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中百转千回,看清了季家的态度,侯夫人没再说什么,直接带过了这个话题,闲聊几句后,送走了周氏。
扶春亲自送了周氏出门,待到了外面,周氏脚步略缓,看了眼扶春。
从前这个女儿的心思十分浅显,但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她总是这样沉静温婉的模样,她竟什么都看不出来。比如现在,她也看不出对于季家做的决定,她是否怨恨。
“你爹说了,礼仪德行最为紧要,同富贵者,更要共患难。家里教你念书,你才越要知道这个道理。”
周氏温声说。
“是。”早就猜到的事情,扶春并不意外,堪称十分平静的应道。
见此,周氏不由皱了皱眉。
扶春越是这样不动声色,她越是忍不住想对方怕是在心里怨恨,话语便就严肃了些,道,“你莫要怪你爹,他也是为了你好,你这幅模样,才有好越发注重德行,不然怕是要引得外人非议。这个道理,你可懂?”
“母亲安心,我都知道。”扶春又应。
周氏眉皱的更紧,还想再说,可扶春着不为所动的样子眼看着经好似什么都听不进去,不由气恼。
扶春抬眼,大抵不喜欢就是不喜欢,所以不管她应答的如何得体,态度如何恭敬,都不能让周氏满意。
一如现在。
她看着周氏没有说话,安静含笑,恭谨温婉,从很早之前开始,扶春就不知道该和周氏说什么了。
无话可说,好在她也没有想说的。
“你好自为之,勿要行差踏错,坏了季家颜面。”周氏冷硬的抛下这一句话。
扶春牵起唇角,一抬眼,就在前面不远处瞧见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段承宣。
段承宣也没想到竟然这么巧,他早晨去侯夫人处,应对了刑部之人的问询后,就进了宫面见陛下。
谁知刚回来竟然恰好看见扶春和她的母亲,还听到了这样一番对话。
一见着扶春,他心中便升起了许多念头。
想知道她对于段景耀去世一事作何想法,想知道她之后什么打算,最想知道的是……
她是否怨恨他毁了她现在的生活。
“六叔。”
扶春目光平平扫过,不起丝毫波澜,福身见礼。
段承宣胸腔忽然一震。
仔细算来,他会侯府也有好些日子了,可除却刚恢复那日两人碰面,而后他漏夜去见她,以及之前被段承州算计那件事外,两人一直没在正式场合碰过面。
而这,也是扶春第一次对他见礼。
她叫他六叔。
段承宣忽然觉得满口的苦意,比那些药汁子都要更苦。
他嗯了一声。
周氏有些好奇的看了眼段承宣,也见了一礼,而后在扶春的相送下离开。
马车早已经侯在了门外,她上车前,驻足看了眼扶春,又道,“记住,我季家没有德行败坏的女儿。”
扶春面不改色,只温声应是。
周氏看了眼她,走了。
注视着那马车走出一段距离,扶春直接转身进府,脸上的表情渐渐变淡。
“姑娘,”丹桂心疼的唤了她一声。
“她一直都是这样,我们早就该习惯了。”扶春轻声说。
丹桂默然,她的确已经习惯了,可那到底是姑娘的父母,姑娘又怎么可能真的心无芥蒂的接受。
扶春抬眼看着眼前的府邸,眨了眨眼,脸上渐渐又浮现了笑。
温柔的,清浅的。
如同画中人。
送走了人,扶春还要回去跟侯夫人回禀,结果半路上就看到了段承宣。
那人生的高大英武,气势迫人的紧,哪怕无人拥簇,只是往哪儿一站,便无人可以忽视。
“六叔。”扶春见礼。
段承宣唇略微抿了抿。
他错开眼,不再看扶春,好似这样便能压下心中的悸动。
“你以后作何打算?”
扶春心中一动。
“你要做什么?”她直接问。
听这个意思,段承宣并不准备现在收手,到底是多大的仇恨——
段承宣眉眼浮现冷色,说,“我要威远侯府一脉止于段景耀。”
闻言,扶春抬眼直视向他,细眉微蹙。
不得不说两人对对方都可以说一句颇为了解。
“非做不可?”
“非做不可。”
“我知道了。”扶春收回眼神。
段承宣安静注视着她,将她神态的没意思变化都尽收眼底。
“抱歉。”
抱歉将她卷进来。
昨晚才想好的计划就这样被打乱,到底意难平,只是扶春隐忍惯了,便如现在。她本来不想说的,但瞧见段承宣这一副歉意的模样,终究没忍住,眉眼便就浮现了冷意。
“你有什么错,我倒霉罢了。”说罢,她福身告辞,连段承宣接下来的话都不想听,直接离开。
扶春知道段承宣不是故意的,也知道对方没道理要为了她放弃自己的仇恨。
这些她都知道。
她懂事,体贴,她该大方又温柔的揭过这件事。
可扶春做不到,她恼,她怒,她怨恨又不甘。那些情绪好似蚁虫一样,寻着安静无人的时间,便钻出来疯狂啃噬她的内心。
说来说去,的确是她倒霉。
可倒霉的,为什么偏偏是她?
段承宣抬头,没看她的背影,而是抬眼看着墙上垂下的花,背在身后的手捏紧,青筋鼓起,指腹发白。
直到余光中那道身影不见,他才离开。走出几步,没忍住咳嗽了几声。
“将军!”亲卫担忧的说。
圣旨已下,段承宣被已被封为镇远侯,但亲卫跟他久了,一着急还是习惯叫他将军。
段承宣的伤势未愈,又中了虎狼之药,甚至为了驱减药性在池子里泡了好一会儿,身上的伤势再次反复,又染了些风寒。
“要不要请太医来再给您看看?”
“不必。”
刑部的人在侯府里里外外,找了不少人,探查了好几天,最终得出结论:
火势从书房燃起的,与段承宣无关。现在书房院中上下的人差不多都死了,已经难以追究前后原因,但从所有的线索来看,都找不到段承宣出手的蛛丝马迹。
听到结论当时,侯夫人就晕过去了。
刑部查实,证据确凿,本来还想着侯夫人若是不认同,之后少不得还有麻烦,但没想到的是,侯夫人醒后,竟然没有再多问。
这件事就这样结束了。
侯府依旧富丽,仆役往来一如曾经,侯府的大变给这些人带来了些许不安,但平日里的生活依旧。
明明一切都和之前相差不远,却总是无形之中透着一股子挥之不散的暮气。
如日落西山。
山林将颓。
耽搁这么多天,丧事还要继续办下去,但相比老侯爷那天,这会儿来的人可谓是门可罗雀。
毕竟侯爵之位没了,倒也正常。
侯夫人叫去了扶春和她说起之后的安排,爵位不存,这侯府自然也是住不得了,虽然朝堂之上没有多言,但她们也该自觉一点。
总而言之,丧事办完之后,她就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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