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里终于有了点钱,宋元香就已经想着买买买了,毕竟这家里是真的啥都缺。
俗话说,“破家值万贯”,这新到了一个地方,家里需要的小物什看着不值啥钱,但真一样一样置办起来,可到处是花钱的地方。
这村子里隔个一段时间就有拖着板车的货郎前来叫卖,板车里是一车的杂货,“卖杂货来”,“针头线脑油盐酱醋”,“应有尽有”......
这不元香听见叫卖的声音就带着二果跟三喜出门了,二果三喜知道阿姐带他们去买东西两个都高兴地很,一蹦一跳地走在元香的前面。
货郎的板车前面已经围起一堆男女老少,这些人的脸孔她大都认识,都是以前村子里的人,现在逃难安家在了许家村。
货郎他从村头那边过来,再到这片山脚下的破旧民居,他也知道这片住的人都是没啥钱的,听说是其他地方逃难过来的,县里给安置在了这边。
只看不买,看个新鲜,之前来了几次都没做成啥生意,次数多了,这货郎意思性地喊两下就准备走了。
“哎?等等!”元香她见货郎要走了立马招手喊人。
“元香?”人群里一穿着蓝布衣衫,头发也用蓝布巾包起来的中年妇人惊诧嘀咕,正是原主的大伯母江翠娥。
元香跟俩个孩子自然也注意到她了。
“大伯母。”二果/三喜到了跟前不是很情愿地叫了人。
而元香则在努力压下内心突然泛起的厌恶感,这提醒她原主对这人没啥好感。
“小姑娘你要买什么?我这儿啥都有,你挑挑看。”货郎到底是常年做生意的,看人有他自己的章法,他觉得这姑娘虽然穿得也是破破烂烂的,但是真心来买东西的,还是热情地招呼她。
元香在板车上来回瞅了几眼,里面东西堆得满满当当当的,一眼望过去她想买的物件确实都在这儿了。
“有米卖吗?怎么卖?”她问道。
“有有有,稻谷一斗八十文,糙米一斗一百一十文,你要多少?”货郎答。
众人听见这比往常高的粮食的价格反应倒不是很大,他们这些人是南边过来的,家里遭了灾,当时粮食的价格早就涨起来了,别说八十文一斗的谷子了,就是百来文一斗的价格他们都碰到过。
倒是人群里有人奇怪地问:“元香,你咋要买粮食了?你家粮都吃完了?”
元香觉得这话说得奇怪,她家哪来粮食吃啊?还没等她回话呢,江翠娥突然插话进来,“俗话说半大小子吃穷老子,元香家里三个孩子呢,都正是长身体的时候,吃粮快也正常,不像我们大人,饿个一两顿都习惯了。”
货郎见这些人围着自己的目标客户还聊起来了,于是立马从粮袋里舀起一勺谷子见缝插针地推销,
“小姑娘你看咱这谷子,是去年秋收时候下来的哩,都还新着呢,韧性也足,不是什么陈年旧米,价格也公道,你去镇里的粮店也是这个价,包你童叟无欺。”
这个时节田里正是青黄不接的时候,有些庄稼人的旧粮已经吃完,新粮又尚未成熟,家里正缺粮食呢,所以货郎才会在板车里放些粮食来卖。
元香也用手握起了一把谷子,然后又松开,让谷子轻轻落回米袋,看了下手掌,确实没留下啥碎渣,这货郎说是去年的粮食看来没有作假。
“那给我称个两斗稻谷吧。”元香说道。
稻谷能舂出来七成的糙米跟三成的米糠,这米糠对庄稼人来说在实在艰难的时候也可以是粮食。
要知道庄稼人虽然一年到头种田,收粮的时候还要交税粮,剩下的才是自己的口粮,这个年代田里的产量低,要是家里人口多一点的人家,这些口粮大多是不够吃的。
一年到头能吃上一两顿白米干饭已经算是风调雨顺的好日子了,常年煮的糙米饭里大都是混着米糠一起下肚的。
