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色的鉴别犬站起来有一人多高。它湿润的黑色鼻子翕动,蓝色的眼睛转了半圈。瞬间找到了目标,挣脱了正在交谈的主人,朝着来人扑了上去。
“鉴别犬只会对嫌犯有反应。”一个别着仙盟令牌的人抽出捆仙锁,“卫仙官出师大捷,说不定一下子就能抓到杀人凶手。”
“听说上品鉴别犬的嗅觉极其敏锐,能闻到三个月前的味道,我盼着案子早点水落石出,特意准备了强圉城的特产招待,”竺易手里端着一大盆肉干,"但是断案不能这么草率吧,它也不是对待嫌犯的态度,应该就只是饿了。"
卫济是上域调来的仙盟刺察官,负责调查田刁被杀一案,这是他来强圉城临枫宗的第一天。
他转过身,只见那只体型硕大、身体沉重的鉴别犬白焰被人抱了起来,蓬松的白色尾巴摇摇摆摆,露出下方纤尘不染的白色裙摆。
“我就是温愿。”温愿在鉴别犬庞大的身躯遮蔽下,看不到正脸,“它好像不肯下来。”
“白焰过去从来不会这般,也不会对外人给的东西感兴趣,今天也不知道是怎么了。”一个仙官说,“你们的特产里,会不会恰巧放了什么能让鉴别犬发狂的香料……”
“我亲自晒的。”竺易拿过一片肉干往嘴里塞,“纯肉,别说香料,连盐都没放,不信去验。”
先前牵着白焰的仙官喝了一声:“白焰!”
大白狗这才恋恋不舍地从温愿身上跳下来。
温愿俯身摸了摸它颈下的长毛,走向那个腰佩黄金锏的青年男子,道:“卫仙官。”
“你是一个月前受的伤,现在还没好?”卫济咬开笔帽,低头记录。
“一个月前,我伤得并不重。”温愿说,“只是在休息的时候,旧伤复发了。”
“田刁偷袭你,害你重伤,没想过报复他?”卫济道。
“在仙盟大比之前,我会痊愈的。没耽误什么正事,我还能顺便陪陪道侣。”温愿说。
竺易在一旁,用力地撕咬着嘴里的肉干。因为临枫宗只是配合调查,没把温愿当成嫌犯,刺察司没有赶人,她便就在一旁听着一问一答。
大师姐未免也太能忍了,田刁这种人死了,还一副深表遗憾的样子,换做是她,恐怕忍不住笑出声来。
“我的伤有多少是来自于田刁的偷袭,有多少是因为华公子不肯点到为止,当时在场的人都有数。”温愿依旧是一副毫无波澜的语气,“田刁帮华公子做事,得罪的人甚多。要报复,当时在东市的人里面,也排不上我。”
竺易剧烈地咳嗽了起来:“大师姐……”
有些话她也就敢私下说说,之前在和华罴切磋的时候,大师姐忍让的态度,明显是有意要走长老会第四席华家的路子,以免临枫宗背后无人,又要在仙盟大比里被穿小鞋。卫济和华家颇有渊源,这话传到华罴的耳朵里,温愿之前的伤不是白受了?
卫济停下记录,正眼看向温愿,在一张苍白的脸上,对上了一双深不见底的眼睛。那双眼睛眨了眨,却有一些疲倦而睁不开的样子。
“怎么了,难道我装出一副对田刁毫无怨言的模样,嫌疑就会更小一些吗?不绕弯子了,卫仙官,借一步说话。”温愿指向十几步之外的凉亭,露出的一截手腕旁的袖口,在阳光下呈现出一层非常细致、考究的暗纹。
到了凉亭里,温愿拖了里头唯一的一把躺椅,卫济还没拒绝,她便自顾自坐下。
她将一个包裹递给他,说:“十年前,上一届仙盟大比,屠维城的一个小宗门的亲传弟子,原本有希望进入决赛,而在比试之前,被田刁废了,很快郁郁而终。
“可能是因为我吃过田刁的亏吧,上个月,就有人把证据送到了我面前。”
“你好像在意指凶手的动机是报私仇,觉得刺察司多管闲事。”卫济一边拆包裹一边说,“即便田刁再该死,任何人也不该逾越仙盟律自行审判。”
“刺察司这么点人手,向来只够管上域的事,我倒是也想被刺察司管着。卫仙官说得没错,不过,我们中域的情况和上域有所不同,这份证据请转交给华公子,我想他会希望便宜行事。”温愿说,“如果没事的话……我想回洞府休息,我的道侣还在等我。”
“我想立刻带着白焰去你家一趟,既然有过一个田刁的仇人找上过你,凶手可能也去过你家。”卫济拆开了包裹的外壳,发现里面还有一层包装,“你昨天离开东市之后……”
“卫仙官,有人来自首。凶器上有血迹,和尸体上的伤痕一致,也有人证认出,他在案发之时,在现场出现过。”一个仙官说,“屠维城白虹洞的钟松,他就是杀人者。”
卫济拆开了包裹的第三层包装,翻看着材料上的字眼,屠维城白虹洞……钟松,恰是那个被田刁毁去灵根后郁郁而终的修士的师尊。
抬头,却见温愿脸上毫无意外,起身,说:“这下,我可以回洞府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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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容时和我长得一模一样,不是巧合。”江知奕说。
“您是说,温愿是将段容时当成您的替代品,可是昨天您好像还把温愿当成一个陌生人。”武成花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难怪江知奕口口声声说什么“天命”,还有昨天打听温愿和段容时的关系的时候,那副语气。
江知奕说:“本座后来才确定,温愿对本座念念不忘。”
武成花张了张嘴,昨天他一开始也对江知奕的推测坚信不疑,以为温愿被段容时欺压,很是可怜。接下来被债主堵住还挨了几拳的遭遇,让他开始可怜自己,于是不惮往坏了揣度温愿。
派出蜂探去查后,他记了一脑子证明温愿可怕的证据。
包括温愿在段容时之前,已经死过六个前任,段容时又死了的事,他由此觉得温愿身边的人死亡率忒高,不能轻易接近。
但如今思路一换,江知奕的体质特殊,能扛得住这种死亡率,和温愿岂不是……
“天造地设。”武成花说。
江知奕现在还在看温愿的表现,考虑是否要和她继续,之所以和武成花说了温愿和他的关系,只是怕魔族卧底不知轻重而误伤她,并不是想听恭维的意思。
但是他和温愿重逢,确实是天命,这是实话,又不是恭维。
一旁的窦林却突然说:“大师姐和段师兄的确是天造地设的一对,临枫宗的所有人都这样想。虽然大师姐为段师兄还了师门的债务,但是她绝不是只将段师兄当成灵根配适的炉鼎的。”
武成花想要劝江知奕尽快离开,才捡着温愿待段容时不好的传闻说,但除开这些,温愿对段容时可以说是爱护有加。
即便是温愿针对段容时的师尊“江宗主”,也是因为他这个身份,又赌钱,又有卖段容时换灵石的前科在,无可非议。
但温愿对于段容时的爱护,这就像是温愿先前那六个早逝前任的事一样,武成花虽然知道,不过,见江知奕明显对温愿还在兴头上,便不敢说出来泼凉水。
他缩着脖子,唯恐江知奕发火,殃及蝴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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