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玘被昭阳这么一问，有点不解，眼里透出几分无措来。
昭阳看着他那个样子，一口气上不去也下不来，只好自己把自己理顺畅了，不咸不淡的开了口，“我可不信你不知道父皇派我去南疆到底是为了什么。”
寒玘愣了一下，这个他知道，是叫昭阳过去和他培养感情的，可是……
可是……
昭阳为什么会同意呢？
这件事情对于寒玘来说是不合逻辑的，他相当不能理解。
毕竟如果他是昭阳，这会子见他没什么用处了，又是凌玦养大的危险分子，要做的第一件事情肯定是把他自己丢掉，丢的远远的，怎么感觉昭阳对于他觉得自己要被放弃这件事情还是挺生气的？
难道这就是人和怪物的区别吗？
那人类可真是有情有义的生物。
昭阳有的时候实在是理解不了寒玘的脑子是怎么长的，只好按住了脾气，语气和缓的问，“是先前你自己在南疆的时候讲的，本宫和旁人对你来说是不一样的，不是么？”
寒玘愣了一下，垂着眼，“是。”
“那本宫现在给你这个机会了，”昭阳看着他，神情倒是平静下来了，“你不高兴么？”
“殿下，这不一样的。”寒玘终于抬起眼直视她，“感情这个东西对我来说，还是太缥缈了一点，您就这么放心……”
“寒玘。”
昭阳轻轻喊了他一声，“你现在到底是怎么想的？”
他是怎么想的？
寒玘垂着头，没有回她。
他只是觉得，自己怎么想的，其实也不是很重要。
毕竟昭阳驸马那个位置，给他，于情于理，都是不合适的。
虽说他一直是暗中给大雍皇室做事，可那到底是暗中的事，明面上还是凌家的人，凌家抄家一事祸不及他大概就已经有许多人不满了，这个时候要是咸平帝给他和昭阳赐婚，再一个，他对于感情的常态就是不敏感，甚至说，就是没什么，放在那个位置上，他并不能保证自己完全不失控，这就很麻烦了。
昭阳见这人不说话，倒是也不催，就坐在边上静静的等着。
寒玘这个人叫凌玦养的很不好，脑子里一天天净想些有的没的，叫人想起来就不爽，可是这会儿，那个人的眼神有点明显的慌乱，显然是在和自己做思想斗争，昭阳也就不急，坐在边上，等这个人自己开口。
“殿下，把我放在那并不合适。”
又是这样。
“寒玘，我没问你合不合适，”昭阳神色淡淡的，语气也很平静，“我只问你，刚知道那会儿，你真心实意的高兴过哪怕一会会？”
寒玘没有办法骗她，过了好一会，才叹了一口气，轻声说，“有的。”
有的，他是真心实意的高兴过的。
他实在不知道自己那一瞬间的喜悦从何而来，毕竟他从来不觉得自己有感情，对于咸平帝吧昭阳安排到南疆的真实目的也早就所耳闻，可是在昭阳告诉他的那一瞬间，他是真的很高兴的，甚至连去凌玦面前狠狠扎他一刀的心思都没了，只想问问昭阳，是不是真的。
可是最初的喜悦里回过神来的时候，他是恐慌的。
昭阳是天家骨血，婚姻自然不是儿戏，当时选他，是因为他背靠凌家，属于可以拉拢的世族势力，作为“钉子”，咸平帝找人来和他培养感情并不奇怪，可是现在呢，他能有什么用处呢，世家已经倒台，南疆海运运行平稳，为什么昭阳还会同意咸平帝的赐婚旨意，换个朝中新兴势力的后辈不是更好么？
昭阳听到寒玘说“有”的时候，其实还是松了一口气的，生怕寒玘回她一句没有，全是她自己一个人在自作多情。只不过寒玘这个人在感情这方面实在迟钝，她倒是不太在乎这个，毕竟这件事情她也不是第一天知道了，她能有什么办法呢？
她别无他法。
实在不行，就只能先编点利益相关的理由了，哦，不对，这件事情是皇帝赐婚，这人没什么反抗的余地。
但是她还是希望把这件事情和寒玘讲明白的，不然总觉得寒玘会把这件事变成一根刺，扎在他自己的心上。
“这就够了。”昭阳坐在寒玘身边，第一次行动互换，替寒玘添了茶汤，语气淡淡的，“首先，这件事情父皇准备很久了，没有什么轻言放弃的理由，其次，我迟早是要定下婚约的，这件事情没什么商量的余地，我并不排斥父皇给你和我赐婚这件事情，那么就这样顺势就定下来也好，省的旁人惦记。”
“殿下，”寒玘还是垂着眼，“我……”
“你想说什么？”昭阳先一步开了口，“你和我们这些人不一样？你感受不到感情？还是你时常就要发点疯，出去乱砍？”
自己的念白被昭阳抢了先，寒玘一时间没话好说，只好干巴巴的接上了一句，“殿下都知道了啊。”
“你翻来倒去就那么几句话，”昭阳看起来实在是无奈极了，“我马上就要会背了。”
寒玘不说话了，一时间，成了个锯嘴葫芦。
昭阳看着他，知道这种心理上的不认同不是一朝一夕可以改过来的，也并不想为难他，“寒玘，我说了，这件事情我不在乎合不合适，你只要告诉我，你愿意还是不愿意，就好了。”
只是愿意不愿意吗？
寒玘沉默了好一会儿，才轻轻的说，“愿意的。”
他愿意的，哪怕昭阳要了他的命，他也是愿意的。
“寒玘。”昭阳看着他，语气很平静，“你之前问过我好几遍，喜欢、心仪倒底是什么感觉，你说你不懂。我今天可以告诉你了。”
寒玘的睫毛轻轻颤了一下。
“你可以为了一个人，打破自己所有的底线，放弃自己所有的原则，不理智，不体面，这个，就是一种喜欢的表现方式，”昭阳站起身，有点居高临下的看着他，“你其实很早就开始有这种动作了，对吧？你其实很早就懂了，只是你不知道，这种感情，叫做喜欢。”
寒玘蓦的抬了头，眼睛瞪大了。
“好了，”昭阳得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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