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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 第 18 章

小说:

小镇里的花

作者:

罐罐烤奶

分类:

现代言情

这时两个妇女跑了过来,叫道,“在这儿呢!”

原来,午宴准备开席了。他们家就差唐晔一个。大家让他赶紧过去。

村里的一些小路上的石板不太平整,没跑几步,缺乏运动的唐晔差点没摔倒,几个大小孩子们边嘲笑他、边拽着他的袖子、衣角,美其名曰帮他跑快些,把他带到祠堂前的广场上。

那块平整的广场上,几十桌露天宴席里已经几乎坐满了。

这几十年来,唐万里也在不断支援自家村里的建设,捐钱捐物也有,修路啊设厂,这投资那引资源的,反正一句话,要钱就找唐万里——这当然对于在地产界号称占领了半壁江山的万里唐氏来说芝麻绿豆而已;很多村民也在唐氏集团所属的大小工作岗位上获得劳动所得。所以,唐万里在村里,辈份虽然不算高,但大家都以他为尊。

在高了两级台阶的祠堂的正前方,摆着一张最大的圆桌,不像其它桌上铺的一次性塑料桌布,它上面铺着估计是全村里最漂亮的红色绒布。

这一桌宴席的正中央坐北向南,一位干瘦老者已坐稳当。他是村里辈份最高、年龄最大、甚至唐万里也得称他一声叔公的人。

这位叔祖的左边,是自家爷爷唐万里,唐万里左边依次是:市府秘书长何瑶,与万里同辈但50岁不到的村长,中大物理学院院长何西,在唐氏总部任职的大姐姐唐笑,唐万里多年的老助理方源。

叔祖右边,以贵客何耀祖为首,唐山海、市图书馆馆长何东、归秀兰,唐天坐在妈妈身边,他早也把自己右手边的空位留好给弟弟。

唐晔被大小朋友们一路嘻嘻哈哈拖着跑过来,众人看到他时,像与人在泥巴里摔完跤一样衣冠不整,头发凌乱。

他的保姆陈姨都快哭出来,怕太太又因此对他恶语相向,连忙上前给他整理头发擦脸擦手,一边小声问:“我的小祖宗啊你去哪了,怎么把自己搞得脏兮兮的,快洗手吃饭了!”

尖嘴猴腮的吴姨立即尖叫了起来:“三少爷的衣服怎么弄得那么脏!陈家的,你是怎么照顾的呀?!”

归秀兰给吴姨使了个眼色,吴姨就更来劲儿了:“三少爷,在众人面前衣衫不整,像什么话!懂不懂规矩!别说太太没教过你!滚下去把自己收拾妥当!”

唐晔低头,看着自己的保姆徒劳地用湿巾擦了又擦。泥水的污渍渗进短绒里,哪是那么容易弄得干净。他皱了皱眉,伸手快速地把扣子解开,还没等陈姨问他干什么时就快速把厚外套脱了,塞在陈姨手里,挺起背走上台阶。

二月份的天气乍暖还寒,只穿了件白色衬衣与黑色高领内衣的瘦削少年站在寒风中,嘴唇紧紧抿在一起。陈姨在台阶下急得大喊:“三少爷,你不要命了啊?!”一边冲上来想把厚外套给他披上,唐天也站了起来想抱住他肩膀。

他轻轻推开两人,对归秀兰低头说:“古人云,衣冠不正,则宾者不肃;进退无仪,则政令不行。妈妈教过,衣衫不整地跑到长辈群众面前,是不懂自爱、不敬长者,刚才是我错了。那,我现在可以坐下了吗?”

何耀祖侧头看了看唐万里。刚才说到这么看重这孩子,现在看他冷成这样,毫无表示?

