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四十章恩将仇报
姜姝宁刚丢开**,还没来得及拿药,一个沉重的、带着浓重血腥味的身体就这么压了过来。
她被撞得一个趔趄,下意识地伸手去扶,却被他整个人的重量压得跌坐在地。
他高大的身躯结结实实地栽在她怀里,滚烫的额头抵着她的颈窝,灼热的呼吸喷洒在她的肌肤上,带着铁锈般的血气。
她用尽全身力气,才勉强撑住他,不让他滑落在地。
顾不上喘口气,姜姝宁立刻俯身探向他的颈侧。
指尖触及的皮肤冰凉湿滑,全是冷汗。
脉搏微弱而急促,像风中残烛,随时可能熄灭。
他的脸色在摇曳的烛火下白得像纸,嘴唇毫无血色,那双总是盛满冰冷与嘲弄的桃花眼紧紧闭着,长而密的睫毛在眼下投出一片脆弱的阴影。
他不是装的。
这个念头让姜姝宁手脚冰凉。
他真的为了试探她,把自己搞到了生死边缘。
一股无名火混杂着彻骨的寒意从脚底窜上天灵盖。
她死死瞪着他那张因为失血而显得格外苍白的俊脸,真想就这么掉头走掉,让他自生自灭。
可医者的本能让她无法对伤者坐视不理。
她飞快地打开药箱,取出金疮药、干净的纱布和烈酒。
不用银针封穴,她只能用最原始也最痛苦的法子。
她拧开酒壶,看了一眼他胸口那道还在汩汩冒血的伤口,毫不犹豫地将烈酒淋了上去。
“唔……”
昏迷中的男人发出一声痛苦的闷哼,身体猛地抽搐了一下,眉头死死拧成一个疙瘩。
姜姝宁没理会,动作利索地将厚厚的金疮药粉末倒在伤口上,药粉一接触到鲜血,立刻被染成暗红色。
血流的速度总算慢了下来。
她这才松了口气,拿起纱布,开始一圈一圈地为他包扎。
整个过程,姜姝宁始终紧绷着脸,神情专注而冰冷,试图用这份刻意的漠然,压住心中翻涌的复杂情绪。
可当她的指尖不可避免地触碰到他温热的胸膛时,那结实紧致的触感,还是让她心头一跳。
她强迫自己移开视线,不去看来人因疼痛而紧绷的身体线条,不去想他醒来后会如何。
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仅仅是为了试探她会不会那几手针法?
自己何德何能,竟能让这样一个心思叵测的男人,用自残的极端方式来逼迫她露出马脚?
无数个疑问像疯长的藤蔓,缠得她几乎喘不过气来。
她手上动作加快,将纱布的尾端打上一个死结。
做完这一切,她才发现自己早已出了一身冷汗,后背的衣衫都湿透了。
她直起身,看着躺在地上那个气息虽然平稳了些,但依旧昏迷不醒的男人,心乱如麻。
现在怎么办?
就这么守着他?等他醒来?
还是趁他昏迷,赶紧逃走?
就在这时,门毫无征兆地被人从外面一把推开,发出“砰”的一声巨响。
一个身着玄甲、风尘仆仆的副将闯了进来,身后还跟着一脸惶恐的县令。
副将的目光在屋内飞快扫过,当他看见躺在地上昏迷不醒、胸口缠着带血纱布的萧凌川,以及站在一旁,手上、衣袖上都沾着血迹的姜姝宁时,瞳孔骤然一缩。
那眼神,像是看见了弑君的逆贼。
“你!”
寒光一闪,还不等姜姝宁反应,那副将已一个箭步冲到她面前。
冰冷坚硬的剑锋瞬间贴上了她的脖颈,刺骨的凉意让她浑身的血液仿佛凝固。
“你对大人做了什么?!”副将声音低沉嘶哑,像一头被激怒的野兽,每个字都带着浓烈的杀意。
姜姝宁双腿一软,整个人“扑通”一声瘫坐在地上。
完了。
这浑身是嘴也解释不清了!
“不……不是我……”她的声音抖得厉害,几乎不成调,“是大人他……他为了试探民女的医术,故意扎伤自己的!”
“住口!”副将厉声喝断她的话,握着剑柄的手又紧了几分,“大人身份何等尊贵,会为了试探你的医术,把自己捅成这样?简直是无稽之谈!”
姜姝宁心头一凉,知道跟眼前这个莽夫说不通道理。
她将求助的目光投向一旁吓得脸都白了的县令,挣扎着挪动膝盖,跪倒在县令面前。
“大人!请大人明察!民女与这位大人素昧平生,今日才是初见,又怎会无缘无故地出手伤他?”
县令皱紧了眉头,神色凝重。
这姜女医,他有所耳闻。
自打她来南朔开了这家专给孩子看病的药馆,积攒了不少好名声。
城里谁家孩子有个头疼脑热,都爱往她这儿送。
人人都说她医术高明,心肠又好,平日里说话都是温声细语的,最是讨孩童喜欢。
这样的女子,没有理由刺杀一个身份尊贵的王爷。
县令定了定神,小心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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