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古典言情 > 人镜芙蓉(重生) 瑞羽长离

111. 花迎剑佩(四)

小说:

人镜芙蓉(重生)

作者:

瑞羽长离

分类:

古典言情

王若芙静静看向林世镜,他嘴角噙着淡笑,依旧云淡风轻。

许颍暂时哑了火。但背后要看这位新科天官大人好戏的却不少。

她坐下还没多久,便听得帘后琴音倏地停了。随后不知哪儿的虾米喽啰,一边恭维许颍,一边觑了眼王若芙,不怀好意道:

“早听说王姑娘弹琴技艺堪比国手,今日帘后这女琴师似乎是累了,不如王姑娘替她弹一曲,也好让我等饱饱耳福?”

林世镜立刻道:“曲公子年前才擢升六品,今日就对着天官大人一口一个‘王姑娘’,难道不怕在座御史参你一本?你这好容易靠祖荫挣来的员外郎要是不要?”

王若芙怡然自得饮酒,任林世镜这个脾性温和的人替她冲锋陷阵。

曲员外郎被他这么一说,当即面上青一阵白一阵。他本也没什么胆色,实在是一家都仰仗着许尚书吃饭,今日才不得不当这个出头鸟。

许颍见一个一个不争气的,庙堂之上眼见着要被一个女人垄断,成何体统!

他立刻气得胡子倒竖,冷笑一声,咬牙切齿道:“王大人既不能抚琴,那总能替我们商大人写个‘寿’字吧,今日正逢商大人不惑之年,是大日子呢。”

王若芙淡淡瞥了他一眼,见许颍的目光果然落在她低垂的右手。

近些年她练左手字,只是长年奔波,没太多时间专心练,以至于恢复得不大好,也就从前五成本事,字迹勉强算得上“清楚”而已。

许颍倒是会找痛点,拿她从前最得意、而今已落魄之处来刺她。

“王大人总不会这个面子都不给吧?”许颍讥笑道,“我记得从前,邓阁老还说过王大人一手书法堪比当世大家。”

说罢,他又猛地扇了自己一巴掌,“哟,瞧我这喝多了,哪儿还是邓阁老了?邓遗光如今已是乱臣贼子,史书上遗臭万年之流了……”

他笑得畸形而狰狞,甚至笑得咳嗽,笑得把满肚子的酒都要吐出来。

王若芙看着他,先觉得可恨,再觉得可笑。

许颍是一辈子都没出过头的人。平庸的本事、平庸的资历,若不是刚好遇上了先帝这样平庸的君主,今日尚书之位未必轮得到他坐。

眼下,齐策调任地官侍郎,对他尚书的位置虎视眈眈。王若芙又空降天官尚书,稳稳压他一头。

萧颂明显是个容不得废物的君主,许颍这个尚书做得摇摇欲坠,不夹紧尾巴做人,今天居然上赶着来触她霉头。

足见此人内里当真草包而已。

王若芙从前对付的是谢老夫人与陆舜这样的狠角色,是伪装几十年不露丝毫破绽的李霜。如今一个许颍,还真是懒得放在眼里。

她一抬手,半壶酒直直泼到许颍脸上。

许颍一开始没反应过来,怔了片刻才暴跳如雷:“王若芙!你敢!”

“我如何不敢?”王若芙始终淡然坐着,“许颍,你自己不清楚如今的处境,非要惹祸上身,改日下大狱没了性命,休怪旁人没有提醒过你。”

许颍正涨红了脸要反驳,兜头又砸来一个酒盏,正中他左眼,打出一大片乌青。

——正是盲眼的林世镜。

许颍意识到的一刹那,忽然背后一凉。

林世镜是瞎了,但该有的本事还在。

他仍在两仪阁,仍受萧颂倚重。与他许颍这般硬撑着面皮的老人,是迥然不同的境遇。

萧颂明摆着要破旧立新。他任用的这些人里,王若芙是靠一支笔、一双腿杀出来的,楼凌在凤阴关饮血十年,萧令佩弃公主之尊下威武二卫历练,林世镜文武俱全且衷心赤忱,齐策是踩着齐家那些不成器的旧人一路上来的……

不是当年靠“人脉”与“祖荫”就能安稳一生的日子了。

王若芙一壶酒泼醒了他。

那场背靠大树好乘凉的梦,结束了。

许颍有些挫败,神色甚至是迷茫的。

他折腾了一场,最后就这么灰溜溜地被两个小辈打走了。

许尚书一去,气氛却诡异地热络起来。

有人举杯来贺王若芙:“天官大人莫怪,许大人他也是年纪大了。如今满朝上下都知道您的传奇事迹,谁敢不敬您两分呢?这杯酒我敬天官大人与小林大人,愿你们二位各自官途似锦,彼此恩爱白头!”

做东的商应言喝酒喝得面上酡红,醉醺醺道:“林栖池!你回回躲酒!今日天官大人来了,你可要连她的那份一起喝了!”

林世镜看了眼王若芙的方向,举杯掩住唇间笑意。

王若芙也知道他想什么,轻笑道:“不必了。我替他。”

她举起酒盏,“栖池喝不了太多,商大人知道的。”

商应言打量着她,单薄的一个,看着倒是脾气很硬,只是不知道酒量硬不硬:“天官大人,您确定吗?到底您也是个小姑娘……”

三刻之后。

商应言半个身子趴在桌子上,动都动不了。

王若芙只是面上略有浮红,还有力气伸手扶商应言一把,“春官大人,你说你这是何必呢……”

林世镜在一旁搭了把手,笑若薰风,“商大人,卑职早说了,别惹她。”

商应言仰头望天:“林栖池,我下次一定相信你……”

说罢“哇”一声吐了一地。

幸亏林世镜和王若芙躲得快。

商府离三径风来不远,王若芙就牵着林世镜,漫步月下,看月光在小巷间流泻成一道皎白的河。

她轻声道:“……到潇水巷了,旁边是两棵银杏树,快入冬了,银杏叶掉了满地,都是金色的。”

王若芙一脚踩上去,都是细碎的窸窣声音。

林世镜“嗯”了声,“我听见了。”

她便又道:“再走过去,就是种了一颗杏树的那一家,你记不记得当时若蔷说住这家里的人多半要‘红杏出墙’,还被你训了一顿?”

林世镜点头,眼前似乎浮现春日风流杏花,红的、白的,飘落到王若芙发间与鬓边,衬得她更漂亮,像仙娥一样美得出尘。

“再往前走是什么?”王若芙挽住他手臂,“你还记得吗?”

林世镜伸出手,碰到熟悉的门板。

他温声道:“台阶、石狮子、两盏风灯,小池、白石桥、檐下银铃。”

王若芙续道:“书案、木芙蓉、红绡软帐。”

是三径风来,她和他的家。

王若芙捧着他的脸,踮脚去吻他的唇。

她多希望他是真的看得见这些,而不是太熟悉,所以记住了。

为何上天不公呢?许颍这般的废物草包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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