桌上众目睽睽。旁边的方源小声劝解:“三少爷,天气冷,别跟太太赌气了。”

陈姨慌忙在随身挎包里翻找出另一件衣服,说:“这是备了热起来时给少爷换的薄外套,这件干净……”

归秀兰“哼”了一声,不再看他们。

唐天劈手抢了过来,“废话真多,我看你就快不行了!”一边把这件薄棉外套抖开赶紧让弟弟穿上。

唐晔坐下后还是觉得很冷,只好两手紧握着装满热茶的玻璃杯取暖,唐天想握着他的手,他瞄了瞄归秀兰恶毒的眼神,又轻轻把哥哥的手推开。坐他附近不远的几个何家的人眼看着杯里的水随着少年纤瘦的手腕微微颤抖,却是别人家事,不好开口说什么。

陈姨站在他身后用湿巾反复擦拭原来的厚外套,想尽量给他把衣服弄干净让他穿回去。忽然,她在衣服上捏了又捏,弯腰小声的问:“三少爷,刚才那封祭祖红包呢?您放哪了?没弄丢吧?”

少年身上的其他衣物都很薄,看着不像能藏得到刚才那个厚重大红包的样子。

吴姨又逮到什么新鲜话题似的,站在归秀兰身后、隔着两个位置也竖起耳朵听着。

唐晔小声地回答自己保姆:“回去再跟你说。”

这时候吴姨又来事儿了,尖声地说:“陈家的你怎么照顾的少爷,刚才非但把少爷弄丢了,还让少爷把祭祖红包弄丢了!”这一声怪叫连下面好几桌都惊动了。

这时,把唐晔带过来、还没走回父母身边的几个孩子惊慌了。虽然大家从小都被祖辈教导,祭祖红包很重要,说是祖宗赏赐给子孙保一年平安的,要放好一直留到年底。但毕竟还是孩子,没把它看得有多重,很多人缺零花钱时都偷偷打开拿来用。

其中为首的晓燕走上前来,吞吞吐吐地说:“对不起,刚才是我们的错,我们见三少爷和和气气没有架子,就玩得过份了。少爷身上的红包,是我们拿了……”

吴姨站在阶梯边缘,居高临下指着那女孩的鼻子叫道:“你们这些个什么乡巴佬,好大的胆子!竟然敢抢唐家少爷的东西?”

这是在一个人人平等、只是一部分人先富起来的社会主义国家,又是在唐万里自己的家乡,一个保姆当众这样说话,也真是把自己的雇主高高架起放火上烤啊!

那晓燕估计也不太见过这些个京城来的高官那些个省城里的大官,这么些济济一堂的大人物,面前这婆娘又凶,又觉得自己的确做了错事,腿一软竟然吓得向他们这桌跪了下来。

几十张桌子的宴席,竟然不用指挥全安静下来,很多人站起来翘首关注着主桌这边的一举一动。

唐晔的鼻子抽动了两下,倏地站起来回身下了台阶到晓燕身边,轻声严肃地说了句“起来”,一手托着她的上臂把她架起来站好。

他转身回到主桌前,站定,对坐在首位的几人,躬身敬了个礼,笑得天真:“叔祖、爷爷,刚才那个大红包,是我自己分给别的小朋友的,不是他们拿走的。今天我才第一次随爷爷回家乡祭祖,并不了解这个红包的重要性,辜负了叔祖、爷爷和同族各长辈的心意和祝福,非常抱歉!下年再拿到这个红包,我一定带回家好好供奉起来,天天膜拜。”

大家都为这个孩子有点稚气的回答逗笑了。

老叔祖说:“万里啊,你这孙子当真是可爱。不过小晔,你知道这个红包,代表这一年我们唐家老祖先给自己的儿孙辈赐福、保平安的!不可随意拆开或给人!”

唐晔对着席上长辈微笑一下,正色朗声答道:“叔祖在上:我记得爷爷自几十年前,一直为村里捐钱捐物、筑路设厂,扶持村里的产业和人员。小时候我曾问爷爷为什么要这样做?爷爷以《孟子》一则教之——独乐乐,与人乐乐,孰乐?不若与人。

我们唐家先祖有福气,惠及爷爷,爷爷把这福气分享给同族弟兄,广开门路,实现共同富裕。爷爷以诚待族人,族人回之以敬。

今日晚辈初至,本是陌生胆怯,族里各兄弟姐妹们却以爱护之,血缘亲近之情由然而生。刚才获得祖宗赐予的福气红包,便自愿与同族兄弟姐妹分享这福气,是为上感祖荫,下承家训。愿先祖护佑我们全村全族小朋友们,身体健康,学业有成。”

