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成壁从塔上下来时,善音师姐正和望月说着话,突然咳嗽了好几声,拿来捂嘴的帕子被她藏到身后不让人瞧见,可颜成壁还是看见了帕子上的血迹。
她记得,善音就是在今年冬天病故的,一个人在床榻上孤零零的躺了两天才被惠安师太安排上山送东西的小尼姑发现。
而善音病故后,再无人愿意来此处孤独守塔,最后还是颜成壁贪爱此处居高好观察星空,所以才向惠安师太主动请缨来守塔。
而如今,她并不愿意以善音的死亡来成全自己想要来守塔的心愿。
她觉得总该去尝试一下救救这个善良的师姐,她能重生回来不就是为了改变一些原来的事情吗。
她走上前轻声道:“师姐。”
善音起身笑道:“师妹看完了吗?”
颜成壁点点头道:“这里被师姐打理的很好,我瞧见那经书摆放的整齐,想要看什么书一眼就能找到。”
善音虔诚的看着佛像道:“侍奉佛主,是我等的荣耀。”
颜成壁牵过她的手,善音惊讶:“师妹的手怎么这样冷?”
望月忙上前将手里的披风给颜成壁披上,转头和善音道:“善音师傅不知道,我们家姑娘自小身子不好,就连在盛夏也是手脚发凉的。”
善音听了这话忙道:“这佛塔在齐城山顶本就居高寒冷,如今入了秋下了场大雨寒气愈发的重了,师妹身子不好以后还是等天气暖和再来,平日里想要看什么书可以差人来我这里拿,我会帮师妹找到的。”
颜成壁的手被她搂在怀里暖着,连她的心也一齐暖和了起来,她柔柔道:“我瞧着师姐身子也不好,不如同我一起下山去。”
善音摇头道:“我这病从前看过无数大夫的,实在是药石无医的,后面还落得个被人厌弃的境地,若不是师太当年救了我,我早已成了孤魂一缕,当年我就发下愿终生侍奉佛主,如今怎么能因为这点小病就离开呢。”
这些话颜成壁倒是第一次听说,她看着善音消瘦的面孔,虽然青布僧袍可难掩脸上的清丽之色,可见从前也是一个美人,而她谈吐更是温和有礼,出家之前的身份必定不平凡。
只是这样一个人为什么会被她师傅相救,为什么又出了家呢?
她带着这些疑问被善音送下了山,她见善音实在不愿下山也没办法,便打定主意到时候常常去看师姐就是,目前最重要还是先保证师姐渡过这个冬天。
只要过了这个冬天,一切便都好了。
……
她已经在那里站了一个时辰了,惠安师太透过窗棂看见小小的女孩蹲在黑柱子下面扯着一簇树枝上的叶子,嘴里自言自语道:“去!”不去?去?不去!去?……”
就这样揪光了一根绿叶茂密的树枝后,只见她从地上一堆叶子里面翻找了一下又拿出了另一根茂盛的树枝,然后又开始和之前同样的步骤。
惠安师太摇头叹息笑,终于还是忍不住道:“既然来了,那就进来吧,何苦折磨叶子又折磨自己。”
她瞥了下女孩身下那一堆绿叶道:“还要折磨你善觉师姐。”
今天是五师姐善觉负责洒扫庭院。
颜成壁窘迫的起身用鞋将叶子扫做一堆小声道:“弟子会自己处理的。”
忙把绿叶捧着全部丢在了树脚下,这才敲了惠安师太的屋门进去。
惠安师太正坐在桌前缝着衣物,颜成壁站在门口就瞧着那件衣服有些眼熟,便迟疑道:“师傅手上的衣服我像是见过。”
惠安师太招招手,颜成壁就走过去,就见她将衣服抖开,是一件黑白两色拼接的百衲衣,颜成壁一下子就认出了这件衣服。
是她的衣服,前世她最爱穿的就是这件突然出现在房里的衣服,原先她以为是颜府的人准备的,现在她才反应过来原来是惠安师太亲自做给自己的。
惠安师太和蔼的问她:“喜欢吗?”
