们的命。”
齐淮审度的目光忍不住追随着叶忆葡神色安然的面庞,
忍不住在心中赞叹:她不诵经,却已近道。
她这样身份低微,难道,也能有如此了悟?
事以了解,该折返了。
齐淮却瞧见阿藤躲躲闪闪,身后背着两个鼓鼓囊囊的包袱。
剑眉一扬,原来她本打算不告而别。
想来,京城繁华,她能远离也是好的。
“叶姑娘,你若不愿进京,本世子绝不阻拦,既你已有决断,不若就此分别……”
“不,我要进京,”叶忆葡语气坚定,她没有别的选择,“我跟殿下回去,不会再乱跑,也不会去搬那湖石了……”
还望世子殿下不要怪罪之前自己的鲁莽,叶忆葡不再端着肩膀,她努力扭捏了姿态,削肩蜂腰,吴带当风,绰绰可怜朝齐淮盈盈一拜。
看他没有拒绝之意,叶忆葡施然走到他身旁,轻轻牵起齐淮的衣角,问,“殿下怎么会想到救我呢,不会是一直在关注我吧。”
叶忆葡知道,就算是为了保命,也要让旁人以为自己和世子之间有些什么,就算不想以色侍人、遭人鄙视,也得先保住小命再说后话。
听到这蹩脚的亲近之语,齐淮双目微眯,只是审视地看着眼前人,
刚刚那个反抗贼人手段霹雳、包扎伤口慈悲悲悯、赎买女孩痛恨难解的鲜活女子不见了,取而代之,变回一个小意调情的俗物。
当然是亲卫检查之前那次摔车异常事件就发现了这名家丁是有异,为防备叶忆葡图谋自己,齐淮派人暗中盯着叶忆葡。
齐淮哪里肯让叶忆葡误会自己,便甩开了衣袖,神色冷淡,“本打算看一场自导自演的好戏,没想到,还真让本世子成就一次英雄救美。”
听着世子极尽讽刺的话,叶忆葡吊着的心却慢慢落了回去,就这样,她追他烦,大概是现今保全自己的上佳办法。
马车损毁,需要骑马返回。
叶忆葡倒是落落大方,直接跟在齐淮后面,娉娉袅袅立到了他那匹马的旁边。
齐淮刚要上马便发现了紧跟在他身后的人儿,倒是有些好笑。
“你想与我共骑?”
“不然呢?”叶忆葡理直气壮。
齐淮用马鞭一指后方,便策马而去,腾起叶忆葡一身尘土。
“不带人就算了,干嘛甩出这么多土?”呸呸呸……叶忆葡气恼。
从后面来了一个年轻魁梧的亲卫,他低头告知叶忆葡,“姑娘,请别声张,在下亦是女子。”
直到被这名亲卫有力的护在怀里追上齐淮时,叶忆葡还在惊讶,她嘀咕着,
“那你能收徒弟吗?”
“可以,只一样,保密。”女亲卫的声线低沉可靠,莫名的让叶忆葡安心。
赶回怀城时间很晚,长街上他们速度稍慢,看着远处食楼灯火通明,叶忆葡只觉得好可惜,还没有来得及去那里好好逛一逛吃遍当地小吃呢,做个乖顺的古代女子恐怕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以后不知多久才会有随意逛街的机会了。
看着前头齐淮策马的优雅背影,宽肩窄腰,马身律动更衬托出他身姿挺拔,叶忆葡心有所动,终究,还好是他,救了她,不然此时自己恐怕已泥足深陷百花楼无从脱身了。
心头一热,她让女亲卫放她下马,超前头追喊,阿藤也赶紧下马喊着小姐慢点。
只跑了几步便气喘吁吁,她上气不接下气的还是朝齐淮喊,“此地食楼街通宵不歇,听闻玉露糕味道一绝,殿下现在带我去吃好不好?”
叶忆葡没说出口的是,今后要安分守己,我怕再也吃不到了。
齐淮收束缰绳,一个漂亮的回身便闪至她面前停下。
“休要胡闹。”他居高临下看着她,夜幕映照下,宛如天神降临,叶忆葡忽的把全部的希望都寄托在齐淮身上了,她颤颤巍巍伸出手拉住齐淮的衣带角,杏脸圆腮鬓松钗摇倒富有生机的可爱,让人难以拒绝,
“世子殿下,”这一声叫的连身边的阿藤都觉得被当头浇灌了一身花蜜般腻人,
“世子殿下,你就行行好,让我去买玉露糕吧,我以后一定安分守己,唯你马首是瞻、鞍前马后、言听计从、结草衔环……相敬如宾……举案齐眉?”
本想着卖弄一下高中还是好好上过文化课的成语功底,谁成想图穷匕见得把自己的心意说了出来,叶忆葡赶紧捂住嘴巴,无辜得直摇头,
“不是不是,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想说的是恩重如山,以身相许……琴瑟和鸣?”
连旁边的亲卫看到叶忆葡娇憨可掬的样子都忍不住捂嘴偷笑,性子直的已经在小声嘀咕,答应她吧,
可看着齐淮的面色逐渐铁青,嘴角渐渐聚起三分讥讽,叶忆葡心想,完了,
“呸呸呸,总之,大恩不言谢,只求殿下好人做到底,让我吃一回那个玉露糕。”实际叶忆葡除了自己馋以外,也存了借花献佛,送给齐淮聊表感激的心思。
齐淮哪里不知,那玉露糕多是有情人买来互相赠送表达恩爱的小食,这女子,以为她转了性子,终于还是漏出了狐狸尾巴,到底存了攀附自己的心思。
冷哼一声,“看来你喜欢步行,那就无需马载了。”结驷列骑中心的高头骏马上,齐淮世子上下睥睨间眼神冰冷,看着马下的女子如同陌路,马鞭一挑甩开叶忆葡扯住的衣带便扬长而去,如兜头一盆冰水浇透了叶忆葡全身,叶忆葡讪讪得瘪瘪嘴,只好一言不发跟在马队最后走着,见齐淮远了,阿藤才敢小声抱怨,“小姐身子这么弱,世子殿下惯不懂怜香惜玉……”
齐淮不肯说出口的是,买玉露糕需趁时赶早,过了时辰本就买不到。
还是刚刚那个女亲卫悄悄折返回来,又带上了叶忆葡主仆二人。
回到民巷已是深夜,为不扰民,亲卫们早早牵走了马,齐淮、叶忆葡二人静静无言,走进了院子。
可路过下人房时,听见叶家家丁们在吃酒打牙祭。
“小姐无依无靠真是可怜,这世道,一个孤女无钱是错,有钱,也是错啊……”
“若是能一直得世子庇护就好了,也不怕老家那些远房堂亲抢家财了。”
“我观察了一路,世子爷没瞧上咱家小姐。”
“咱家小姐生的花容月貌啊,怎么会有男人不心动?虽说是世子,做王府妾室总够得上吧,”
“诶,听人说,世子瞧不上门第低的女子,连一个通房也不肯屈就的……”
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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