他话音一落,全场静默。紧接着,坐在斜对面的村长率先拍起手掌,高声说:“说得好!说得好!让我们感谢祖宗赐福!感谢万里老哥哥!也感谢何老部长莅临指导!来,举杯!让我们祝愿全村来年风调雨顺!各位身体健康!长辈长命百岁!小孩快高长大!做生意的一本万利,做官的平步青云!大人们事事顺意!学生仔学习进步!举杯,饮胜!”

大家都站起来,举杯痛饮!气氛热烈。

唐晔也拿起自己的杯子,抿了一口热茶。他坐下抬头刚好捕捉到唐天着急的神色:“小晔,你别不当一回事!要是没了这红包,祖宗不保你平安了怎么办!”

唐晔看着他,狡黠地笑了,轻声说,“哪有这么多满天神佛,你书白念啦?这些话就哄哄老人家,你还当真!”

“这叫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我担心你!”

“知道啦,你这是关心则乱。那这样好不好,你把你的大红包放我们家大厅供着,不是能保护我俩了吗?”唐晔含笑看着哥哥。

唐天说:“好!”又补充到:“祖宗要是不保护你,我保护你。”

“嗯,好!”

吴姨又尖着嗓子提醒:“太太您可要提醒二少爷藏好自己的红包,别随便给人骗了去。”

虽说是从小带大自己的保姆,但今天一而再再而三嚼舌根,唐天正想发飙,唐晔按了按他的手。

唐晔放下碗筷,对名义上的母亲说,“妈妈刚才谈礼仪修养,其中包括一则‘严以律己,宽以待人‘。雇主在吃饭,一个保姆竟在旁边不断插嘴、而妈妈毫不斥责。我们都应该学学妈妈的宽容呢。”

归秀兰没给好脸色给老吴,小声啐了她让她赶紧下去。毕竟吴姨刚才这样骂那女孩,相当于作死给全村人看,到现在还半点好处没捞着还让这私生子在众人面前长了脸,她早已一把火烧心了。

她有点忿闷地对唐晔说,“你是该好好想想自己要学什么了,读了一年书啥也没学到,就学到牙尖嘴利,出去别说爸妈没教好你。”

坐她对面的何西不忍再看这个孩子孤军奋战了,半开玩笑说:“才上了半年初中,就以初一新生的身份拿了全国竞赛一等奖,平时考试也样样满分,这要是算什么都没学到,那我家孩子就差不多得面壁思过了。”

唐晔抬头有点惊讶地看了何西一眼,随即向他投去一个感激的目光。虽然对于他,归秀兰说的话就给他挠个痒,但他心中还是一动:何嘉南一直让他很安心,现在他的父亲也在保护自己。

归秀兰脑子一冲,不知怎么说出一句:“怎么知道有没什么黑幕让他们提前透了题……”

这话可说得重了,还是当着教科文的前任老部长说的,连见多识广的方源一下子都找不到话头找补。唐万里不由得喝道:“吃饭!”

唐天对唐晔咬着耳朵说:“和他们在一起没意思,等下吃完饭,我带你去后山爬到山顶玩吧,我去年来过,记得路。上面风景可好了。”

唐晔含笑应和着“好。”

众人吃罢饭,敬酒的敬酒,聊天的聊天,碰杯的、划拳的、起哄的。场面依然热闹无比。

两个男孩悄悄消失在众人视线里。

闹腾到下午两三点,全村人欢乐的气氛才慢慢收拢,妯娌们拿着大塑料盆,一桌一桌收拾东西。唐何两家也准备收拾一下回羊城去,这时大家却突然发现两个男孩不见人影了。

归秀兰又忍不住小声骂道,“那死孩子,把我们小天不知道拐哪去了!”

