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那个喜欢赔礼的人又来了,苻慈站在树上看着,有些意外。
李苁给她带了不少桂花酒,一一摆在树下,又取了两块小垫子,铺在底下。
他知道她就在树上,抬头,友好地同她招招手:“下来啊,咱们喝酒。”
“你又过来干什么?”符慈没动。
李苁一顿:“我……是秦同窗托我来的,她在米店忙不过来。”
苻慈知道他这是假话,估计秦裳又去找她的那个什么小竹马了。她飞跃下来,拎了一壶,掂了掂,又瞥了瞥他坐着的垫子,一脚把另一块踢远,一屁股坐到地上:“穷讲究什么。”
李苁笑了,将自己那块垫子抽出来,也扔了出去:“你说得对。”
苻慈看着他:“明日别来了,我想走了。”
李苁拿酒的手顿住:“去哪儿?”
苻慈道:“天地这么大,想去哪儿就去哪儿。”
李苁低头,苦涩地笑了笑:“我真羡慕你……不日我也要回书院了。你说得对,过好当下才是最重要的。来,今日我们喝个痛快!”
苻慈大笑,两个酒坛一撞:“好!”
*
旬假很快结束,好在赵憬的腿好的差不多了,老太太嘱咐了不少话,这才不舍地送孙子上了山。
赵憬能回来,最高兴的莫过于秦裳,可她刚回到斋舍,就听说了一个非常可怕的消息——三日后,便是抽测。此次不仅是要重新分组,大榜最后三名学子可能要暂别书院。
秦裳觉得天都要塌了。
她抱着那本《诗经》,茫然地看着四周。每个人都埋头苦学,甚至占用了不少吃饭睡觉的时间。
秦裳默默走到后山去打水。
老夫子已经给她出好了考题,将《诗经》的首篇《关睢》在纸上默写一遍,就算过关。可秦裳觉得实在是太难了,让她对着抄一遍还差不多。
秦裳坐在石头上读《关睢》,小猴子蹲在她身边啃果子。
秦裳蹲在地上用小树枝写《关睢》,小猴子跟在她身后印脚印。
秦裳羡慕地看着它,摸摸它的头:“我下辈子也想当一只小猴子。”
小猴子学着她两只脚撑地走,意思好像是在说:“好,那我下辈子当人。”
秦裳叹了口气,托腮设想:“要不那天,你大闹学堂,把他们的卷子都撕了,那我不就是榜首啦,哈哈哈。”
小猴子配合着龇牙咧嘴。
要是能跟老夫子通融通融,把默写改成抄写就好了。
秦裳做着美梦,摸摸肚子,发觉有些饿了,便起身去了食斋。
小猴子知道自己不能跟去,看秦裳走远,便一蹦一跳回了林子。
临考时期,学子们吃饭的时间都不固定。书院便取消了统一用饭,自然也就没有了饭前先静悟的环节。
秦裳来后,才发现食斋里没有几个人。发馒头的大婶见到她特别高兴,一下子给了她六七个:“吃不了就带回去。”
秦裳想到华霜和楚芃茵,估计她们俩都没来这里。
秦裳找了个位置坐下,后面有两个学子边吃饭边看书,甚至还有一个铺上了笔墨纸砚,在那又吃又写。
秦裳瞅了几眼,总是很担心他会把墨汁当成黑酱吃进嘴里。
“兄台,你写这么小的字……”
“嘘,小声些。”那人四下望望,发现这周围只有一个小姑娘。那个姑娘他们见过,不是个多事的,便也不再顾忌,“就只有三日了,不对,两日半了。我不这样,等着被逐出书院吗?”
另一个问:“你打算把这字条揣哪里啊?”
“袖子里啊,你觉得如何?”那人说罢还演示了一番。
“不行,太明显了,一搜便能搜到。”那人叹了口气,“先生查得极严,衣物、用具、钗环全都会查,甚至于食盒也用被翻来覆去地搜。”
两人对着叹气,却一点办法也没有。
被他们一直忽略的秦裳,突然眼睛一亮,送到嘴边的馒头放下,全数包好,飞快跑出了食斋。
她想到了一个绝妙的作弊主意:可以把小纸条偷偷塞进馒头里,反正他们只搜查食盒,不可能把馒头掰开检查。
秦裳觉得自己实在是太机智了,便赶紧回了斋舍,将馒头放下。
华霜和楚芃茵都不在,秦裳抱着《诗经》去了前斋,毕竟她没有笔墨纸砚,作个弊都得靠别人“赞助”一下纸。
前斋的人就多了起来,隔着老远都能听到背书的声音。秦裳往里面张望了一下,阿憬不在,估计又是去闭关读书了,不过霜霜和芃茵都在位置上。
见秦裳都过来了,大家先是惊诧,然后不约而同背得更大声了。
秦裳向华霜借了笔墨纸砚,在自己的桌案前趴了一下午,总算写成了一张自己满意的小抄,忐忑地揣到袖子里。
“霜霜,芃茵,我困了,先回去了。”秦裳同她们打了一声招呼,“对了,我带了不少馒头回来,就放在斋舍里,你们要是过了饭点可以回来吃。”
两人点点头,目送她出去后,又沉浸在自己的功课之中。
秦裳将装了纸条的馒头上下打量,愈发觉得满意。
剩下的馒头她便放进了储存食物的小篮子里,为了辨别,她把那个馒头也放了进去,左右晃了好半天。
秦裳探着身子看了好半天,嘿,还真看不出来,这下她可算是放心了,躺在床上午憩一会儿。
直到门外传来说话声,华霜和楚芃茵抱着书本回来了。华霜一进门就嘟囔:“食斋怎么没饭了,饿得我肚子都响了。”
秦裳一下从床上坐起来,吓了她们两个一大跳:“篮子里有馒头。”
两人捂着胸口,但听见有馒头吃,瞬间高兴起来。
秦裳又躺下继续睡,突然间睁开眼。
坏了坏了,她怎么给忘了呢。
正巧,华霜道:“我要去告诉山长,这伙房的李二娘也太过分了,竟然在馒头里面塞纸。”
秦裳认命般地捂住脸。
“而且,这纸上还有字呢。”华霜打开,愣住,“关?睢?”
能认出来也挺不容易的。
写这种字体的在书院极为少见,两人不约而同地看向坐在床上的秦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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