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将窦林送出假山后,武成花便化为蝶形,扇着翅膀跟在江知奕的身边,提醒道:“尊上眼光很好,温愿在人的眼里,是很有吸引力的,据说百年来她……追求者众多……”
这个轮回的江知奕,和先前的轮回中的魔尊,性情不同。
如果温愿是他改变的原因,那么江知奕恐怕也会反过来因为温愿受到刺激,变回前几个轮回的暴虐的杀戮机器,让魔族陷入无尽的战火,生灵涂炭。
温愿那六个前任的事,江知奕迟早得知道。段容时是他的替身,因而能接受,另外那六个……总不会也是吧?
为了免得江知奕受刺激,还是得趁早铺垫。
“别人喜欢她和本座有什么关系?反正温愿不会喜欢他们。”江知奕想起,温愿当初将他捧在手心里的时候说过,比起和人呆在一起,更喜欢和他在一起。
“她说本座的兽形很漂亮,当初就是迷上了这一点……细想一下,那些连兽形都不具有的人,压根不是威胁。。”
武成花脑海里浮现出魔尊小山一般高大的身躯,浑身锋利的鳞甲,所经之处地动山摇烈火弥漫,在魔族眼里尚显可怖的兽形,在温愿眼里,是漂亮的。
不愧是魔尊的初恋,品味超凡脱俗。
走了一段路,便见温愿在凉亭边的台阶上坐着,一个腰佩黄金锏的男子手持传讯玉符,站在一旁。
温愿身边,一只大白狗正用头拱着她。
身旁的气流一乱,蝴蝶翅膀差点被掀翻。
武成花目测那男子和温愿之间还隔着能站三个人的距离,只是这般,江知奕就要生气了?
他顿时觉得温愿又可怜了起来,先前被段容时骗,现在换成了魔尊,又脾性难测,恐怕要当众发作。
“温愿看起来身体很不好,您别冲动。”武成花还记得昨日离开的时候,温愿身上只是有伤,但是脸色还好。
结果才和魔尊相处了一夜,就虚弱到了这个程度,连几步路都走不动。这一夜究竟发生了什么?
“我又不会伤她。”江知奕古怪地看了武成花一眼,指尖一勾,一缕似有似无的烟气出现,越过了那个男子,穿入了……那只大白狗的耳中。
“她的道侣来了,我还留着做什么?”卫济在这时看到了江知奕,朝着脸色难看的后者点头致意后便匆匆离开,一副避嫌模样,对着传讯玉符另一头说,“我没有……多问了几句就……明明一开始还好好的……我不知道她伤那么严重……”
白焰抖了一下,从温愿身边离开。
温愿的目光跟着它,接着就看到了,在江知奕身边,有一只不该在这个季节出现的碧凤蝶。
不远处,还有一只古怪的蜂发出嗡鸣,想要靠近她。
温愿手中捏出一粒冰核,手一挥便将武成花派出去试探的蜂探,钉在了一旁的树干上。
她又捏出一粒冰核,目光寻着那只古怪的蝴蝶。
却见它触须颤颤地,停在了白焰湿润乌黑的鼻尖,身躯庞大的白色鉴别犬则压低了前肢,好奇又小心翼翼的模样。
看着白焰和那只碧凤蝶的互动,温愿脑中浮现出熟悉的一幕,冰核在射出之前,就在她掌心融化。
下马车前服用的丹药产生的困倦感还在,在陌生人前倒是能撑着,等到熟悉的灰烬气味传来,温愿更困了。
江知奕将她抱回了洞府,便回手锁上了门。
一路上他也没再想他当前的身型会让温愿分不清他和段容时、故而不能让温愿碰他的事,满心在意的都是,温愿和那只灵犬……温愿明明亲口对他说过,希望他变得像山那般大,明显是觉得他的幼兽形态太小太没用。
可是那灵犬也没有他大、看起来也没有什么能力,凭什么……能让温愿摸它?
“那条鉴别犬,一见到我就扑过来,我还以为被它在我身上闻到了什么,结果……好在不是。”温愿说。
原来是那只狗主动的。
果然温愿从始至终主动选择的,只有他罢了……
江知奕心里的暴虐欲翻动了一下,又逐渐平息了下来。
在仙盟领域中,不仅有段容时这么狡猾的人,连一条灵犬,都那么狡猾。
果然,温愿就应该永远呆在只有他的世界里,才不会受到任何伤害。
江知奕在洞府里环视了一圈。
温愿已经在外置宅,她的洞府只是在宗门里临时的落脚地,因此布置得极其简陋。
或许是因为地方小,陈设又太简单,再加上临枫宗别的地方已经被段容时放置了足够多的防魔器,这处洞府里,就没有防魔器的痕迹。
“段……我以前进来过这里吗?”江知奕问。
“……没有。”温愿回忆了一番,过往段容时来临枫宗,是为了给她送吃的。
她在宗门,大多时候是很忙的。段容时在临枫宗,和弟子们相处融洽,又能接一些修理法器的活,比起面对她这个债主时,要轻松得多。
段容时刻意在外维护他们感情和睦的风评,只有两人在的时候,对她却总是淡淡的。
是以七年来,虽然他经常来临枫宗,温愿确实也没有找到机会,邀他到她在临枫宗的洞府坐坐。
“这应该是你第一次进来这里。”温愿话音刚落,便听到江知奕“哦”了一声,脸色好看了很多。
他为什么要这么问?
这个地方也没有什么好参观的,明明还没有他们在家里的房间舒服。
难道段容时以前就是想进来她在这儿的洞府看看,一直等着她邀请他,而她……让他失望了?
这么小的事,为什么不直接说?
她的道侣个性内敛,而她又太迟钝了,难以猜出他的真实想法,若不是他失忆了,恐怕她永远不会发现他敏感细腻的心思。
“一会儿一起回家。”温愿握住了江知奕的手,
先前以为他想要的是清静,那么她可以和他维持着貌合神离的关系。
现在一看,他真正想要的是关心吗?是亲密吗?那她,也可以给。
江知奕给她盖好被子,并没有挤上那张过于狭窄的单人床。
等到温愿呼吸平稳、熟睡之后,才缓缓脱掉地脱掉了衣物,然后,恢复了身型。
脑中浮现出了温愿方才摸那只灵犬的动作,她的手当时放在那只狗的脖子下面,那只狗看起很舒服的样子——当然,他已经知道是那只狗故意的,温愿只是敷衍一下那只狗,她真正真心想摸的,只有他罢了。
江知奕捏起温愿的手,放在脖子上同样的位置,用掌心贴着。贴了一会儿还不够,又动了动,换到别的地方。
她似乎睡得不甚安稳,无意识地收拢了指尖,捏了他一下。
被触碰过的皮肤一麻,江知奕的呼吸有几分慌乱,将温愿的手放回去时,指甲从胸前到脖颈划过。
留下的痕迹先是发白,然后变红,渗出细细的血珠,带着微微的痒痛。
低头,看着温愿在他脖子上留下的痕迹,江知奕身上那股在醒来后出现的、一靠近温愿就会挥之不去的焦躁感,似乎有了出口。
突然,敲门声传来。
江知奕回过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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