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冰海和鸡同居了一宿。
这是一只特别黏人的鸡,整整一晚对着流冰海,又是掀鸡冠,又是推鸡脚。
它好像孤单久了,特别喜欢人,一直伸长脖子跃跃欲试的想往流冰海身边蹭。
流冰海说:“你再不睡觉我就炖鸡汤喝了。”
它这才蔫头耷脑的卧了下去。
但到底不是很甘心,还是贴近了流冰海的身子才肯入睡。
第二天,大家在鸡叫声中起了床,流冰海麻利的钻出鸡窝,觉得这味儿比昨天的马屎味儿还醉人。
刚钻出来,在院子里见到了原主的小叔,张一铁。
他刚从朋友家打牌回来,和她的印象中一样,一副好吃懒做的嘴脸...
不过见到他,她还是顺势点了点头,下意识打了个招呼:“小叔早。”
懒做不懒做的跟她也没啥关系,反正也不是她儿子。
张一铁吓了一跳。
她跟他说话了,还这么温顺,这是那个只知道哭哭啼啼的大侄女?
张一铁呆呆的看着,又发现家中多了个锅盖头,就去问老太太怎么回事。
老太太一五一十跟他讲了,还把流冰海为什么自杀,也都跟他说了一遍。
张一铁格外震惊,惊的都说不出来话。
老太太做了早饭,借着上午的柴火把昨夜的馍馍热了热,又熬了一锅粥,虽不如新鲜的馍好吃了,但也比没有强。
流冰海跟鸡同居了一宿,难受的没什么胃口,昨日那饥肠辘辘的感觉早被鸡臭味熏没了,此时只觉得胃里难受,于是把自己的馍也给了小伯。
张一铁更震惊了。
老太太第一次替张琴说话,“他昨天吃过了,这是他给你留的,你又给他做什么?”
流冰海实在吃不下去,只觉得胃里想呕,“我不饿,给小叔吧,我……去院子里透透风。”
说完就忍着恶心劲儿跑了。
老太太看着她跑去院门口站着,忍不住有些怔愣。
哎……这孩子……为了把馍让给长辈,忍着馋躲到外面站着,真是懂事又可怜……
于是低头跟儿子说:“给她留着吧,中午叫她吃。”
张一铁还没从震惊中回过神来,点点头,把馍放下了。
流冰海在院里站了好一会儿,捋了捋思路。
她对这个年代和这个环境都不熟悉,但既然穿到了这里,得过上一辈子,以后好多事都得慢慢适应。
还得做个长久的打算。
想着想着,院门口忽然出现一个人,看到她以后眼睛一亮,然后冲到了她面前。
是莫东东。
他跑的急,英俊的脸蛋微微泛红,好看极了。
流冰海眼前忽然蹦出个美少男,吓了一跳,于是有点看的出神,舌头也跟着打卷,“你……你怎么来了?”
莫东东看到她望着自己的诚挚目光,还有这语无伦次的惊诧模样,更加确定了。
这小丫头不愿,她是真的不愿的!
她并不愿取消婚约,她只是无奈,她对他根本没有放下……
他不能这么卑鄙的不要她。
莫东东擦了一把脸,有些激动,碍于情面又硬硬忍着,好半天才道:“张琴,你昨天说的话,是一时冲动,不作数的吧?”
张家奶奶听到外面的动静,走到院子瞧了瞧,正好看到红着脸的莫东东。
心想这孩子,没成亲怎么能私下这么拉拉扯扯呢,叫别人看到多不好。
不过他能来主动找自家孙女也说明他心里有情,没有因为张琴自杀的丑事而悔婚,看来这亲事也是板上钉钉了,于是这也叫她心里有些高兴。
“呦,莫家娃娃,你咋来了?”老太太笑着迎上去。
谁知莫东东一下青了脸,抓住老太太的胳膊,咬牙道:“张家奶奶,您劝劝她吧,她昨天和我说,要退亲!”
“什么?”老太太大叫起来,看向莫名其妙的孙女。
流冰海在一旁面无表情,好像这事儿不是她干的似的。
“是你说的?”老太太问。
流冰海点头,“是。”
这杀千刀的娃,怎能干出这种蠢事!
她恨不得扬手给这娃一巴掌,但想了想又于心不忍,这是个可怜的娃,可也不能干这蠢事啊!
以她的家境,还上哪去找莫东东这么好的男孩子去?
老太太忍住怒,问道:“为啥?”
