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冰海抬头看着黑乎乎的洞口。
外面天已经大黑,这旧年代的穷苦村落既没有路灯也没有手电筒,天一黑就惨的吓人,但借着高空弯弯的月亮,那个脑袋在洞口若隐若现,晃悠晃悠的,一张脸慢慢有了一点轮廓。
是个男人。
流冰海定晴瞧了瞧,只大概判断出性别,模样和年龄都不清楚。
她还没说话,男人主动开口了。
“谁啊?”
声音挺干净的,听着是个年轻人。
流冰海道:“我是张琴。”
说完洞口的脑袋顿了顿,半天没吭声。
流冰海心想,可能一听到自己是张琴恨不得马上拍屁股走人了。
不过那男人只是顿了顿,好像是在做艰难的心理斗争,斗争之后又问:“你怎么在地下?”
流冰海说:“不知道谁挖的坑,我掉下来了。”
然后下意识的想,给我挖坑,等我出去以后......
想到一半赶紧刹车,系统那番“负面情绪增加丧气值”的鸡贼话又在耳边回响起来。
流冰海看看上面的脑袋,问道:“你是谁啊?”
那人却没作答,而是看了看下面的深度以后,扭头走了,走前说道:“你等下啊,我找绳子救你们上来。”
“喂喂喂!”流冰海大喊。
我没说我要上去......她默默的想。
倒也不是非得在这里睡三天,只是,她没有见过这个人。
虽然光线黑的吓人,但她还是确定,原主在此时之前,没见过这个人。
因为没有后面的记忆,她不知道这个男人是好是坏,接受他的帮助是对是错,是福还是祸。
她已经被扣一分了,再扣两次就要滚回老家了。
她有些犹豫,冷着脸分析了一番,也没分析出个所以然。
男人回来了,右手攥着一根长麻绳,左手举着一个火把。
借着火把的光亮,流冰海看清楚了,是个二十多岁的年轻人,留着干净的齐眉锅盖头,发型很呆萌,脸蛋却是与之极不相衬的成熟。
“接着!”他将麻绳扔了下来,流冰海犹犹豫豫的,身子一晃,不知该不该接。
男人说:“接着啊!我拉你们上来!”
这傻女人愣愣瞌瞌的干什么呢?
张木也看着姐姐,似乎想问“我们不上去吗”?嘴唇半张半闭了半天,到底也是没有问出来。
流冰海又细细看了看这男人,也不知道原主上一世是怎么做的...
他看起来不像坏人,虽然留了个傻乎乎的锅盖头,但能看出是张正派的脸,可是……
咳,好多罪犯还长着正派脸呢,比如……
原主的爹。
那就是个浓眉大眼的男人,一脸的刚正不阿,不是照样走了歪路。
流冰海还在犹豫,男人有点不耐烦了,“我说,你到底上不上来啊,地下的味道很好闻是怎的。”
这时张木也用小手拽了拽她。
流冰海咬咬牙,心想,原主那个丧心鬼,既然会丧,肯定是上去也丧,不上去也丧,有时候对一个苦逼来说,人生没有什么正确答案,怎么选都是错。
于是她把心一横,捡起绳子塞到张木手里,“小木,你先上,我在下面托着你。”
张木先上去了,接着是流冰海。
眼见快到洞口了,她右脚底一滑,险些又掉下去,幸好手上反应快,揪住锅盖头的胳膊用力一撑,直接飞了出去。
用力过猛,直接飞到锅盖头身上。
双人叠罗汉,锅盖头毕竟是个农村人,闻到流冰海身上的味道,紧了紧眉头,心跳有些乱。
流冰海从他身上爬起来,掸掸土,看了看四周的天。
锅盖头以为她会说声抱歉。
她却说:“上面的味道真好闻。”
......
脱离了一鼻子马屎味儿,她觉得果然还是上面空气好闻许多。
男人一连拉上来两个人,稍有些费力气,坐在地上盘腿看了这对姐弟好半天。
边喘息边说,“我叫刘海,隔壁小桃村的。”
他是来这边走亲戚,没想到大半夜从坑里捡出俩娃。
流冰海淡淡一笑。
呵呵,怪不得留这么个刘海,原来是人如其名。
“你好,我是张琴,就住在附近,今天谢谢你了,改日有机会再登门道谢。”
流冰海说着客气话。
刘海仔细看了看她。
他是听说过她的,只是没见过她,前几天还听说她在家里为了一只乌龟闹自杀,这事儿都已经传到他们小桃村了。
没想到今天在这里偶然遇见,好像也没传说中那么苦大仇深,看起来挺正常的么。
刘海:“不必了,小事一桩,有什么好谢的。”
流冰海笑笑,虽然也不知道和他认识是对是错,但被人家救上来,该有的礼数还是得有的,毕竟,鸡贼系统的大眼泡正在上空虎视眈眈的看着呢。
于是便说:“刚刚辛苦你了,看把你衣裳也弄脏了,不如先到我家喝口水再走吧。”
刘海掸了掸身上的土,大男人,这点脏倒是没什么的,不过他确实渴了,于是也没有推辞:
“好。”
三个人一起回到了张琴家,大晚上的,张家奶奶平时应该都已经歇下了,这会儿倒是点了盏油灯在屋里坐着,一直还没躺下。
见张琴张木回来了,老太太冲上去挑着嗓门喊了一嘴,“这么晚才回来,又上哪疯去了!”
