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日前,常宁侯府老侯爷和老夫人带着世子、二夫人,连同孙辈几个孩子,一同去了冀州参加亲朋婚宴。
二老爷因临时被圣上遣到外地办差,暂不在京中。
潘氏由于大儿媳有孕没跟去,顺便借口孤寂接了侄女潘雪凝来陪伴。
如今长辈归家,晚辈们自去请安。
越崚非素来不喜到后宅,便至前院祖父的外书房。听闻老侯爷只在此处暂停片刻已和老夫人同进了后院,想着老人应当是先接受过晚辈的问安再回来,就回到逸昶堂书房继续处理事务。
他深觉简家的案子不同寻常。之前派了人去查,现犹觉不够。写了封密信唤来顾卓,“交给协理云麾使。他知道该怎么做。”
越崚非是掌司印云麾使,乃云麾使中之首。
即便他职权高于其他云麾使,也一向讲究同僚合作,不曾这样郑重其事吩咐过其他云麾使办事。
顾卓知道非同小可,认真应过,出院子后左右看看,确保现在无人跟踪,快速出府,隐匿身形朝着某个方向疾掠而去。
当内宅的婆子跑来逸昶堂,报与院门口守着的家丁说老夫人唤小俞进内宅问话时,天色已擦黑。
奉书到厢房来寻她。
先前给小俞收拾出来做卧房的屋子,现空出来给她暂当小书房。越崚非怕她晚间看书伤眼,早早让人备了蜡烛点上,现天色已然黑了,屋里亮堂得很。
清语拿着书卷怔愣片刻,不知自己当去不当去,跑出屋子敲响越崚非书房门,问三爷意见。
“去就是。”越崚非搁笔浅笑,眸光漾着温和,“我院里四个小厮留给你使唤,有他们在身侧,我看还有谁敢为难你。”
“那三爷身边——”
“我还有八名长随,侍卫更多,你不必忧虑这些。”至于家丁,都是府里在他院子里打杂的,不在亲信之列。
清语想着那无处不在且神龙见首不见尾的侍卫们,谢过三爷考虑着带奉剑同行。
奉剑年纪小却整天拿着剑比划,看着拽拽的脾气不大好,让人很有安全感。内宅不知是否虎狼窝,小心为上。
可他下午才刚动手打过表小姐巴掌。
清语思忖过最终带了寡言的奉书同行。
入了垂花门,走过长廊,沿途有人在角落大树下朝她招手。
奉书在后低声提醒:“是大爷。”
清语走去,行礼问安。
越辰朴二十多岁的年纪,相貌憨厚,五官与潘氏有两三分相似。他拿着巴掌大的一包东西,递到清语跟前:“给你的。”有些不好意思地笑笑,“是窝丝糖,甜着呢。内人让我拿给你的,你吃,你吃。”说罢塞到清语怀里,自个儿小跑着走远。
清语了然,应当是在花园的时候帮大奶奶在三爷跟前说了几句话,大奶奶就记到现在,让大爷给她带糖吃。
她当即打开油纸包,塞了一颗进嘴里,甜丝丝的。也给奉书手里塞了颗,指尖划过他袖口,重新把糖包好搁到袖袋。
转过几个回廊来到老夫人的院子时,糖刚好吃完,馨香犹在唇齿间。
安宁苑内。
窗边放着几瓶刚插的菊花,屋中安置多子多孙吉祥如意十二扇屏风。
老侯爷往世子处去了,孩子们喊累回到各自院子,屋里只几位女眷在。
潘氏还在念着今日下午的事:“……不过是多问几句罢了,何至于如此?府中上下谁不知道老三不喜欢花朵,雪凝也是怕那丫鬟受到老三责罚好心多管几句。怎就被打成这副样子了。”
越老夫人神色淡淡听着,不置可否。
府里到处都是眼睛,她已经知道了花园里发生了什么事情。
潘氏那侄女,多年前略见过,这次接来还没见到。毕竟小姑娘被打了容颜受损,短时间是出不来卧房门的。
老三院子里的丫鬟,身份再低依然是越府的人。
那表小姐却姓潘。
按理应当袒护自家人。
但老三在府里猖狂并非一日了,如今还是为了个小丫鬟,这让越老夫人觉得面上无光。便遣了人去叫小丫鬟来,问问细则。
潘氏看得心头发堵,暗道老三那对什么都没表情的样子,和老夫人倒是像得很。
现在府里发生了那么大的事,接来暂住的表小姐都被打成猪头了,老夫人依然这幅无甚所谓的模样,也不知这后宅老祖宗怎做的。
这时一直默不作声的二夫人邵氏轻轻开了口:“我觉得这事儿也不能全怪丫鬟吧。”
潘氏瞪她:“你怎么胳膊肘往外拐的?”