买稻谷回去自己舂米会划算一点。
她又想了想家里缺的东西,其实啥都缺,但最要紧的还是家里的盐罐子早就见底了,其他东西可以缺,不吃盐可不行,
问了盐的价格是粗盐三十文一斤,细盐五十文一斤,于是又称了二两粗盐。
又买了个木桶、簸箕,针线......最贵的是锄头,要五十文钱,之前问赵阿婆借的锄头已经还回去了,也不好老问人家借,锄头这种农具在乡下哪里都用的上,索性自己买了一个。
这样七七八八买下来钱花了不少,那货郎见她买得多,喜笑颜开地给她免了零头,最后收了她二百三十文。
元香本来还想买个铁锅,没锅子这几天就只能蒸蒸东西吃,但这种大物件的铁制品价格实在太高了,她现在还买不起,只能作罢。
手里还剩下七十文。
边上围着不少人,看着元香大采购。
“元香这是要把整个家当都置起来啊。”人群里有人小声私语。
“有什么办法?她大伯让她们仨另起门户,可不是啥都要一点一滴地买起来。”
“还真是动真格的分家啊,元香个女孩家才多大,还带着俩孩子呢,这心太狠了吧!”
“谁知道啊,哎,别说了,她大伯娘也在这儿呢。”
元香她大伯一来这许家村就把元香跟二果三喜给分了出去,一开始说是分成两家,这样分到的房子、田地也能多点,现在看元香啥都要买的架势,这是分出去就不管侄女的死活了?
当初逃难的时候,元香一家带出来的钱可是给了她大伯的,这事大家都知道。
这事宋良贵做的不咋厚道,碍着江翠娥也在场,大家不好放开了议论,但私下里都打着眉眼官司。
江翠娥自然也是听见了别人说的这些话,她虽然有点不自在,但看着元香还真拿出了一摞子铜钱,她死死盯着元香,冷声问道:“你哪来的钱?”
江翠娥的态度太过奇怪,一时间大家都看向了她。
元香也把目光转向了她。
原本各自说着小话的人群里突然安静了下来。
“咳,我就是问问,我就是问问。”江翠娥这时也意识到自己一时失了态,反应过来后忙笑着打哈哈,还凑到元香身前想拉她胳膊想表示亲近。
元香一个侧身避了过去,皱眉道:“大伯母,这应该跟你没啥关系吧?”
她这话说得很不客气,江翠娥还从没听过元香这么跟她说过话,这态度跟语气,她一时间都有些愣住了。
这还是那个她让往东就不敢往西,讲话永远低着头说话瓮声瓮气的宋元香吗?
元香没想多搭理江翠娥,她想的是既然已经分家,那以后还是井水不犯河水的好。
江翠蛾见元香在这么多人面前这么不给她一个大伯母面子,脸色很不好看。
这边货郎已经把元香买的东西都整理好了,粮食还有其他一些小东西都放在木桶里,二果宝贝似的一把抱起木桶,虽然有些重,但他心里激动极了,这可是谷子啊,煮熟了可以吃的谷子啊。
以后好长时间可以不用饿肚子了。
“走了。”元香也捧起陶盆,扛起锄头准备走了。
还没走两步,她见三喜没跟上来,回头找人的时候却见三喜依然呆呆地站在原地。
二果喊她,“走了,三喜。”
而此时的三喜正张着嘴,直直地看着货郎那插在稻草架子上的一根根麦芽糖签子流口水。
围着麦芽糖架子还不止三喜一个,其他几家的孩子都出来了,一个个仰着头张着嘴,跟三喜的样子如出一辙。
不过这货郎的麦芽糖一根都没售出去,现在是吃饱肚子都紧张的时候,家里哪里有余钱给孩子买糖吃。
“这麦芽糖多少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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