还是一贯的厉害语气,并没有比之前和蔼多少。
老太太也是气坏了,本来今天张琴来了那么一出,她心里还对这娃有点动容,晚上特意给他俩一人留了半个馍,从儿子嘴里硬扣出来的。
平日里这好事他俩可想也别想!
这可倒好,一出去竟然半夜才回来,馍馍都硬了!重新热馍馍废柴火不说,还废水,真是俩败家玩意儿。
再说哪有女娃娃大晚上在外面飘的,让别人知道了,肯定会说她老婆子不会教养娃,到时候又恶言恶语的,她以后咋嫁人?
好不容易给她和莫家订了亲,本来就天天提心吊胆的怕人家悔婚,这丫头还这么不长进,万一被退了亲,以后嫁不出去,不是要吃她老婆子一辈子?
她爹娘本来就不管她,自己又这把岁数了,还能让她吃几天啊?真是心里没个数!
想到这儿,老太太之前萌生的那份柔软之心瞬间给抛到了脑后,就剩一肚子气窝在胸口。
再看看张琴张木这一身泥,更是崩溃了。
“啊呀呀呀呦,你俩这是去哪了,闯啥大祸了又给我!”
这丫头肯定又因为别人的恶言恶语,跟谁干起来了!
“早都告诉过你了,别人说啥你甭理!理有啥用,天天打来打去的,衣服破了不要缝啊?不废针不废线不废布头啊!”
老太太心疼家里这点儿压箱底的物件。
流冰海被她的声音搞的头大,别看老太太上了岁数,中气倒是很足。
锅盖头对这老太太的训人能力有些折服,怪不得都说这张家孙女没个好性子,换他,他这性子也好不起来。
再看流冰海一声不吭的听着骂,顿时有点来气。
这女的是哑巴吗,都不知道还嘴?
“他们两个掉坑里了。”刘海接话道。
老太太这才发现旁边还站了个人,没好气道,“你是谁啊?”
“我是小桃村的刘海。”
奶奶一听这名字就张大了嘴,“哎呀,就是那个很有本事的,能在自家田里种出好多稀罕物的刘海啊?”
刘海觉得这老太太说话倒是有趣,一会儿阴一会儿晴,跟变形金刚似的。
“阿婆,没您说的那么夸张。”
老太太对刘海印象可是好极了。
早些日子就听说,小桃村来了个刘海,也不知打哪来,也不知要往哪去,总之就是个神奇的存在,能在地里种出好多别人见都没见过的稀罕物,别人吃的西红柿都是石头那么大,他种的西红柿小的像拇指,还奇香无比。”
怎么今儿的和自己孙女一块来了?
“你们这是......”老太太有些疑惑。
刘海道:“他们两个不知怎么回事,掉到地下的坑里去了,我刚好半路遇上。”
老太太看了看张琴的一身泥巴,这才明白是怎么回事。
原来是遭了殃,肯定又是村里哪个没心肝的东西干的。
她觉得自己刚才有点太急了,不过平时她骂惯了,张琴也听惯了,她倒也没觉得有什么太过意不去的。
于是便对张琴说:“知道你这几天身子不好,我今儿还特意给你们姐弟留了馍馍,看,这也凉了不是。”
说完拿起桌上的馍馍,都硬成砖了。
张琴过去看了看那馍,确实硬了,顿时她也觉得有点肉疼,毕竟这时代这穷苦地方,能有个馍馍不容易。
她肚子正饿的咕咕叫,看到这馍,肉疼的比老太太还狠,忍不住说,“都硬|了......”
老太太道:“可不,都硬|了!”
好可惜......流冰海摸着大硬馍,瞬间心疼的有种想流泪的冲动。
自己干嘛要好死不死的掉到泥坑里去呢,不然就可以吃上一口新鲜热乎的馍。
原主的身体已经好几天没吃正经东西了,她现在感觉胃里空空,饥肠辘辘的。
于是一下肉痛的厉害,心疼的捏着馒头自言自语,“对不起......”
眼睛都红了。
这句对不起是真情流露,她是心真疼,她这人对美男子兴趣不大,但没饭吃不行。
流冰海两道细细的眉毛稍拧,举着馒头的道歉样,任谁看了都是个可怜兮兮的。
刘海觉得真有点新鲜,对着馍道歉,说好的苦大仇深呢?
老太太见她这么诚心悔改,顿时没了脾气,拿过被举在空中的馍,说,“得了,也别道歉了,一个馍而已......那什么,你身子没事吧,摔到哪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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