越老夫人本没打算接二儿媳的话,听了大儿媳这般说,反而朝邵氏点点头,“你说。”
邵氏道:“那小丫鬟说,是三爷让她去摘花的。即便三爷没亲自到跟前提起,可他派了身边几个小厮跟着,岂不表明正是他要的?表小姐这样为难丫鬟,算是打了三爷的脸。那孩子脾气是有点躁,可他有吩咐在先,还特意遣了小厮跟着。表小姐这般为难小丫鬟,反客为主刁难府里人,不怪三爷忽然动怒。”
越老夫人神色微松。
潘氏更加恼怒,“二弟妹这是说我们雪凝不识抬举了?若非她素来知道老三不喜那些花儿朵儿的,犯得着这样好心被人当成驴肝肺吗。”
邵氏就问:“表小姐来侯府也是几年前的事情了。当时她年岁小,也没和三爷接触过。怎的忽然一来就口口声声说她知道三爷喜好?”
说完这番话,邵氏的心突突直跳,掌心渗出细微汗珠。
她是继室,并非三爷生母,如今不过二十出头的年纪。对上中年威严的世子夫人,心里其实很没底。
可三爷的脸面,也是二房的脸面。
即便这继子和她不熟络,每每见到后也会认真打招呼,逢年过节接了她的封红还会微笑道谢。
凭他那谦和的态度,她就不能由着大房的人这样欺侮他。
邵氏深吸口气,捏紧帕子坚定道:“是,三爷确实不喜欢花。可表小姐如何知道的?还甚是笃定的样子,即便三爷身边的人说了三爷摘花,她都敢坚持反驳。”
越老夫人捏着佛珠的指尖猛然掐紧。
潘氏听后气恼万分,冷笑道:“二弟妹这话说得岔了。府里上上下下都知道的事,便是猫儿狗儿都知去了逸昶堂寻不到花,怎到了雪凝这里就成了不同寻常,没这样的道理。”
这时婆子在廊庑下高声禀说,小丫鬟到了,正在屋外求见。
所有人都噤了声,好奇能让越三爷留在房里的丫鬟是个什么模样。
帘子挑开,一道纤细身影缓行而入,姿态优美步履轻盈。在旁边妈妈的指引下,上前向各人行礼问安。
越老夫人仔细打量。
据说姓俞,外院都唤一声小俞姑娘。
看着倒是乖巧懂事的,只相貌太出众了,眼眸好看得很,一颦一笑十分勾人。自己是个老妇人见她后都忍不住喜欢着,何况那些血气方刚的爷们。
幸而年纪还小,又是老三院子里的,索性让他拘在他院子里别乱跑就行,免得这丫头带坏了其他儿孙。
越老夫人捻着手中佛珠:“花园的事情,你大概说说。”
清语低头,将潘雪凝质疑她摘花,得方氏维护庇佑的话讲了。她知道大爷给的那包窝丝糖逃不过老夫人的眼,顺道也带了句。
越老夫人听她口齿清晰,讲述与所闻不差分毫,就没多责怪她。
毕竟是老三脾气不好打的人,又不是她打的。何况一个小丫鬟而已,翻不过天去。点点头直接端了茶。
潘氏听时初始有些生气,毕竟开口就是雪凝阻止她摘花的事情,如何不恼。
后见小丫鬟一口一个“感谢大奶奶”,还道“大奶奶大爷送的糖很甜,拿到手就忍不住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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