颜成壁笑的欣喜,忙点头道:“喜欢。”
惠安师太笑道:“还差一点,等做好了你再穿。”又像是想到了什么,便问她:“这衣服我第一次做,你怎么就见过?”
颜成壁编了话和她说许是梦里见过的俏皮话,惹得她摇头淡笑后这才瞒过。
惠安师太问她来做什么,她之前犹豫迟疑了许久,如今既然师傅亲口问了,她也没有什么好隐瞒不敢说的。
于是直接了当道:“弟子做了一个梦,梦里有一个少年自称叫祁原,说是与师傅认识,弟子觉得这梦不简单,所以来问师傅。”
惠安师太听了之后只是笑:“果然是个奇怪的梦,只是梦里的事情向来不作数的。”
听见惠安师太这样说,颜成壁不可置信的看着她:“师傅不认识?”
她匆忙走到师太面前,用手指点茶在桌子上写字,一边写一边道:“是祁寒的祁,原因的原。”
惠安师太不明白她为什么这么惊慌失措,但她还是摇头道:“不认识。”
她安慰道;“梦里的事情一向是世上没有的,不用太过当真。”
“师傅不明白。”她失了神似的道,现在所有的疑问一股脑全部又砸到了她身上。
难道师傅真的不认识祁原?
可她明明见过的,师傅抚着祁原的头露出慈爱的目光,那目光就和看她时一样,不,甚至比看她更亲密。
可为什么她现在提起祁原师傅却说不知道?
是不知道祁原这个人?
还是说不知道“祁原”这个名字?
她被自己的猜测砸的腿脚发软,连眼前也一阵一阵的发黑,她强忍着晕眩还在不死心:“或许是师傅未出家之前认识的,师傅再想想,说不定——”
“够了。”
惠安师太只轻轻说了这两个字,但她整个人却一下子凛冽了起来,平和的眉眼沁着寒霜,颜成壁这才想起这是她的逆鳞。
她一向不许弟子讨论她出家前的事情。
颜成壁忙结结巴巴道:“弟子知错,弟子……弟子告退。”
她匆匆推开门逃了出去,她被当头的日光一照,犹如被人当头打了一棒子般眼冒金星。
整个人都是懵的,心里也是愈发绞痛起来,她又走了几步终于忍不住扶着柱子滑坐在地上。
终于喉头一阵翻涌,一下子就呕出一口血来。
“祁原,你骗我,假的,都是假的。”
她又哭又笑,眼泪滑落了下来,终于受不住昏晕了过去。
【祁原最后一次来找她时,实在是一个寻常的不能再寻常的日子。
当时望月才刚服侍她睡下离开,她就听见门外传来“咚咚”两下声音。
一下子,她脑海里就闪过无数猜测,山野贼人,登徒子,更或者妖邪怪物。
她当即就从枕头下摸出一把匕首打开护在身前,轻轻拨开纱帐去瞧,却只见门从外面被推开后一个矫健的身影走了进来关上门。
黑夜中她看不清他,却能听见他的声音
闷闷的男声道:“妹妹。是我。”
听见熟悉的声音,她终于放下心收起了刀刃,正想出声斥责他不懂规矩夜闯女儿家闺房,却闻见一股浓烈的药味,而药味里面夹杂着淡淡的血腥味。
她一下子就意识到他受伤了,忙掀开纱帐不顾地板冰冷赤脚下床扶着他坐到了床上,拿火折子点了灯照到他面前问:“哪里受伤了?”
他指了指自己的的肩膀道:“这里,已经包扎好了,不用担心。”
她轻轻点着那一处,果然感觉隔着衣物里面有一处凸起,她这才抱怨道:“既然受了伤,那就好好养伤,还出来做什么?”
“养伤时间久,怕是很久不能来了,怕你担心所以亲自来告诉你一声。”
听他这样她心里既羞涩又甜蜜,她看着他这才想起问:“是怎么受的伤?”
他笑了声:“和人骑射比赛的时候被误伤的。”
她坐在他旁边教育他:“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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