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君,夫人刚刚约见了善莺娘子,在城外温泉庄子上。”星雀得到府里传来的消息,立刻向傅承越低声禀报。
方才还笑语晏晏的面容上颜色骤变,傅承越心下一凛,程映鸯去见善莺做什么?
他脑海中瞬间闪过一个念头,是祖母,肯定是有些风言风语传到她耳朵里了。
心头一紧,立刻与几位阁老告辞,翻身上马,一挥马鞭,朝着城外庄子疾驰而去。
秋风猎猎,吹动绛紫色的官袍,星雀和茂春立刻策马追上去,主君现在看着沉稳冷静,实际上内里已经翻江倒海了,二人不禁替程映鸯捏了把汗。
赶到庄子,傅承越却扑了个空,没有找到人,立刻转身阔步往正院去。
程映鸯送走了善莺,本来应该也回城的,只不过来都来了,想着便查一下账本,刚在账房对完帐,刚回房不久,便听得门外脚步声如雷。
下一刻,房门被“哐当”一声大力推开,一身寒气的傅承越堵在门口,逆着光,面容阴沉得能滴出水来,那双锐利的眸子紧紧锁住她,里面翻涌着她从未见过的怒意,甚至带着一丝冰冷的戾气。
程映鸯被他这副模样骇得心头一跳,下意识地后退了半步,指尖微微发凉,这是她第一次见到傅承越如此失态。
“你来见了善莺?”他的声音像是淬了冰,每一个字都带着刺骨寒意。
程映鸯稳了稳心神,屈膝行礼:“是,主君,妾身奉老夫人之命,来庄子上见了善莺娘子。”
“奉祖母之命?”傅承越冷笑一声,一步步逼近,强大的压迫感让周围的空气都凝滞了。
“去做什么?给她一笔钱,让她识相点,永远离开帝京?程映鸯,我倒是小瞧了你,刚进门就知道替祖母做这种事了?”
他的话像刀子一样扎进程映鸯心里,她抬起头,试图解释:“主君误会了,老夫人是怜惜善莺娘子,说她在教坊司终非长久之计,愿意动用宫中关系,为她脱去贱籍!”
“脱籍?”傅承越打断她,笑声更冷,带着毫不掩饰的讥诮,“你说得轻巧!你懂什么?!我难道不能自己帮她脱籍吗?祖母为何突然要帮她?你站在祖母那一边,是何居心?”
他猛地顿住,后面的话没有说出口,他布局良久,一直在等一个最不引人注目的时机,既能让善莺重获自由,又不至于将她推到风口浪尖?
祖母早就知道善莺身份,此举看似帮忙,实则是要将善莺彻底打发走,随意找个人家婚配,好断了他跟张家最后的联系,而刚刚过门的程映鸯就成了祖母手中那杆最合适的枪!
看着他一心认定自己心怀叵测的模样,程映鸯的心沉入谷底,他甚至连问都不问一句她到底说了什么,就认定了她是去作恶的。
她抿了抿唇,声音依旧平静,却带了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妾身以为能早日脱离教坊司,对善莺娘子而言是件好事,主君身在明处,多少双眼睛盯着,行事多有不便,老夫人既有人脉,由宫中贵人发话,刑部定然照办,此事便可顺利解决。善莺娘子除了名,以后便可自由婚嫁,生儿育女,安稳一生,这难道不是主君所愿吗?”
“你懂什么!”傅承越几乎是低吼出声,他看着她那副振振有词的模样,心头火起,却又无法将祖母心思与她分说清楚。
“我的事何时需要你来插手,祖母的话你倒是听得认真!要想让我救你继父,你最好以后听话些!”
说罢,不再多言,他猛地转身,衣袂翻飞间带起一阵冷风,大步流星地离去。
程映鸯僵在原地,看着他决绝离去的背影,耳边还回响着他那声充满厌弃的话,心口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闷得发慌。
“夫人!”奉珠红着眼眶上前,又是心疼又是气愤,“您明明是一番好意,设身处地的为善莺娘子着想,主君他不领情也就罢了,怎能如此冤枉您,冲您发脾气!要奴婢说,以后他们这起子破事儿,您再也别管了!”
程映鸯缓缓吸了一口气,压下心头的酸涩,转身看向奉珠,语气严肃:“奉珠,咱们现在要谨言慎行,这种话以后莫要再说。”
她走到窗边,望着窗外凋零的秋色,声音低得像是在自言自语,“父亲还在狱中,前程未卜,诸多事情都要仰仗主君,人家说什么,我们听着就是了,何苦惹他不高兴。”
她其实并不十分难过,毕竟对傅承越尚未投入多少夫妻情分,只是那种不被信任的失望,像细密的针扎得人心口细细密密地疼,他甚至连一个解释的机会都不曾给她。
傍晚,她还是依礼去向老夫人回话。
老夫人听闻她已办妥,脸上露出满意的笑容:“做得不错,好孩子你是个周全的,我明日便向宫中递话。”
程映鸯迟疑片刻,终究还是如实相告:“祖母,此事主君他已经知晓,并不赞同此举。”
老夫人脸上的笑容瞬间淡去,眼神锐利地看向她:“哦?承越如何得知的?莫非是你告诉他了?”
程映鸯心头一紧,连忙躬身:“映鸯不敢忤逆祖母,绝未向主君透露半字,是主君他自己得知后来问了。”
老夫人冷哼一声,显然并不全然相信:“这才刚过门,长辈的安排就阳奉阴违,你既办事不利,便去抄写《金刚经》十卷,静静心吧!”
事情没有办成,还和自己孙儿有了嫌隙,程映鸯知道老夫人迁怒自己,垂下眼帘,恭恭敬敬低声应道:“是,映鸯领罚。”
是夜,月华入水。
程映鸯独自在灯下抄写经书,墨香氤氲,笔尖在宣纸上划过,发出沙沙的轻响。
一卷抄毕,已是夜深,她搁下笔,揉了揉有些发酸的手腕,看向门外,庭院寂寂。
“奉珠,什么时辰了?”她轻声问。
“夫人,快子时了。”奉珠低声回道,语气里满是心疼,“奴婢让人去前头问过了,主君他在书房歇下了。”
程映鸯沉默地点了点头,意料之中,她起身,活动了一下酸痛的脖颈,淡淡道:“咱们安置吧。”
躺在床上,她却久久未能入睡,并非因为傅承越不在,说实在的她还根本不习惯夫妻之事,今夜倒是难得放松。
只是今日种种在她脑中盘旋,本以为傅家人口简单,必不会像程家那样水深火热,实际上这祖孙二人斗法可比程家那些上不得台面的破坏力大多了。
这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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