唐笑一边打着手机一边说,“妈妈,小天来玩过几次,小晔还是第一次来呢,他怎么懂得路。奇怪,他们手机都打不通。”

“手机打不通,有可能是去后山顶了。”唐晓燕从刚才就逗留在他们附近,一方面是在帮妈妈伯母姑姐们收拾东西,一方面还是想跟唐晔表达歉意。

“哦,后山,很有可能。他们没出村的话,就那地方手机没信号了。”村长补充。

唐万里忆起儿时也在后山与兄弟们的玩耍,不由对何耀祖说:“老哥哥,我们也上山走走?”

两位退役军人出身的老头子虽都身居高位、平时养尊处优,身体都硬朗得很。现在都不遑多让,俩人较起劲儿,在山路上大步大步往上走。

在这冬日的午后,一行人行走了约莫十来分钟的光景。虽然尚未见到那两个不告而别的顽皮孩子的身影,但众人的心却早已被这天高云淡的冬日景象给轻轻松解。那天空湛蓝如洗,几朵洁白的云朵,宛如悠游在天际的羊群,悠闲自在。冬日的阳光洒在身上,暖暖的,让人不由得心生欢喜。

唐家村坐落在山水之间。村前,一条宽阔的大江蜿蜒流过,江水清澈见底,波光粼粼。西江水仿佛是村子的守护神,日夜守护着这片土地,让这里的人们安居乐业。村后,一座坚实的大山巍峨耸立,山势雄浑,给人一种安稳踏实的感觉。而那中间的山坳,平整而肥沃,百来户人家错落有致地分布其中,炊烟袅袅,鸡犬相闻,一派宁静祥和的景象。

再走没几分钟,听到一段童声放声歌唱,声音清亮而悠远。

“是小天!”归秀兰不由得开心叫道。大家加快脚步往山顶走去。

转过最后的一个弯来到山顶的小平地,只见两个男孩的身影出现在那块高高突起的大石头上。

唐天站得高而挺拔,他没穿长风衣,及腰的浅色毛衣在阳光下反射着炫彩的光泽。他高昂着头颅,迎着山巅的朔风,放声吟唱着那没有歌词的旋律。歌声如天籁之音,回荡在山谷之间让人心旷神怡。

唐晔屈膝、微微佝偻着上身,坐在唐天脚边不远,拿着笔正对着垫在膝盖上的平板快速画着什么,眼神专注而坚定。他身上披着唐天的黑色长风衣,衣尾在山顶的大风中猎猎飘扬,如同黑色的旗帜。领口的钮扣扣到最顶端,几乎半张脸都被藏了起来。

“小天,快下来,危险!”归秀兰大声朝他们喊道。两个男孩转过头,看着乌泱泱上来的十几个人。

唐天叹了一口气:“你们上来干嘛?今天都闹一整天了!我们想自己玩玩!”

“你自己怎么跑到那么远,又不告诉妈妈?吓死我了!”

“谁说我自己来的!小晔不是第一次来村里么,我带他来看看这个地方。”

他一边从差不多一人高的大石头上矫健地往下一跳,微微屈膝就稳当当站住脚,一边说:“没意思!小晔,走了!”

唐晔把ipad和笔放下搁到石头边缘,跪起身来朝刚才唐天跳下去的地方看了一眼,眼神瑟缩了一下。

“快点,跳下来,哥接着你!”

“不要。”唐晔转身朝石头另一边手脚并用爬过去。

“刚才爬上来就爬了半天,现在直接往下跳不就行了!”唐天一边吐槽着一边也绕到石头后面。

只见这个看起来不怎么喜欢运动的男孩,屁股坐在石头边缘,伸出两条长长的腿往下探,有点笨拙地踩住一块突起的石头,当他踩着石头往下挪屁股时,长风衣却被突起的尖石头挂了一下,他立即失去重心,脚下也刚好一滑,整个人完全失控往下掉!

人群中有人不由得叫了起来:“当心!”

这时唐天已经张开双臂宠溺地搂紧了笨拙得像只树懒的弟弟,一边嘲笑道“笨死了你,白长得那么高!”一边又帮他揉着手肘:“没磕到吧?”