流冰海定了定气,把昨夜已经想好的事,一五一十的说了一遍。
这穷乡僻壤,她确实不适应,要改变命运,怎么也得走出这个村庄。
但她其实是准备三天之后,拿到原主的全部记忆,稳妥稳妥再说的。
但谁想到莫东东突然来了,现在被老太太逼到这儿,她也就没顾上那么多。
于是,她揽住奶奶气到颤抖的手,平心静气的说,“奶奶,您别急,您看,我反正在这里也待不长了,何苦再祸害个人家呢,还能让人家为我守空房不成?”
老太太一愣,琢磨了好半天才明白她的意思,脸色顿时惊的跟什么似的,说话直结巴,“你……你要走?”
她沉住气,点点头。
老太太更结巴了,“为……为啥?你去哪?”
定是嫌她这老婆子待她不好了吧,昨天不是已经给她留馍了,她还想咋的?
“奶,咱这里这么穷,您多我一个就多张嘴,何必呢。我知道,咱穷,没我的馍馍吃,这不赖您。我是个扫把星,也不想嫁人祸害别人,我长大了,可以自己出去挣馍馍了。”
老太太一时语塞,惊的有点接不上话,“你……你自己去挣?你去哪挣?”
流冰海笑了,“天下这么大,还能没我一口饭吃吗。”
老太太看着张琴提到自己去挣馍馍,平静如水的笑颜,心里顿时停了半拍。
莫东东更是石化在原地。
他一早跑过来,就是想告诉她,不必为难自己,不必辛苦自己。
以前是他对她不够了解,是他的偏见忽视了她的真心,以后,他愿意接纳。
他是来认错的,来道歉的,来修好的。
可是,这丫头却说,要走?
在他刚刚决定以后要好好待她的时候,她......要走?
流冰海冲他笑笑,开玩笑般的说,“以后,没了我这个扫把星,村里终于能安静了。”
她是为了缓解尴尬气氛。
谁知他心里轰的一下,像被一把利剑怼了一下似的,忽然变的很涩……
她这么说自己……她说的这些话,都是以前村里人常常在她面前说的。
他们说的霸道嚣张,她都一五一十的记在了心里。
现在她笑着重复,心里一定很委屈,很受伤吧……
她是因为被伤透了,恨透了这些嚼是非的人,才要走的……
他突然觉得心里憋的慌,有股毫无力气的痛感在胸腔中肆意蔓延,搅合的他心头跟拧了一根麻绳似的,很不好受。
那帮嚼舌根的村民……
“琴……琴琴……”他第一次这样叫她。
确切地说,他第一次这样好好的看她,好好跟她说话。
他发现她笑起来真美,原来一点也不像平时家里长辈说的那样,苦大仇深。
为什么,为什么他之前没有好好关注过她……如果他细心一点,就应该能看出她之前的一切不好都是装的,他就会知道她原来是个这么厚道,这么纯良的人……
可是......他刚刚知道,她却要走了?
莫东东定在原地,一时难以接受。
刘海和小木也走到了院中。
她看着一群人这样围着她,都一脸凝重,觉得太奇怪了,赶紧岔开话题,打趣道,“哎呀,我要走又不是什么了不得的大事,不一直是奶奶你所希望的吗?再说,我是去挣馍,又不是出走,挣够了馍,带回来给你和小木吃,哦,还有小叔。”
张一铁一愣,还有自己呢?
老太太一听她这么说,说她这老婆子巴不得她走,心里咯噔一下,又臊,又不自在。
“那......你要去哪,总得有个打算。”莫东东压下心里的难受,好半天才说。
流冰海没想那么多,不过也觉得是得有个打算,于是说,“走一步看一步吧……哦对了,可以让他帮我打算打算。”
她看着刘海,笑盈盈道,“你不是传说中的人才吗?我对外面的世界不了解,方便的话,还请贵人帮我细细打算一番。”
这声音好听又明快,让人都不觉得是要出去挣馍的,倒像是要出去游山玩水的。
刘海住了一宿,对这里的一切都有了了解。
昨日夜里失眠无聊,和小木聊了许久。
小木给他讲姐姐这些年遇到的委屈,是如何如何受别人侮辱,如何如何得不到爹娘的疼爱,平时是如何如何想家。
说的他也忍不住跟着动容。
就连隔断里的老太太听到孙子这番话,也忍不住心里难受起来。
以前小木从没跟她说过这些。
她虽然都知道,可也不大当回事的,谁叫她命苦,这有什么法子呢。
可不知怎的,从小木这话旁听起来,却叫人心里有些难受。
联想到这些年对她的刻薄,老太太没忍住也流了不少泪。
刘海想想流冰海的境遇,觉得离开也不是个坏的选择,便答应下来,“好,我帮你,兴许我们还可以一路。”
“是吗?那可太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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