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光透过窗棱洒进来,雁衡漆黑的瞳仁里意味分明。
纪云婵微微仰头,望进去,毫不迟疑地点头,“好。”
......
前厅,昨夜留在雁府的京官围坐,整张桌子就空了两个相邻的位子,那是留给雁衡夫妇的。
几人仍对昨夜雁衡的那一番话暗自唏嘘。正想着,门帘被撩开。
众人抬头望去,只见雁衡一身玄色,率先踏进门来。
而那话题的中心、曾经名动京城、销声匿迹许久的纪家长女换了妇人髻,落后雁衡半步,也跟着进来。
一人英姿、一人窈窕,又都是好模样,站在一起甚是般配。众人这才想起,两人本就有娃娃亲,忙收起别的心思,站起来恭迎。
纪云婵点头,不言不语地跟在雁衡后面落座。
借住在这将军府,夫人为表重视漏了面,众人自然要说些吉祥话,却见这位昔日的才女、如今的雁夫人虽着装郑重,一举一动间带着些小心翼翼,眉眼间也有些憔悴,眼下隐隐有乌青,全然不似当年。
再看将军,对她的态度也颇为疏离,夫妻二人似是貌合神离。
一旁的徐颂今将这些都看在眼里,他心中唏嘘,暗自勾了勾唇。
众人客套地聊了两句,便听雁衡叫纪云婵:“夫人。”
纪云婵小心翼翼地看他。
雁衡语气古井无波,命令般地说:“举杯敬各位大人一杯。”
纪云婵麻木地应着,行尸走肉般举杯,眼底一潭死水,对着在座的人机械举杯,露出一个僵硬的笑:“各位大人奔波辛苦,晨间不宜饮酒,我便以茶代酒,祝各位差事圆满。”
桌上人皆举杯示意,待纪云婵说完了这一番话,便纷纷喝尽,唯独徐颂今还保持着那个姿势,别有深意地对着纪云婵露出一个笑:“纪姑娘,好久不见。”
只见那早已为人妇的女子浑身一僵,惴惴不安地去看自家夫君,看到雁衡满面寒霜,便低下头不曾回应,举起的杯子也放下了。
浑然一幅胆小怯弱的模样。
气氛不大对,有那好心的开口缓和气氛:“将军与夫人郎才女貌,果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叫我等羡煞不已。”
雁衡不知可否,面无表情地看那人一眼,“是么?”
那人僵住,不知该答什么。
桌上众人不由自主地皆停了箸,惊疑不定地看向这边。
却见雁衡忽而笑了,“诸位这是怎么了?我不过问一句。”又语气轻松地缓和气氛:“见笑见笑,吃饭。”
在场的人眼观鼻鼻观心,除了雁衡没人笑得出来。
在场的都是面子人,为这不叫气氛尴尬,不一会儿又恢复了谈笑风生的场面,却也并不轻松,揣摩着别再惹了将军,一顿饭下来吃得极累。
待饭用完了,众人这才松了一口气。
三三两两地散去,雁衡与纪云婵站在门口恭送,待最后一个人走了,雁大将军像是不愿再演戏,撂下纪云婵这个夫人,转身就走。
“将军,您要去哪?”
纪云婵黄黄地追了两步。
便听雁衡冷冷地留下一句:“管好你自己。”
纪云婵被这一句钉在原地,扶着墙的手腕衣袖落下一截来,露出斑斑点点的红痕。
她浑然不觉,难堪地咬了咬唇。
徐颂今站在暗处,将一切尽收眼底。
他眼底闪过一道精明的光,施施然地上前,还是那副翩翩君子般的模样,温声同纪云婵搭话:“纪姑娘。”
纪云婵惊慌地转头,见是他,微微低下头,“徐大人,你如今该称我为雁夫人。”
徐颂今笑不达眼底,没接这话。
他目光落在那截腕子上,轻声问道:“他对你不好么?”
这话轻地像是呢喃,带着丝丝缱绻。
纪云婵顺着他的视线,却像被烫到了一般,反应很大地掩住了自己的腕子,欲盖弥彰地将袖子往下扯了扯,小声道:“将军对我很好。”
怯弱地同当初那个惊才绝艳的姑娘判若两人。
瞧着这反应,怕是那位为这名声虽将她娶了,却心中有芥蒂,时时怨恨,便常常折腾她。
说到底,她不过被摆在这个位置看,说不定哪一天就被那位休了。
瞧着这战战兢兢的模样,倒是学会依附人了。
依附人就该有依附人的样,徐颂今深以为然。
只是她选错了人。若是当初给他做了妾,不久没有后面这档子事。想到这里,徐颂今眸色深深,心生一计。
“是吗?”他面色不变,含笑戳穿她,如同掀开了她最后的一层遮羞布:“那姑娘腕子上的淤青是怎么回事?”
纪云婵瑟缩了一下,下意识地否认:“没......没有。”
徐颂今走近一步,正想循循善诱,却听身后传来一声不善的话:“走吧,徐大人。”
他转头,便见雁衡换了一身衣裳,冷着脸站在那里。
徐颂今心中遗憾,就此作罢。
他站在一旁,看着纪云婵满脸惊慌地抬头喃喃叫了一声“夫君,”又对着雁衡屈膝:“祝夫君凯旋。”
雁衡没应,当空气般地掠过她。
......
军营里,气氛陷入备战前的士气高涨状态。
到处都是井然有序的忙碌的状态,物资准备,辎重规划,雁字旗在空中飘扬,徐颂今抬头望了望,嘴角勾起一个刺眼的弧度。
众官员也不闲着,大小的部署会议开了一整天,便也染上了临战的气氛,皆宿在了军营。
雁衡心里估算着,不放心地回家了一趟。
他进了府门,忽然想到圆圆从前送他的那枚护心镜还搁在书房,便折了步子先去了前院。
刚进了书房的院门,远远地瞧见里头亮着烛火。
他心下疑惑,放轻了脚步。推门的那一刻,却见他的圆圆独身站在书桌前,正望着身后的字画出神。
那橙黄色的暖光落在她单薄的肩头,仿佛岁月的影子。
猝不及防听到有人推门,纪云婵恍惚了一下,转身见是雁衡,讶然道:“夫君,你怎么回来了?”又叹笑:“我以为......”
“你以为我今晨这一走就不回来了?”雁衡见她落寞,有意地笑她:“我可是有家世的人,同那些光棍一条,或是那些有家回不了的可不一样。”
纪云婵盈盈地笑。
雁衡走到她身边,牵了她手一道坐下。眉眼被烛火映地分明,那眸光里认真间不乏深情,他低声说:“虽说是假的,可总归是吵完架就那么走了,我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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