唐晔摇了摇头,见众人都看着他,不好意思地往唐天身后躲了躲。

归秀兰看着唐晔穿着唐天的外套就浑身不爽。故意问唐天:“小天,你不穿外套,冷病了谁负责!刚才又迎着大风大声喊叫……”

唐天笑着对妈妈说:“没事,我才没那么脆弱。”

此时,却是唐万里生气地吼到:“小晔,把这件外套脱掉!”

唐天为弟弟辩解说:“爷爷,您就不怕小晔冷病了?”

唐万里冷笑一声,严厉地声称:“你知道黑色意味着什么!我不允许他穿这样的衣服!”

唐天正要开口,唐晔已经脱下外套还给他,并低头对唐万里致歉:“对不起,爷爷,晔儿疏忽了。”

唐天则高呼道:“这都什么屁事……”

归秀兰拉着儿子小声说:“你也是,这大过年的,穿什么黑色外套,把爷爷惹不高兴了,回头妈妈也给你买过别的。”

唐天不爽地叫着:“妈你懂啥,现在都流行这个,酷!就一件衣服,还能想这么多!”说着,又搂着弟弟的肩膀。

何老倒是来了兴致,打断唐天说:“这娃儿唱歌不错啊,声音条件也好,旋律也动听。”

唐天扬起脸,大方笑着说,“刚灵感一来随口所作。谢谢何爷爷表扬!”

归秀兰补充到:“小天从小声音就好听,他也爱唱歌,小时候就叽叽喳喳的自哼自唱,大一点倒也越唱越像样了,还会自己作了曲子自弹自唱,他会弹钢琴,还在家里招呼小朋友们过来看他的演唱会呢!”

她还继续说,“去年初,电子藏品博物馆开馆时,其中有一个展品是收录全省最美声音的,其中童声的男童部分就是他的声音。”

何老笑笑,伸出大拇指。

唐天只回头问弟弟,“小晔,刚才那一段你觉得怎样?”

唐晔由衷赞美道:“哥哥看山是山,看水是水,心灵纯洁,嗓音清澈。刚才的旋律更是随性自由,犹如夜莺的婉转悠扬。”

唐天得意一笑:“那你也把刚才画的画给我看看。”便伸手直接抢过他刚从石头上拿下来的平板。

“好。”他任由哥哥放肆的动作。

“这是什么?”唐天打开,有点奇怪地问道:“这是我们所在的山,这是西江,江里的这些直线和点点是啥?”

大家被唐天的问话吸引,先看了看西江上面有什么——这时江面上什么都没有。大家的目光都聚集到他的画面上。

只见画面中是一幅像是宋代画家王希孟的长条山水画——左边是他们所在的山顶,从左下一直延伸到右上无限远处的的,是西江的图景,江面上还有些短短的横线。画面中间的山坳里,错落有致地画着一些房屋。

画山,笔锋苍劲;水,柔中带刚,而错落的房屋又透着一点童真。

“这是我们村吗?但好像又有那一点点不太像。”唐晓燕也担心那两位小帅哥少爷,从刚才便也紧跟在村长和众人身后一起寻找。

唐晔见是她,微笑答到:“嗯,写意。……就是,不是完全照着真实情形画。”他放大给众人看——画面随着他两只手指向外展开,显现更丰富的细节——原来江面上的,是端午划龙船、百舸争流的景象。再放大些,一艘艘长长的龙舟上,有十几位形态各异的青年在奋力拼搏,有些露出大半个肌肉结实的臂膀,有些像是在大声呐喊,打鼓的人一手高高挥起棒锤,一手正击在鼓面上,那声音都仿佛透出画面能被看画的人听到一样。

再把画面中间山坳的村里的图景放大,晓燕就更认得了:“这是刚才二伯家的猪栏,他喂完猪正在换鞋子过来赴宴,这是晓慧家,门口有个井,啊,这不是村厨的家吗?刚才我们就是在里面帮手呢!哈哈,这居然有点像我们几人!还有,这不就是祖庙门口么。”

这一块儿炊烟袅袅,那一块儿人们热闹腾腾,好一幅繁华景象!

她很兴奋地问道:“小晔堂弟,这是你刚刚画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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